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晴朗,在這個春寒陡峭的日子裡,正午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使人不由得有一種從內到外都暖洋洋的感覺。
然而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萌生出這種感覺,譬如此刻正站在兩軍陣前的杜寒,此刻他就感覺自己如同一隻被猛獸盯上了的獵物,一股危險之極的感覺牢牢地佔據在他的腦海,不要說感受什麼春日的暖陽,他甚至感到遍體生寒,身體的每一跟汗毛都
筆直的豎了起來。
而給他的這種感覺就是對面跨坐在一匹毛色黝黑髮亮的,一看就是一匹神駿之極的戰馬上的金銘。浩瀚如海一般的強大威壓逼迫着他幾乎連鬥氣的運轉都有些滯澀不靈,然而他還並不是在這股強大的滿含敵意的威壓正面首當其衝的人,只是他也被籠罩在這股威壓之內,受到了波及而已。
難道這就是黃金強者與黃金大騎士真正的區別嗎?竟然可以借用天地本身的威壓來攻擊對手。想到這裡杜寒有些欽佩地望着正面頂住金銘刻意散發的這股強大威壓,而依舊站的筆直,神色從容的範玉。
“好!”自打兩軍對壘之初就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以威壓逼迫過去的金銘突然將刻意散發出的威壓收了回去,甚至還衝着範玉張口叫了一聲好,甚至滿是欣賞地衝着範玉說道:“果然不愧當世中站在黃金騎士頂峰的黃金強者,朕想你已經摸到了黃金大騎士的門檻,只要你肯起誓歸附天神的榮光之下,光輝騎士團團長的職位就是你的了,當神國降世之後,朕許你的家族世代享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榮光。”
範玉聞言滿是譏諷地衝着金銘問道:“神國?閣下的所謂神國就是來侵略別人的國家嗎?你所信奉的天神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的嗎?”
範玉說着忽然聲音大了起來,響亮的充滿了鄙夷嘲諷的聲音響徹在兩軍幾十萬士兵的中間,“就你金銘也有臉自稱朕?真是可笑,以我看你不過是一個註定要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的一個小丑罷了。”
隨着範玉的話音落下,金銘這才感覺到他自己實在是有些暈頭了,簡直是尋其辱呀,哪有在兩軍陣前大聲地向敵軍主將示意拉攏的。適才看着範玉頗有當年他年輕時候的影子,纔不由得動了拉攏的心思,
“可惜了!”看着範玉那副孤傲不羣的模樣,金銘忍不住地在心中輕嘆一聲,不過兩軍陣前可容不得他在那裡抒發情懷,他收起了欣賞的念頭,臉上漸漸浮起了一道殺意,既然不歸他所用,那就只有毀去了。
儘管金銘的口吻充滿了憐憫,然而臉上那漸濃的毫不掩飾的殺意,卻透露出了他的決心。“很好,很好!看來你已經徹底的墮落在罪惡的深淵裡,真是可惜了。天神是絕不會寬恕一個褻瀆了天神威嚴,並且竊取了用來維護天神榮光力量的罪人。”
說着金銘微微一頓向兩旁的下屬中看了一眼,試圖有下屬出來主動請戰,然而看着下屬們畏縮的神色,他忽然意識到,在場的幾名下屬只怕頂多也就跟範玉打個平手,甚至還會跟張楚一樣落個重傷不敵,然而此刻他需要的是一場勝利,一場壓倒性的勝利,來穩固軍心激勵隊伍。
“今天,”只聽金銘的聲音越發地充滿了一股肅殺之意,“秉承天神的威嚴,就讓你這個褻瀆天神的罪人,接受天神的......”
然而他的話還說完未,就見範玉身形一動,一柄鬥氣凝聚的寶劍已經隨着範玉向他衝來的同時已經出現在了範玉的手上。
早已得到盧隨雲關於金銘情報的範玉知道金銘看似是在向天神祈禱,實則不過是利用這句話的功夫調動神罰罷了,假如放任金銘把話說完,只怕神罰就已經當頭而下了。
連黃金大騎士都抵擋不了,更不要說還是黃金騎士的他了,於是範玉此刻也顧得什麼黃金強者開戰前的自報家門的規矩了,他連腰間的寶劍都顧不得拔出來,單單靠着凝聚出一把鬥氣凝聚的長劍就向金銘攻了過去。
眼見着一道尖銳的黃金斗氣發出刺破空氣的嘶嘶聲直逼面門,饒是他已經是黃金大騎士,要是捱上這麼一擊不死也得重傷,畢竟黃金騎士與黃金大騎士他們相差的不是對於天地能力的運用,而是對於天地規則的理解。
面對範玉突如其來的攻擊,金銘只好恨恨地散去已經完成了大半的神罰,然而他馬上又不能運轉鬥氣,只好狼狽不堪的從戰馬上猛地躍起,好歹算是躲過了範玉刺來的一劍,然而他坐下的那匹精挑細選出來的戰馬自然成爲了範玉劍下的亡魂。
然而他剛剛躲過範玉刺來的一劍,躍到半空,身形還未站穩,只見一道快若流星的金光幾乎在瞬間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幸好此刻金銘早已從發動神罰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他急忙信手凝聚起一團鬥氣,擋住了那道金光。
隨着一聲轟隆地巨響,一團耀眼地金光就在金銘所在的半空驟然爆發出來,當金光散去,金銘一臉怒色地站在半空之中,身上披着的那件深紅大氅早已只剩下幾縷條狀物在他身後隨風招展。適才那副處處彰顯地皇者威儀的模樣蕩然無存。遠遠地從地面只聽到他厲聲怒喝道:“李東旭,朕必殺你!”
