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手將我摟在懷裡,寵溺地說,“傻子,要什麼我給你買什麼,有什麼值得你哭的。”
我破涕爲笑,“那我要天上的太陽,你給我嗎……”
等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回答。我聳了聳肩膀,“你說話不算話哦,剛剛不是還說什麼都……東皇御!”
是的,沒有一點點防備,他又昏厥了。
扛着他往外走,我心急如焚,偏偏身材差距太大,沒走兩步,撞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差點將我撞個人仰馬翻。
“誒誒誒……”被他穩住了身子,我架着東皇御的胳膊,感激地看着他,“謝謝你!”
只是,看着他厚實的身材,狂野系的樣貌,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同學,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雖然他長得是我的菜,但是這種熟悉的感覺不會錯。
他撓了撓頭,否認了我的說法,後面兩個他的同伴在朝他招手,“狒狒,你磨蹭什麼呢!”
“就來!”男生朝我歉意地笑笑,“我有點事情,不方便幫你和你的同伴了,你找找別人吧。”
看着他奔跑着離開的背影,我思忖了一會兒,而後猛然驚醒,東皇御還生死未卜呢,瞎耽誤個什麼勁兒!
一陣風馳電掣,等我趕回家的時候,信天和張玄海都已經早早等候了。
“大仙,你快點看看,我可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幹,他怎麼自己就變回來了?”焦急地看着,我三言兩語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張玄海一通懸絲診脈,好一會兒後,方纔開口,“御兒體內的力量都消失了,丹田空潰,呈現一種散亂遊走的症狀。這明顯是體力耗竭,你們真的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嗎?”
“真的沒有啊,如果當時有事,不可能周圍那麼多學生都沒有反應吧。”我篤定地回答着,眼睛卻落到了東皇御的胸口處。皮膚上光潔一片,可是內裡卻有一個刀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着。明明之前還安然無恙,突然間怎麼會?
一切的蛛絲馬跡,似乎都在隱藏着什麼。
總之,張玄海扔下一句休息休息就好,順便塞了個小瓷瓶到我手裡,讓我隔一個小時喂他一粒,保準明天起來龍精虎猛。
……這都是什麼話,老不羞啊張大仙!
坐在他身邊,我將那裡藥丸塞到他嘴裡,便見到淡淡的白色氣流順着他的喉管流下,修補着體內細小的傷口。這些傷口看似沒有大礙,如果置之不理,以後會成爲潛藏的大患。
塞到第三粒的時候,手指尖被什麼咬了一下,有點癢酥酥的。接着,某人閉着眼睛,嘴角卻微微勾起來。我的嘴角也不聽話的上翹起來,清了清嗓子,故作疑惑地說,“小御御還沒醒,看來是不行了,我還是趕緊找個接盤俠,帶着福寶改嫁好了。”
他一下子睜開眼睛,又惱又憤,用力朝我指尖咬了一口。
“嘶,你真咬啊!”抽回手指,上面兩個尖尖的印子,裡面都有些滲血了。這傢伙,長了上下兩口犬牙,真把自己當狗子了。
東皇御惡聲惡氣地說,“我好不容易清醒,你居然要改嫁,說,你是不是想提前氣死我,找個小年輕好了?”
既然你順杆爬這麼溜索,我也不能不接招啊,於是我立馬裝模作樣地打量他起來,“誒呀,大人你這命挺古怪啊,待我掐指算算……嗯,有了,你這是五行相沖,命裡缺我啊!”
被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番,他的嚴肅臉再也繃不住,一下子笑開了,“你都是跟誰學的,油腔滑調。”
我趴在他膝蓋上,笑嘻嘻地吧唧了他一口,雙眼彎彎地看他。
氣氛如此溫情的時候,東皇御的臉色突然一古怪,眼神落在牀頭櫃上的瓷瓶上,“這是什麼?”
“哦,這個啊,張大仙說你身體虛弱,讓我餵你吃這個藥補補啊。”咳咳,後面龍精虎猛什麼的,我就略過不提了。
哪知道,東皇御的表情和吞了蒼蠅一樣,怪里怪氣,“我吃了幾顆?”
我眨眨眼,總覺得他的表情分外凝重,這時候行動總是比語言有力的,一擡手,冒出三個手指。
“……三粒,五叔你誤我啊!”分外哀怨地說了一句後,東皇御抓着牀頭欄杆,對着牆壁一通猛磕,那力氣大的,真是梆梆直響。
我嚇壞了,他這應該不是醒過來之後喜極而瘋了吧?!
“東皇御,你別嚇唬我,這藥要是不對你告訴我,這麼想不開幹嘛!”我伸手拽他的胳膊,終於讓他停止了動作,滿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看我,只看得我雞皮疙瘩一陣陣的。
東皇御越看越悲痛,大搖其頭,那叫一個看破紅塵心已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她還是個孩子,造孽啊!”
說完,他又背對我,梆梆撞頭,整得我都懵圈了。
這時候,我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小聲地竊語聲。
“今天晚上能得手嗎?”
“料都放足了,又是久別重聚,說什麼都要來個大的吧……”
“對,說得好!”
一扭頭,我眯眯眼,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刷地拉開。
一咚,二咚,三咚。
三個人疊羅漢一樣摔進來,信天壓在下面,張玄海在當間,頭頂上還頂着福寶。
福寶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擠出一個傻白甜的笑容,完全是我什麼都不懂的表情。
扭了扭脖子,我活動着手腕,一邊涼颼颼說,“真不錯,東皇御剛說缺個欠揍的,這一下子就送來三個,要不我先替他練練手?”
隔着老遠,東皇御的磨牙聲都從牀上傳過來了,“你不用客氣,打個半死留給我就行。”
衆人一咕嚕爬起來,張玄海不愧是人精了,又變回那副德高望重的長輩模樣,教訓道,“我們這也是關心你們嘛,我年紀這麼一大把,當然要多操心點小輩的事情啊。”
被他這通倚老賣老的說法噎得無言以對,我將槍口對準了一臉路人的信天,“你呢,鬼君大人還來聽人家牆角?”
信天那叫一個煞有其事,“關心人界的生育情況,方便我和上頭申請忘川河的居住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