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低着頭,在桌案前疾書:“回來了,坐吧。”
“你找我回來幹嘛?”賀蘭玖沒有向鍾元震行禮,很隨意就在一張空着的椅子坐下。那散漫的姿態,別說了,比自家的房間還自在。
鍾元震見狀,渾濁的雙目閃了閃,“玖兒,怨鍾家,怨爺爺嗎?”
“是外公。”賀蘭玖挑了一個與話題無關的詞。
“哈,你從出生就在鍾家。所以說,你一直以來就是鍾家的孩子。”
“我姓賀蘭。”她特意點明。
她不是有多麼喜歡隨父姓,而是她一直對鍾家沒有好感。
“傻孩子。”鍾元震沒再糾結這個,“怨就怨爺爺吧。鍾家……唉。”
“我不怨啊,你別擔心。”賀蘭玖笑吟吟道,“鍾老頭,這樣的……我想到外面闖一闖,你放我離開吧。”
“你是闖禍了,想逃嗎?”
“……”賀蘭玖啞然。
鍾元震本來想試探一下她,結果見她這般,倒上心了:“隱王府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是指隱王府的血案?”
“是的,爺爺趕去隱王府的時候,已經晚了。大火沖天,想滅也滅不了。”
“切,找個水靈根的人就行了。”
“……”鍾元震失笑,“你好像懂得不少,誰教的?”
想起從誰身上學到的,賀蘭玖微眯眸,反問:“我的事,你查出多少?你先回答我。”
“知道這幾年鍾府疏忽了你,讓你過得很不好,還曾失蹤了兩年。不久前纔回來。”
“呵呵。”賀蘭玖諷刺笑了笑。
這個死老頭倒是個人物。跟一個八歲的丫頭片子,也可以這樣聊。換個倚老賣老的老傢伙,說不定像審問犯人一樣,逼着她交待事實呢。從這一點上看,倒讓她對這個老頭子多了一份好感,也僅僅是一點好感而已。
對於鍾家,她依然無感。
鍾元震放下筆問:“不願意跟爺爺說說?”
“有命活着回來就不錯了,有什麼好說的。”她散漫坐在椅子上,一雙小腿想搭上旁邊的茶桌,奈何人又太小,夠不着。勉強搭上去的話,就會有點滑稽了。於是,她只好曲膝盤坐起來。
鍾元震聽到她的回答,雙目一眯,“講出來,說不定爺爺會幫你出氣呢。”
賀蘭玖斜起小眼睛,打量着鍾元震,見他的目光慈祥坦蕩,不像是隨口說說的,心下微微有點訝異,很快,她又撇了撇小嘴,還是選擇凡事靠自己:“不必勞煩你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鍾元震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好,好好!有志氣。”
可是一個小娃說出這話,挺稀罕。
到了這個時候,鍾元震纔算正視這麼一個小輩。
查歸查,聽到的事,並不能完全瞭解她這一個人。
如今親眼看到了,鍾元震有些喜出望外。
八歲,煉氣二層!在家族沒有提供任何修煉資源的情況下,靠她自身修煉而來的。還有是她小小年紀,初露鋒芒,氣度不凡,宛如一塊璞玉,只需要用心去雕琢,就一定會散發出與衆不同的耀眼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