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告訴爹爹,告訴孃親,可每當如此這般想的時候,夕沫的腦子裡就會倏然滑過滿身是血的夕遙的樣子。
她不敢。
她不敢拿夕遙的性命做賭注。
夕遙才八歲,他還那麼小。
所以,她連死的權利也沒有了。
窗子,悄然開啓。
那抹黑色的影子就如閃電般的象她射來,她死不成,可她,想要殺了他。
既是已經下了地獄,那她就讓他自己親手殺了她,這樣,就不算是她違背了他的命令,夕遙,也就不必陪葬了吧。
紅脣微啓,她的臉上在男人走進來的那一刻悄然綻起如花兒般的微笑,柔柔的聲音響起,卻是她的刻意,“你說,爲什麼恨我,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嗎?”
鬼骷髏的面具不疾不徐的無聲無息的向她的牀前移來,停在她面前的時候,他冷笑道:“你該死,可我喜歡你還活着。”
是了,活着,他就可以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到底爲什麼?”
“既然做過了,就該承受那結果。”男子修長的手指移來,輕巧的擡起了她的下巴,讓她微仰的小臉得以直視他的眼睛,那骷髏就是一種威懾,可現在,她的眸中沒人任何懼怕的成份,她似乎,已不再怕他。
“我沒有做過。”她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呵呵,你要給別人的,那我便還加在你的身上,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冷冷的笑,那放在她下巴上的手倏的用力,那指力捏着夕沫的骨節咔咔作響,生生的痛。
忍着淚意,緊咬着牙關,她不讓自己發出半點的聲音。
“藍夕沫,一切都纔開始,你不該太期待那結果了。”陰沉的冷笑,再配上他面上的鬼骷髏面具,讓人聽着都是毛骨悚然。
說着,他的手輕輕一帶,夕沫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隨着他的力道而落在他的懷裡,一切,就如同前兩夜般的開始上演。
等不及了,她要在他發現她手中這把小小匕首之前下手。
眯着眼睛,手腕在微動,再深吸一口氣,然後瞬間就用盡力氣的刺向男人的胸膛。
那一刺,男人沒有任何的閃避,也沒有任何的哼聲。
可那把匕首夕沫確信已經刺入了男子的皮肉裡,她甚至還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可男子卻一點也沒有緩下腳步和停下來的意思,他抱着她,直讓夏風柔柔的拂過,就彷彿是在帶着她一起感受這夜色的溫柔似的。
手駭然的攥着匕首的木把,這一刻,夕沫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身前,粘綢的感覺越來越重,男人身上的血只不住的流淌在她的身上,他的身上。
可他沒有停下來。
天,夕沫嚇傻了。
爲什麼他還可以施展他的輕功,還可以把她帶向那個只會給她惡夢一樣的地方。
她不想去,卻又不能不去。
此一刻,她才知道她沒有將他告訴爹爹和孃親是做對了,否則,死的不止是夕遙,一定還有她的全家。
這男人,他是一個惡魔,一個有九條命的惡磨,所以連沒入刀刃只剩下木把的匕首也奈何不了他。
循着花香,窗開時,她軟軟的身子瞬間便被惡魔拋到了牀帳中,而隨之噴涌的是血,無盡的血色灑落在了她白色的褻衣上,那血色妖嬈如梅花點點,卻冷了這一個夜,亂了一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