緊接着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道的飄搖不定的聲音,“金銘,不知道多少人喊着要殺老夫了,可惜呀,老夫到現在還活着好好地呢。”
金銘那個氣呀,適才這一輪攻擊分明是範玉他們早已預謀好的,範玉在下面驟然出手,逼的當時因爲神罰被打斷,而一時無法調動鬥氣反擊的他躍入空中,而李東旭早已在藏身處蓄勢待發,則立即向他射來一道全力的箭。若不是他在那時候已經能夠恢復了鬥氣,只怕這一箭就足以讓他迴歸天神的神國了。
雖說捱了李東旭一箭,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實質的傷害,卻使得他顏面大損,饒是如此金銘也不由得不再心中暗讚一聲。有着黃金噩夢別稱的神射手李家果然厲害。
稱讚歸稱讚,對於有着極大威脅的李東旭,那是必須要除掉的,瞬間,金銘就已經判斷出此刻戰場上對他威脅最大的是誰了。只見他身形一動,剛要向李東旭有可能存身的方向飛去,就覺得眼前金光一閃,範玉身披金黃色鬥氣甲冑,手持一柄閃着清冽如水般光芒的寶劍,攔在了他的面前,嘴裡還運轉鬥氣大聲地喊道:“金銘,你莫要跑!”
隨着範玉的話一出口,金銘頓時氣的肺都要炸了,他那裡能想得到範玉竟然無恥於此,眼見着範玉這一番話出口,己方軍隊中頓時起了一陣騷動,金銘那裡不明白範玉這是在藉機打擊己方軍隊的士氣。
時值此刻,之前他對範玉那僅存的一絲好感已經蕩然無存,只聽他滿臉扭曲幾乎咬牙切齒地大聲喝道:“今日朕定叫你灰飛湮滅!”
“殺!”既然主帥都開打了,他們這些下屬自然不能幹看着自家主帥在那裡拼死拼活的,就在金銘被範玉攔住之後,跟隨着金銘帶軍過來的三名黃金強者剛要躍上空中相助,卻已經被杜寒一個人攔住了。
饒是以一敵三,杜寒卻仍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也不是他有多強,論實力,杜寒也不過能跟金銘此刻手下三名黃金強者中實力最強的一個打個平手罷了。論武器,他也不過是手持一柄算的上普通的只是能夠承受黃金斗氣的長槍罷了。
而讓那三名黃金強者打的縮手縮腳的原因不過是因爲在杜鋒攔下他們的時候刻意高聲喊了一嗓子罷了,杜寒並沒有喊了什麼口號從而實力大漲,勇氣頓生,他只是運起鬥氣大聲喊道:“李大人,不要管我,瞄準了你就就射吧!”
適才金銘的模樣,那三名黃金強者可是有目共睹的,要是李東旭趁着他們戰鬥中不注意來上那麼一箭,他們可不是黃金大騎士,只是一般的黃金強者。更何況隨着杜鋒話音落下,接連着就出現了三道也不知道從那裡鑽出的金光,分別向他們激射而來。
僅憑他們擋下箭光時候感受到的力道,他們完全清楚這樣的一箭如果是在他們措手不及之下肯定是擋不住的。於是就成了他們三人畏畏縮縮地跟杜寒如同對練一般,你來一槍我還上一劍,總而言之那是萬分留意着那不知道何時,也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射出的黃金箭。
縱然他們每個人心中清楚,在上面還有一個更有價值,也更有有活力的靶子——金銘在,然而誰也不敢肯定躲在暗處的李東旭的黃金箭到底瞄的是誰,他們可不捨得用自己的命來證明一下。此刻他們三人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等,等那枝會射出的黃金箭。
儘管杜寒一臉輕鬆之極的模樣,如同對練似的在三名黃金強者的遊鬥着,實則他已經是心急如焚了,杜寒心中明白,雖然這三名黃金強者此刻顯得畏畏縮縮地不敢放開手腳地一起攻擊他,那是因爲有李東旭的黃金箭的威脅。
然而一旦李東旭的黃金箭射向了露出破綻的金銘,他就要面對三名黃金強者的狂風暴雨的攻擊,能夠成爲黃金強者,那肯定誰也不傻,戰鬥經驗絕對的豐富,即使李東旭的黃金箭再厲害,那也要有個發射後的空擋,強者之間的勝負有時候也就是一霎那間的功夫,尤其是在以多打少的情況下。
此刻杜寒所能做的只能是等待,等待收到戰報的凡登堡能夠馬上派出增援的人手,不然他不知道李東旭,以及範玉會怎麼樣,他可以肯定他一定會就此隕落了,因爲杜寒心中清楚得很,給予眼下情勢,李東旭的射出的黃金箭鐵定的是先射向有可能在戰鬥中露出破綻的金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