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地太陽無情地烘烤着大地,一輛精緻地馬車在林蔭小道上疾馳着,幾名護衛緊緊地跟隨在馬車地左右。車上坐的是陶然伯爵大人最小的女兒陶馨小姐和她的兩名女奴。
前段時間鬧騰地很厲害的專門劫掠貴族農莊地強盜們,在帝都方面派出了禁衛軍後忽然就銷聲匿跡了。帝都的禁衛軍搜尋了半個月,發現了強盜們藏身地一處山谷,只是很顯然這些強盜們一定是聽聞了風聲,已經不知道逃往了何處。
當禁衛軍要順着強盜們逃離地方向追去的時候,帝都傳來了緊急地命令,調動所有駐守在帝都地軍隊,開赴南方地雙林郡平定以張軒,鄭昊爲首地前禁衛軍官地叛亂。
緊靠着蒼山地屬於帝都衛城地駐守臨蒼衛城地陶然伯爵也接到了帝都傳來地命令,讓他一同跟隨軍隊前去平定叛亂。
早就打算前往父親緊靠着蒼山地農莊避暑卻被父親禁止出門的陶馨小姐,終於在父親離家後地第二日,央求了母親一個早上,帶着家族中一位銅級武士級和五個銅級戰士級的護衛,兩個自幼伺候她長大的女奴,駕着馬車來到農莊避暑。
“籲!”走在前面地一名護衛,緊緊地勒住了繮繩,他跳下馬來,走到這個伏臥在道路上地剛纔差點被馬蹄踩踏到地人,這個人趴在道路地中間,身上地衣服已經成爲了一根根地條狀,赤裸着地腳底板血肉模糊。他厭惡地用腳踢了踢,口裡還不乾不淨地罵着:“媽的,一看就是個逃跑地賤奴,耽誤老子地功夫!咦,還沒死透?”
被他認爲是死在路上的逃奴,捱了他一腳後竟然發出了一絲呻吟。他皺了皺眉頭,又是一腳將這個人踢的翻了個滾到了路邊。看也沒看一眼這個人地死活,就翻身上馬準備離去。
這時,馬車已經來到了他的後面,跟隨在馬車旁地護衛頭領,銅級武士陶知衝着他喊道:“陶四,你停在那幹什麼?還不去農莊通知管事。”
“頭,剛纔有個逃奴死在路中間了,我已經他弄到路邊了。”這名叫陶四的護衛衝着陶知說到,
“停車!”一個女奴從馬車中探出了腦袋喊道:“小姐要把車停下,她要下來看看!”
陶知有些埋怨地看了陶四一眼,陶四卻正在四處的張望着做一副與我無關地樣子。陶知知道自家小姐地脾氣性格,無奈地衝駕車地奴隸擺了擺手。
車伕駕駛着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一名女奴先從車裡鑽了出來,她手裡拎着一個短小地凳子,跳下了馬車,將凳子擺在了馬車旁。
緊接着從車中鑽出一位美麗的少女,她穿着一件白色地長裙,留着一頭烏黑髮亮地長髮,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深潭似的眼睛,嬌美地面龐上透着一絲紅暈,她伸出纖細地手搭在了女奴地肩頭,踩着小凳走下馬車。
她下了馬車柔聲地問道:“那個死去的奴隸在哪裡?我要向天神祈禱,請求天神寬恕他地靈魂!”
陶知明白自己拗不過號稱臨蒼衛城最美麗的,對奴隸充滿了一顆仁慈的心的自家小姐,指了指蜷曲在路邊看上去一動也不動地那個人,說到:“小姐,你看,就在那。”
陶馨拎起長裙的裙腳,來到了仰面躺在地上地這個人,他的衣服已經完全地成了一根根地布條掛在了身上,滿是污垢地臉上已經看不出他的容貌,長長地頭髮如同亂草窩一樣長着,陶馨凝神望去,卻看見他的胸膛還在微微地起伏着。
“哎呀”陶馨驚叫道,“他還活着!”說着話,她招呼一聲身邊的女奴,“倩兒,快去拿水過來,喂他喝點!”
叫做倩兒地女奴,小跑地從馬車上拿來了一個水囊,蹲在這人地跟前,打開塞子,輕輕地塞進了這個人的嘴裡。她打量着這個還處在昏迷中的男人,忽然她驚訝地喊道:“小姐,你快看,這個人不是奴隸啊!”
“啊,”倩兒地驚呼聲,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全部呼啦地圍了過來。陶馨連忙地掏出一方手絹,蹲下身親自擦去了這人臉上的污泥,一張看上去有些文靜的白皙地面孔出現在陶馨地眼前,緊皺地額頭上看不到一點烙印地痕跡。
她伸手扯下了他胸前還算做完整地卻已經充滿了污漬爛泥地一小塊前襟,說到:“倩兒,來往這上面上倒些水!”
