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拖着疲憊的身子剛剛回到了住處,就聽外面傳來了羅凱的聲音,“師父,緝捕司的盧隨雲親自帶着人來了,柳大人已經去城門迎接了。”
什麼,盧隨雲親自來了?李志陡然一驚,那因爲這幾日不停的彰顯神蹟提升自由軍的戰力帶來的疲憊頓時被他扔到了一邊,他急匆匆地走下牀來拉開房門,衝着站在門口的羅凱連聲問道:“他帶了多少人來的?事先你沒有收到消息嗎?怎麼都到了眼皮子底下才得到消息?舒城郡怎麼沒有一點消息傳來?”
“沒有。”羅凱搖了搖頭,低聲說到:“自打範疇說爲了方便接受青錦方面物資支援跑到舒城郡不回來後,舒城郡以前的一些負責政務的官員都被他以各種理由給攆了回來......”
“夠了!”李志猛地發出一聲厲喝打斷了羅凱的話,一股怒火從他的胸口直竄頭頂,羅凱的話雖然還沒說完,但是其中的意思李志已經是非常明白,很明顯舒城郡已經可以說脫離了他的控制,範疇的所作所爲已經很明顯了,他是要自立爲王呀,這是赤裸裸的分裂自由軍的舉動,是絕對不能允許的行徑。
想着李志的眼睛不由得輕輕地眯了起來,聲音中明顯地帶着一股森然殺意,語氣緩慢地問道:“是誰讓範疇他去舒城郡的?林克呢,他現在在哪?還有你怎麼纔跟我說?你這個情報處幹什麼吃的?”
羅凱看到李志這個模樣自然知道,李志已經起了殺心了,他連忙爲自己辯解地說到:“師父,這些事都是夜依依殿下負責的,您不是說政務讓她處理嗎?況且您當初對我可是嚴令不許對內搞調查嗎?至於那個林克,他現在就在城內管理軍需呢,要不我讓人把他叫過來?”
聽着羅凱的話,李志心中冷靜下來了,的確當初自己怕羅凱把自由軍內部搞出特務恐怖,三令五申的只許他負責史樑志以及盧隨雲那裡送來的情報,以及行軍時候的斥候兵。這件事自然怪不到他頭上,不過如今看來對內也不能放鬆,底層的士兵們也許是懷着自由的理想,以及對自由之神狂熱的信仰,不過那些落魄貴族出身的高級軍官們可都不見得如同那些士兵們心思單純了。
何況,範疇他也算得上跟着自己的老人,心腹手下,夜依依自然不好意思多說什麼,哼,沒想到他範疇跟自己幹了幾年攻城掠地之事,膽子漸漸大了,竟然想自立山頭,想到這裡,李志的眉毛禁不住地向上揚了兩揚,一股殺氣頓時浮現在他眉目之間,不過很快就隱去了。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對範疇的事情下結論,而是衝還在一旁戰兢兢等着命令的羅凱說到:“範疇的事情稍後再說,走,先跟我去接盧隨雲!”
當李志騎着戰馬來到城門之時,看着夜依依帶着王烈以及幾名手下,也站在準備迎接盧隨雲的人羣中的時候,他的眉頭頓時緊緊地皺了起來,輕輕地帶著了繮繩,沉着臉衝着羅凱說到:“去,把柳炳還有夜依依他們給我叫過來!”
一會兒地功夫,柳炳夜依依他們倆連同羅凱一併來到了李志的面前,李志微微地拿眼打量了穿着盛裝的夜依依,語氣很是不滿的說到:“陛下,你怎麼也出來迎接了?趕緊帶着王烈將軍他們幾個回去。”
聽罷李志的話,夜依依頓時一臉疑惑地望着他,不解地問道:“爲什麼?李大人,不是要迎接我們的盟友嗎?怎麼要我回去?”
聽着夜依依的話,李志的眉毛禁不住地向上揚了兩下,皺緊了眉頭卻並沒有回答夜依依的問話,而是轉過頭對柳炳有些質問意味地說道:“柳兄,夜依依陛下一時沒有轉過彎來,難道你也沒明白過來嗎?我們掛的是格蘭帝國的自由軍的名號,而夜郎國的人卻平白無故,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盧隨雲的面前,這叫怎麼一回事兒?”
