他拎着茶壺飛步衝到了彭偉華身邊將其護住,但身後卻已大亂,“草泥馬比的!”,“傻逼!”,“我日你媽!”……“砰”的一聲槍響,祁寶柱開槍了,對方一個抗竹竿的小弟應聲倒下。
“砰,砰。”兩聲,對方忍不住也開槍了。
“都住手!”李天疇再次大吼,祝磊眼疾手快,一把就將祁寶柱撲倒在地。
“尼瑪逼,誰讓你們開槍了!”茶壺更是扯着喉嚨大喊,他雖然看不見身後的狀況,但知道這樣下去,自己的老命搞不好就交代了。
兩邊人紛紛找地方躲避,一陣激動之後終於安靜下來,空地上就剩下李天疇舉着茶壺,還有兩個中槍倒地的人。
李天疇粗粗查看了彭偉華的傷勢,右小腿中彈,沒有大礙,對方算是手下留情了。現在擔心的卻是對方的小弟如何,如果一命嗚呼,那這事情又麻煩了。
“讓那個討厭的王八蛋下來,否則今天這事兒不好善終。”李天疇看着遠處的屋頂,心裡有些上火,這麼僵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何況還有兩個傷者。
“看看,這回是你威脅我,還把我當傻冒。呵呵,換你你答應嗎?”茶壺又恢復了最初的淡定,根本不在乎地上的傷者是死是活。
“讓我的人先走,我留下來。你總該放心了吧?”
“瞎扯淡,老子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說的比唱的好聽。哈哈。”茶壺大笑,李天疇的軟肋果然軟的可以,讓他如何不高興。
“那他媽你想怎麼樣?”
“放老子下來,然後再慢慢談。”茶壺將脖子一擰傲然道。
果然沒完沒了,李天疇感到頭疼,被這種江湖人物粘上根本扯不清楚,唯有耍橫了,“該談的都談了,今天就到此爲止,麻煩老兄你送我們一程了。”
“你確定沒得談了?”茶壺的面色又變了。
李天疇根本不答話,一伸右手掐住了茶壺的脖子,小拇指緊扣在對方脖勁的動脈處,令其的渾身痠麻無法動彈。然後騰出左手伸向彭偉華,”還能爬動不?“
趴在地上的彭偉華不喊也不叫,其實正在蓄積力量,這回出的洋相實在沒譜,讓他的臉沒地方擱,所以纔有了玩命的念頭。本想出其不意搶下茶壺來個同歸於盡,卻沒料到李天疇突然伸來了一隻手,望着昔日傻徒弟關切的目光,彭偉華的心頭一熱,打消了衝動的念頭,“能爬。”
“我拿肉盾擋着,你和祝磊匯合。”李天疇邊說,便觀察遠處的房頂,似乎那傢伙剛纔惹了麻煩之後就再也沒動靜了。
被再次掐住脖子的茶壺比剛纔要難受了許多,感覺李天疇這回力氣異乎尋常的大,逼急眼啊?他的呼吸一口跟不上一口,額頭的皮膚已經成了醬紫色,再拖會兒時間恐怕真的要歸西了。
但李天疇卻拿捏的恰到好處,眼看對方快要翻白眼了,他的手勁立刻鬆了下來,這樣茶壺得以大口的呼吸,但剛有緩和,還沒來得及說話,脖子又被掐緊了,如此反覆,李天疇就是不讓其正常講話。
茶壺已經氣瘋了,剛開始還想將李天疇碎屍萬段,到後來一點脾氣也沒了。對方展現出來的手段徹底顛覆了他以前的見識和認知,自己好歹也算是個格鬥高手,卻被對方像布袋熊一般玩弄在股掌間,丟人是小事兒,自信心被毀了。他咋就不知道累呢?
良子背起了彭偉華,其他人在周圍掩護,很快退出了廣場,鑽出了鐵柵欄。李天疇提着茶壺緩緩跟着,到了柵欄邊便不再後退。此時茶壺的人也從磚牆裡跟了出來,但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走了,當家的。”祝磊在柵欄外小聲的提醒。
“帶大夥先回去,我還有事兒辦。誰要是再不聽話,我饒不了他。”李天疇雖未回頭,但語氣相當的嚴厲,至少在祝磊的印象中是第一回聽他這樣說話。料想李天疇是動了真怒,這番話不但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他身邊賴着不走的人聽。
祝磊慚愧,沒能制止住大家,事情辦的確糟糕,還差點再闖出大禍,所以他一狠心,連拉帶踹的將身邊的人給一一帶離。
感覺着衆人已經離開了狙擊手的射程,李天疇發覺自己也已被茶壺的手下包圍,但他毫不猶豫的鬆開了對方,並連聲道歉,“老兄,形式所迫,我願意賠罪。”
懸空了半天,又被搞的連續窒息,茶壺的雙腿發軟站不住,乾脆坐在了地上。直到呼吸順暢了,他才緩緩爬起了身,翻着眼睛瞪着李天疇,左轉轉,右轉轉,半天沒說話。
圍着的小弟不知道老大要幹啥,一個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正在衆人詫異之際,茶壺突然跳了起來,一腳踹在了李天疇的前胸,毫無徵兆。接連三四腳之後,茶壺欺身而上,對着李天疇揮拳便打,拳頭如同暴風驟雨。
矮胖子瞬間就像一頭發了瘋的野豬,而李天疇則成了他發泄怨氣和怒火的麻袋,李天疇護住了身體的要害部位,自始至終沒有還手,直到矮胖子自己累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
周圍看熱鬧的小弟鴉雀無聲,但心裡都漸漸踏實下來,茶壺的火氣消了,回頭就不會找他們撒氣兒。只是每個人都對李天疇的抗擊打能力吃驚不已,這人到底是不是肉做的?
