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是瞎鬧,我是想讓你把奶奶放下來。我們唸書時候老師說了,老人暈倒了,不能擡起來晃。”
潘美麗一臉嚴肅,說得跟真的似的。
潘國慶也就信了,“那咋的?”
“你先把奶奶平放在這地上吧,你這樣不利於奶奶呼吸。”
潘國慶聽了,立刻把劉氏穩穩當當放在了地上。
這麼一放過後,潘美麗伏低了身子,緊緊的觀察着劉氏來。
劉氏還是一動不動,但她的呼吸明顯發緊,而眼皮子好像也一跳一跳的。
呵……
潘美麗笑了。
這老太太,花招真多啊。
眼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行不通,這躺地上裝病呢?
“咋辦啊?美麗?”張桂花急急忙忙的問。
“先彆着急,讓奶奶冷靜冷靜。”潘美麗看着劉氏,大聲道:“我估摸着,奶奶這是讓咱們給氣壞了,肯定急火攻心。”
“沒錯,就是你們,你們氣壞了我媽!”潘靜香看起來年紀跟潘美麗差不多大,長得跟劉氏一半的相似,尖嘴猴腮的跳着腳的罵起來。
潘美麗餘光掃了她一眼,露出一臉後悔樣兒,“小姑,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呀,那平日裡,奶奶身體挺好的。”
“都是你,你還有臉說。”潘靜香朝着潘美麗就是幾下子推搡。
但潘美麗個頭大,推搡也推搡不動。
反倒是潘靜香自己摔了個屁墩兒。
潘美麗假裝抹了抹眼淚後,突然靈光一閃似的,“對了,媽,奶奶這急火攻心,我知道怎麼治。”
“怎麼治?”
大傢伙都看着這潘美麗。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的偏遠鄉下,醫療資源十分有限,幾個村聯合起來有個赤腳大夫就很不錯了。
所以,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完全沒有醫學常識的人。
“放血治療啊。”潘美麗肯定的講,“我外公以前病了,不就是讓大夫放血治療過的嗎?”
“有這樣的法子嗎?”潘靜香擰着眉頭。
“當然有了,不信你問我媽。”
張桂花回憶了回憶,“國慶,我爸過去還真用過放血的法子。”
“放血這法子,很簡單的,奶奶不是急火攻心麼,血液裡有火,把血一放,那火就出來了,人就好了。”潘美麗說着,又看了看劉氏。
劉氏的眼皮子,果然又抖了一抖。
“那,那咋放?”潘國慶完全不懂這個。
“我會,我見過,爸,你找人借兩個大頭針給我。”
“誒,潘美麗,我這有。”不等潘國慶行動,村裡一個叫洪翠翠的姑娘把一個針線包遞了過來。
“呵呵,太謝謝了。”
潘美麗從針線包裡找到一根最粗的最長的鋼針,足足有個7/8釐米之長。
“就是這根了,這根又粗又長,不管紮在哪裡,肯定能一下冒血。”潘美麗慷慨赴死般,“唉,只是苦了奶奶了,肯定要疼一下。不過,爲了奶奶的平安,我也只能狠心下手了。”
說話間,她抓起了劉氏一隻手上的大拇指,高高舉起了手裡的鋼針。
“我來了!”
“啊!!!”
說時遲那時快。
劉氏突然一骨碌爬了起來,尖叫着對潘美麗破口大罵,“你個死孩子,你家祖墳上冒黑煙了!你敢拿針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