柳炳的臉上頓時閃過一道恍然的神色,連忙應聲答道:“對,對,是我疏忽了。”說着他又轉過身道:“陛下,是我考慮不周,我家大人說的對,雖然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不過擺明面上就不好說了。”
夜依依並沒有馬上答話,她睜着那明亮之極的雙眸,深深地打量了李志幾眼,忽然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便轉過頭去,用着極低的聲音,說到:“柳大人,那我嫁給李志大人的話,不就可以了嗎?況且日後幫我夜郎復國也有正統的名分。”
儘管聲音很低,但是在場的幾人還是都聽到了,頓時都愣在了那裡,他們誰也沒想到夜依依竟然會毫無徵兆,而且是如此直白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當夜依依低低的聲音,帶着一種堅決地語氣又一次地重複了一遍後,柳炳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不錯,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提議,不但給了日後他們反攻神廟的名義,還會讓已經投奔的貴族們產生的榮譽感,讓他們知道,他們投靠的,爲之效力的不是一個依靠奴隸暴動發家的奴隸,而是有着堪稱世間第一皇族的夜郎皇室尊貴身份的親王殿下。
看着李志似乎站在那裡還沒有反應,柳炳連忙張口說道:“我家大人對公主殿下您也是傾慕多日了,只是倉促提出來有挾恩強求的嫌疑,不成想公主殿下與我家大人是一般的心思。”
說着他扭轉頭對李志道:“大人,既然這樣,殿下也用不着躲避盧大人了,您說呢?”
李志現在感覺真是暈乎乎的,美女主動的要投懷送抱嫁給自己,雖然他內心中明白,夜依依這麼做也主要是爲了所謂的重建夜郎國,可是也讓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得意的感覺,見柳炳問他,連忙應道:“當然是用不着了,盧大人也不是別人,當年我與他都是威爾陛下的肱股之臣,如今盧大人也是心向自由,跟咱們可以說得上俱是自由之神座下的勇士,走,咱們一併去迎接盧大人。”
李志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好照着這些接見自由軍那些精銳時候的腔調,信口說了一通。
聽着李志那一嘴的官樣文章,夜依依甚至萌生出一種感覺,自己思慮了多時的這件事是不是做錯了,眼前這個男人,這個被楊叔叔推崇不已的男人,似乎早已被貴族們那一套給同化掉了,那個曾站在虛空之中,爲了自由而發出驚天吼聲的奴隸,已經在漸漸地丟失了理想,丟失了他曾經爲之流血,爲之廝殺的信仰,變得跟貴族一樣,張口就是一連串的套話,臉上還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就在她出神的這會功夫,城外的大道上一支長長的車隊緩緩而行的走進了所有人的視線,李志看着這支車隊漸漸地走得近了,眉頭卻不由得再次的皺了起來,這哪裡像是出使的車隊,要不是車隊前方一名騎兵手中的旗幟,是格蘭帝國的戰旗,他幾乎都要以爲這是一支龐大的商隊呢。
足足有七八十輛的大貨車跟在最前方一輛載人的馬車後面,車隊的四周是緊緊護衛在車隊兩側的騎兵,鋥亮的盔甲,反射着陣陣寒光的刀槍,坐在馬背上那筆挺身姿,無一不在證明這是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
難道,盧隨雲跟範之撕破了臉,迫不得已來投奔自己?不然他帶上這麼一支隊伍幹嘛?總不成是要跟自己來一個奇襲戰吧?
李志正在琢磨着呢,那名舉起的騎兵已經來到了城門前,只見這名騎兵翻身下馬,戰旗向着地面用力一插,穩穩的被插在地面上,他幾步走到李志面前一面施禮,一邊聲音洪亮地喊道:“格蘭騎兵團小隊長劉寶見過李志大人!”
“嗯!”李志應了一聲問道:“那馬車上載的可是你們盧隨雲大人?怎麼帶了如此之多的貨車過來?”
“回大人!”這名叫做劉寶的小隊長,見李志詢問,連忙大聲地答道:“馬車上的正是盧隨雲大人,後面的貨車,我們盧大人說是您急需的物資!”
一問一答間,盧隨雲的馬車已經到了城門處停了下來,而他本人也彎腰鑽出了馬車,衝着李志熱情地喊道:“李志老弟,數年不見了,你是更加英武逼人啊!真不愧是帝國年紀最輕的少將啊!”
“呵呵!盧大人可是過獎了。一路上可是勞累了,趕快城內休息!”李志說着話就已經向着盧隨雲迎了過去,也同樣是熱情無比地說着客套話,帶着衆人把盧隨雲迎到了郡守府內。
待得李志屏退了衆人,只留下柳炳,查理得,肖三,以及夜依依幾人後,他這才
衝着盧隨雲問道:“盧老兄,今次怎麼你親自過來了?莫不是青錦城那裡待不下去了?”
“呵呵!”盧隨雲輕輕一笑,說到如今眼看着金銘就要揮軍攻來,範之他可沒這個閒心排擠我,這次我親自來還是因爲你李老弟呀!你這裡可以批量搞出銀級高手的事情,幾乎是讓範之睡臥不安啊,找我問了又問,我這次帶來的物資可都是範之掏了老本的東西,都是用來裝備你的光輝騎士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