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麗真的懶的搭理這玩意,她收回視線正視前方,繼續蹬着腳踏板準備快一點回家去。
“潘美麗。”陸凌絕卻是不依不饒的跟在她的身邊,“你這是幹嘛去了?”
“去鄉里。”
“去鄉里幹嘛?”
“工作。”
“喲呵。”陸凌絕打量着林皎月可不可思議了,“你能找到工作嗎?你這樣恐怕不好找吧?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
“我還真不需要。”潘美麗回道:“我已經找到工作了,就在福來罐頭廠。”
“女工?”
“嗯。”
“臨時的吧?”
“臨時的怎麼了?臨時的就不是工作了?”
“是是是,不過我真新鮮了啊。你竟然會出門找工作,我還以爲你得在家縮一輩子呢。”
“我愛找不着,是我的事,跟你有一毛錢關係?”
“誒,我最近也經常去鎮上,要不要,每天跟我一起去?”
“不要!”潘美麗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她潘美麗的名聲在福喜村已經夠差勁的了,這陸凌絕更是個流氓混混。她要是跟陸凌絕在一塊讓人家看見。
還不夠宋大喇叭那些人嚼舌頭的嗎?
她又不傻。
“誒,我可以保護你。”
“你保護你自己吧。”
眼看着他們就靠近福喜村了,潘美麗加快了速度,“陸凌絕,你丫離我遠點,我要回家了!”
隨着春風,潘美麗嗖嗖嗖先下去了。
留給陸凌絕一個像個大皮球一樣的背影。
“嘿!”陸凌絕眉心輕折,“真有意思了。”
潘美麗騎着自行車進了村,三拐五折就回到了家裡。
這會兒,已經六點多了。
潘曉和潘旭和回來了,正在屋裡趴在牀邊寫作業。
聽見外面自行車進院的聲音,立刻爭先恐後的奔跑了出來。
“大姐!”
“大姐!”
“你回來啦!”
“是呀,我回來了。”潘美麗把自行車挺好,挎着大步走進屋裡,一手揉過一個小尾巴的腦袋,“怎麼樣?你們倆在家乖不乖?”
“乖得很呢。”張桂花圍着個圍裙在竈臺口忙乎着,一臉喜盈盈的神情,“咋樣?美麗,上班沒事吧?”
“挺好的啊。”
“難不難?”
“不難?”
“累不累?”
“誒呀,不累?”
潘美麗都被張桂花嘮叨得受不了了,“媽,你別老擔心我,我真挺好的。而且我今天第一天就是切山楂,我賺了七毛五呢。”
“七毛五。”張桂花和兩個小尾巴都聽得眼睛亮了。
“那可不少哇。”張桂花擺着手指頭,“你看看,你一天七毛五,一個月下來得二十幾塊呢吧。要是一年,二百多塊呢。”
潘美麗無奈,“您老人家也就這點志氣了。”
“呵呵呵。”張桂花樂得合不攏嘴,也不燒火了,“那啥,小旭,你給我拿一個你的草稿本。不對,給媽拿一個好本,媽呀要把你姐賺的第一次錢給記下來。”
“我這就去拿。”潘旭小鬼頭鑽進屋裡,再出來手裡已經是一個嶄新的白本子,還是老式的用白線縫起來的那種。
張桂花拿着個鉛筆頭,在本子一筆一劃的寫着。
沒怎麼上過學的她,寫的字歪歪扭扭。
潘美麗是懶得記賬的,她也就是出於好奇心看着張桂花在那裡寫字。
只見張桂花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出來了:女兒潘美麗4月20號賺錢七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