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接着後備車廂的門被一把打開,我聽到西裝男戴手套的聲音,“這麼鮮嫩,我還有點捨不得呢。”
他將我一把扛在肩頭,鎖上車,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微微睜開眼,我看到眼前的泊油路變成了一片草坪,似乎進入了一處花園。
西裝男停下腳步,扔包袱一樣把我仍地上。他踹了我兩腳,我依舊裝在昏迷不醒。
“吃吧吃吧,爲了你們的肚子,害得我差點被*逮住。”他輕笑着,不知道對誰說話。
兩條藤蔓彷彿聽懂了他的話,飛快地鑽出來,裹在了我的身上。它們不刺穿我,而是將我往土裡吸。口鼻間都是泥土,讓我咳嗽了出聲,用力掙扎起來,一邊躲着葉子,一邊無聲吶喊。
東皇御,東皇御!
看我還能動彈,西裝男吃了一驚,不過他沒有插手,聳聳肩說,“活蹦亂跳有什麼用,在它們手底下,你可沒有活路!”
他施施然邁步離開,進入了遠方的別院裡。我被留在花園中,和一株洛陽錦糾纏着。花開兩朵,一粉一白,這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現在,恐怕就是在張嫺雅的爺爺家裡。
我的手腳都被綁住,掙扎很快被鍥而不捨的食客攻破,就在那藤蔓往我脖間纏繞時,一羣褐色的小蟲揮着翅膀,從土地中冒出來。
“呔,鬆開,不準咬她!”聽這聲音,就是剛剛的地精。
地精沒有直接對上藤蔓,而是鑽到了洛陽錦的根本,嗖嗖嗖全都飛了進去。不一會兒,洛陽錦和觸電了一樣,整個花不停發抖,蜷縮成一團。
我看得神奇,卻被一個大力,撞入了個寬厚可靠的懷抱裡。嗅着男人熟悉的煙味兒,任由他割掉我身上的繩子,最後,他一下子撕開我嘴上的膠帶,讓我疼得一抽氣。
“現在知道疼了?”他憤憤地戳了戳我嘴上的傷口。
我傻乎乎一笑,“殺人犯到房間裡去了,快喊信天來抓他!”
“你還相信那小子,”他把我扶起來,“等警察辦事,你骨頭都被啃乾淨了!穿上,你這樣還有良家婦女的樣子嗎!”
披上他寬大的外套,我揉了揉腕子,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訓我什麼時候都行,現在,要有仇報仇了!”
沒等我們闖進去,房子裡衝出了一個佝僂的身影,悽愴大喊,“大喬小喬!”
來人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他飛快地衝到了那株花身邊,看它蜷縮枯萎,心痛得無以復加。
“他身上有奇怪。”我仰頭對東皇御說,“他殺過人,而且殺過不少。”
“看到了,好幾個魂蹲在他肩頭呢。”東皇御隨手在一旁盛開的桃樹上折下一支,猛地朝着那洛陽錦的根部扎去。那花居然自己會躲避,閃了過去,那老頭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狠狠地扎穿了他的手背。
鮮血流了他一手,洛陽錦一下子將根扎進了他的手中,通透的莖幹裡流淌着吸食的鮮血。老頭子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他卻不惱,反而笑說,“慢點喝,都是你們的!”
“媽的,桃枝都救不了你的桃花煞,”東皇御昂聲,“地精,回來!”
那羣褐色的小蟲從土壤中鑽出來,嗖嗖回到了東皇御的口袋裡。東皇御掏出一張符紙,反手一個響指,符紙一下子燒起來。
“去!”
火落到花身上,彷彿遇到油一樣,噼裡啪啦燃成了熊熊大火。那花再也顧不得吸食人血,而是蜷縮成一團,尖聲地啼叫着。
火光中,出現了兩個美麗的女子在痛苦大喊,“曹郎,救我,救我!”
老頭失心瘋一樣,用身體去撲到那火,“大喬,小喬!”
可惜,那火燒不了他,他也撲不滅火,不一會兒,那株洛陽錦就成了一堆殘渣,那兩個女子也香消玉殞。
老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我乃曹操,怎麼會救不了你們……”
東皇御懶得和他囉嗦,上去一個手刀,將他劈暈。我站在烈火燒過後的餘燼前,直直看着。
“東皇御,這裡面有古怪。”
沒一會兒,信天他們才姍姍來遲,進去的時候,西裝男不知道爲什麼,血流滿面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後來審訊,西裝男對自己殺害幾名少女的事情供認不諱。他說是古齋--也就是那個自稱曹操的老頭,花錢找到他,讓他定期送少女到花園來,餵養那株花。
他自己也知道會有落網的一天,根本都不在乎。殺人對他來說,似乎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當他戴着手銬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停住腳步,咧着嘴陰險一笑,“你們這些*的女人,活着被人玩,死了也沒有好下場,我只恨殺的不夠多,不夠多!哈哈哈!”
“唔!”他捂着下身,痛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不住哀嚎。
我走到他面前,用尖細的鞋跟,朝着他的下身狠狠踩去!聽着他痛的都變了調子的嘶吼,和不斷的求饒聲,我舔了舔下脣,“廢了你第三條腿,你和女人又有什麼區別?到了監獄,下半輩子好好做女人吧。”
眼見他活生生被痛暈過去,羈押的警察都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夾着腿將人拖走,彷彿感同身受一樣。
等到警察都撤走後,信天小跑到我身邊,不住地自責,“天咫,實在對不住!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沒等我講話,後面的東皇御給了他一記老拳,疼得他佝成了一隻蝦米,“御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東皇御臉色鐵青,“打你都是看在交情的份上,不然我現在都要你半條命。記着,以後再給官天咫找事,這就是下場!”
信天可憐地咳嗽了幾聲,拱手作揖,“大哥,大嫂,我再也不敢了。這莊園,還有那古齋老頭,都交給你們了!”接着,他烏龜爬一樣爬出了院子。
拽了拽東皇御的衣袖,我一笑,“別生氣啦!走,現在去看看那個曹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