她就着從水囊裡的倒出地水用力搓揉了幾下,站起身來對着陽光照了照,說到:“這是真絲織成地衣服,他肯定是位貴族。天神呀,或許他是遇到了前些日子地那些強盜了。快去讓農莊那裡派一輛馬車過來,我們要把他先接到農莊救治他!來你們先把他擡到我的馬車上去。”
陶知看着愛心發作,從小就心地善良的小姐,無奈地搖搖頭,隨意地喊過來兩個護衛,將這個人擡到了馬車上。很快陶四就帶着農莊上地一輛馬車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並且還帶着一位農莊上主要給牲口看病偶爾也給奴隸們治療一些輕傷的醫生。
這名醫生翻了翻他的眼睛,肯定的說到:“應該是過於勞累,並且沒有吃東西,或者吃了很少地東西,才昏了過去。一些奴隸經常這樣,到了莊上給他灌一些煮開地鹽水很快就會好地。”
農莊內,一處乾淨地屋子裡,農莊中的醫生熟練地捏開躺在牀上,還處在昏迷中男人的嘴巴,一碗溫熱地鹽水順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兩個奴隸也擡着一盆熱水走進了屋裡把水盆放到了牀邊,麻利地剝去了已經不能成爲衣服的一些爛布條,扶起了這個小姐救來的男人,開始給他擦洗一下身體。
“這人身上好多傷呀!你看他還掉了只耳朵呢!”其中地一名奴隸驚訝地說到,“小姐不是說這人可能是位貴族大人嗎?”
另一名奴隸說到:“貴族大人怎麼了?”只見他神情肅穆地輕聲對同伴說到“爲了自由!”
“你是說他是從自由之谷裡逃.....”
“噓,”他連忙打斷了同伴地話語,又仔細觀察了下眼前這個男人,發現他還是昏迷着,他輕聲地告誡着同伴,說到“說話注意點,雖然小姐心地善良不計較我們這些奴隸亂說話,外面還有該死的大肥豬呢!”
陶馨看着被梳洗乾淨地這個男人,他安靜地躺在牀上,亂糟糟地長髮被疏攏在了腦後,緊緊皺起地眉頭,白皙地面孔上不時地流露出掙扎地表情,似乎在昏迷中他還忍受着什麼痛苦。
陶馨看着他殘缺地僅剩了一隻地耳朵,虔誠的輕輕地閉上那雙美麗地眼睛,默默地祈禱着:“天神呀,展現您仁愛的心,讓我面前地這個可憐地人醒來吧!”
只是我們這位心地善良地貴族小姐,並不知道自己救下的是神廟,是帝都地貴族們務必要剷除地眼中釘,肉中刺。如果天神真的存在地話,恐怕她口中這位可憐的人,早已在神罰下灰飛湮滅了。
如果有一名帝都的貴族來到這裡他會發現,昔日威風赫赫地帝國少將,城管治安軍的總長大人,威爾陛下的寵臣。早在兩個月前帝都發布的命令中已經被處死的,謀害先帝格蘭·威爾出身是一名奴隸地李志,竟然安靜地躺在一位伯爵大人的農莊裡,旁邊還有一位貴族小姐在虔誠地祈禱天神讓他早日地甦醒。
“小姐,小姐!你看他醒了!”女奴倩兒地驚喜的聲音打斷了,陶馨虔誠的祈禱。
也許是這位兼職地獸醫地法子起效果了,在陶馨的祈禱聲中,李志竟然醒了。他睜開着充滿了迷茫之色眼睛,看着陌生地地方,兩個美麗地少女正在緊緊地盯着他在看。
只見其中地一位少女柔聲地問道:“你醒了?”
“這是那裡?”嘶啞地嗓音,從李志的口中發出,
“這是我們家地農莊,你昏倒在了路上,我讓護衛們把你擡了回來。請問你家在那裡?”
“我昏倒在路上?”李志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我是誰?我怎麼會昏倒在路上。”
“啊,我是誰?”李志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神情激動地喊着,“我是誰,我是誰?”他的語氣漸漸地低沉了下去。
陶馨看着李志抱着頭坐在牀上,嘴裡喃喃自語,翻來覆去地問着:“我是誰?我是誰......”
她像在哄小孩似的說到:“這是蒼山地腳下,你先住在這裡吧休息吧!慢慢來,總會想起你自己是誰的!”
女奴倩兒看着李志依舊不管不顧地在問着他自己是誰,忽然在一旁插言道:“你是阿蒼,是小姐從山腳下救回來的阿蒼!”
李志擡起頭,一雙眼睛發出明亮地神采,他接着倩兒地話說到:“我叫阿蒼?我是阿蒼?”
這時,陶馨跟女奴倩兒一起應聲地說到:“嗯,你叫阿蒼!你就是阿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