茶壺休息好了,又站起了身,緩步走到李天疇跟前,“最好再考慮一下第二件事。”
李天疇此刻是躺在地上的,不得不承認茶壺有兩下子,拳腳的份量十足,換作以前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能抗的住。他搖搖頭,掙扎着坐了起來,“不考慮。”
“草,死倔!”茶壺罵了一句,揮揮手,衆小弟迅速撤離。
“今天算是錢貨兩清了吧?”李天疇衝着茶壺的背影喊道。
“老子沒那麼無賴,清了。”茶壺頭也不回,轉眼間消失在磚牆之後。
李天疇又在原地躺了會兒,然後拍拍身上的灰塵在廣場邊上找了處有水的地方清洗了一下臉上的血污,這才感覺好一些。他掏出手機,居然沒有被打壞,於是和祝磊通了電話,要求大家下午提前收工,他也直接返回大院同大家匯合。
細想剛纔和茶壺會面的過程還是相當驚險的,此人陰狠果決,頭腦冷靜,其實很不好對付,如若不是自己出其不意,後果不堪設想。這個人顯然不同於飈七和孫柺子,把自己標榜成生意人,實際上幹着拿命換錢的買賣,目前來看,唯一的優點是說話算話,但願這頓打沒有白挨。
無緣無故的又攤上了事兒,好在這個瘋王是他必找之人,但是惹了整個旭風堂該如何收場?這纔是真正的麻煩。李天疇忽然很頭疼大夥的紀律性,簡直是沒有紀律可言,需要和祝磊琢磨個辦法才行。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大院,衆人都在,一間小屋裡傳來彭偉華的鬼叫聲,恐怕是顧大夫在替他治傷。
李天疇的臉色不好看,而且走起路來打飄,大夥都不敢吱聲。祝磊連忙將他扶着坐了下來,“你這是怎麼了?”
“沒啥,胖子一定要和我單挑,我倆打了一架,算是把前前後後的帳都算了個清楚。”李天疇擺擺手。
此時小宋已經端了一杯熱茶過來,看着李天疇的狼狽樣不免吃驚,“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弄得這麼嚴重?彭無賴到底惹啥事兒了?還要捱上一槍?”
“呵呵,正和老祝說呢,打了一架,現在沒事兒了。”李天疇連忙敷衍,小宋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雖然下午商量彭偉華的事情她在場,但後面發生的該瞞還是要瞞,免得她瞎擔心,這也是大夥早就約定俗成的。
“就不能少惹事兒啊?以後誰闖的禍誰自己去擺平。”小宋這回有點上火了。其實她心裡清楚,這麼多年來大家瞞她都瞞習慣了,她本來也是麻木和無所謂,但不知今天爲什麼就控制不住情緒。
“跟他沒關係,是聶濤的事兒。有飯吃沒?我餓了。”李天疇乾脆把話題岔開,小宋哪裡肯信,索性搬了把椅子就要坐下來。
祝磊連忙衝遠處的付爾德媳婦擠眉弄眼,老付的媳婦很聰明,立刻過來拉着小宋手道,“趕快來幫幫嫂子,男人們忙了一天了,先讓他們吃飯,有事兒飯後再說。”
“不行,我要問個清楚。”小宋的倔脾氣上來了。
“一會兒嫂子幫你問,小寶也餓了,嬸子一個人在忙。”付爾德媳婦很有經驗,連拉帶拽的將小宋生生給弄到伙房裡去了。
李天疇衝衆人乾笑了一下,端起茶來就喝,想要強調剛纔所頭疼的紀律性,又感覺搞得好像部隊一樣,顯然不合適,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那幫人是誰?”祝磊湊過來小聲問。
“不知道。上回告訴耿叔消息的就是那個戴口罩的,我猜和聶濤有直接關係,搞不好是他老闆。”
“聶濤的老闆?茶壺?”祝磊非常吃驚,他早就聽說過這個人,雖然在道上的名氣不大,但卻是屬於惹不起的那種,而且身份極爲神秘,從未見過他的真實面容。
李天疇點點頭,“八九不離十。茶壺這個名字有意思,很牛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