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搜。”
廠房外面，還有一個更衣室。每一個女工在進來工作後都會分配到一格櫃子，而櫃子是鎖則是自己配的，這裡放着女工們的衣物或者是日用品。
搜身已經搜過了，再搜櫃子，也沒有人去阻攔。
大家跟着方荔枝和廠長一道進了更衣室裡。
“咱們一個一個開始。來，一號櫃，開鎖。”
“二號……”
“三號。”
一個櫃子一個櫃子的搜着。
張鈴鐺的櫃子是八號，潘美麗的櫃子是九號。
眼看着八號櫃子已經搜完了。
“九號。”方荔枝叫道。
潘美麗走過去開了鎖。
“我看看。”潘美麗伸進手去就是一通摸。
也就是這一瞬間，方荔枝的臉色變了，“不對，潘美麗，你這包裡，硬邦邦的都是什麼？”
“我包裡沒有東西啊，只有一包爆米花。”
“爆米花？！”方荔枝的臉色一冷，一把把包帶拉了出來。解開釦子，只見裡面一個零件又是一個零件的都被掏了出來。
就是黃銅和鐵。
這一幕，在場的人全部驚住了。
“我天哪。”
“潘美麗偷的。”
“真想不到竟然是潘美麗。”
聲音此起彼伏，潘美麗自己也愣住了。眼睜睜的看着方荔枝從她的包裡一塊黃銅一塊黃銅的拿出來。
直到方荔枝掏乾淨了，方荔枝氣急敗壞，“好啊，竟然是你，潘美麗。”
“不是我，主任，這不是我的。”潘美麗有點慌了，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黃銅會出現在她的揹包裡。
“這真的不是我的。”
“你說你不是你的，那這包是不是你的？這櫃子是不是你的？這鎖可是你親手打開的。”方荔枝把這些黃銅捧起來拿到廠長面前那去邀功了，“廠長，我已經找到了，都是潘美麗偷得。”
“廠長，真的不是我。”
廠長皺起眉頭，一臉惱火，“你還說不是你偷的，這怎麼會從你的包裡翻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也沒法解釋。”潘美麗走過來，“廠長，這真的不是我偷的，我完全不明白是爲什麼。”
“還爲什麼？銅鐵可值錢呢！這年頭，偷了電線拔掉外皮去賣的都有。”方荔枝惱憤得很，“潘美麗，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我這麼看重你，你馬上都要成爲長期工了，你何必啊你，你就這麼缺這個錢嗎？”
“真的不是我啊，廠長。”潘美麗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太讓人驚奇了。
好端端的櫃子裡包裡竟然跑進去這麼多黃銅和鐵。
“你說你不是你，那你給我解釋清楚。”比起方荔枝來，廠長顯然還是更穩重一些。
潘美麗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回憶自己早上來上班的時候，她分明是鎖了鎖的。
早在多少天之前，張桂花就千叮嚀萬囑咐說是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每一次她上鎖的時候都會反覆檢查。
而她的揹包是早上來她才背來的，裡面除了陸凌絕非要她拿着的爆米花外，就只有一點零用錢而已。
這個黃銅和鐵一定是她上班之後早上這段時間放進去的。
她沒有放過。
那麼必然是其他人。
可鎖是鎖着的。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潘美麗擡起頭來望着廠長，眼神堅持篤定，“廠長，我想過了，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我做的。”
“不是你，難道有人能開你的櫃子嗎？”方荔枝責問。
“當然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的。”潘美麗重新拿起掛在櫃子上的鎖，她仔細看了又看。
“你們看，我的鎖孔上明顯有新的痕跡。”潘美麗拿過來給廠長和方荔枝看，又給在場的其他人看，“張鈴鐺你記得吧，這把鎖是我和你一起買的，是新的。上面正常開鎖沒有這種新痕跡的。”
張鈴鐺點點頭，“這倒是我可以作證的，鎖是新鎖。”
“所以，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了，我的鎖被人惡意打開過。”
話音落下。
方荔枝和廠長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有些遲疑。
廠長問道：“那你怎麼證明是被人打開過？說不定你自己打開的呢？”
“我又不傻，我何必呢？再說了，廠長，就算我的櫃子是我自己打開的。那麼倉庫的鎖呢，難道也是我開的嗎？我可沒有鑰匙。”
潘美麗條理清晰，這倒是提醒了廠長了。
“廠長，我大膽的猜測，如果我的鎖被人惡意打開過。倉庫的鎖應該也會被人打開過。因爲這樣才能把倉庫裡面的黃銅和鐵塞到我的揹包裡。”
“方主任，你把鎖拿過來看看。”
“我就去！”
方荔枝扭頭就走。
在場的人炸開了鍋了。
這偷東西一事還越來越匪夷所思了。
而潘美麗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突然厲聲道：“你們誰也不許動。很簡單，我的櫃子只有你們熟悉，很有可能打開我櫃子的人就在你們中間！”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安定下來了。
潘美麗一一掠過她們的眼神，她似乎在一個人的臉上看到了一點點慌張的神情。
方荔枝很快把鎖拿回來了，“廠長，你看看，這上面好像還真有這種痕跡。”
“可惡，真有人連倉庫的鎖也打開了！到底是誰？”
“廠長，你聽我說。”潘美麗道：“能瞭解我的櫃子的人，基本上就是我們新人二隊的人。而且要打開兩把鎖不費力，這個人手裡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能夠開鎖。敢問方主任剛剛你檢查我們的時候，有沒有發現誰的口袋裡放着什麼特別的金屬片金屬絲之類的東西的。”
方荔枝一下被問住了。
廠長也催促道：“方主任你好好想想。”
方荔枝皺着眉頭回憶了又回憶。
猛地，她的目光落在了高梅的身上，“那個誰，我記得高梅衣兜裡有個什麼東西，看着沒見過。”
頓時，高梅臉色大變。
“主任，你別亂說。”
“拿出來看看吧。”潘美麗快一步抓住了高梅的手腕，摸索進她的衣兜裡。
“其實我早就懷疑過的。誰會誣陷我偷東西，無非就是你這個第三名。因爲我走了，你就是第二名了。”
潘美麗舉起摸索出來的金屬片平靜對高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