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麼早您來找臣妾是何事?”
此刻,樓清羽身上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褻衣,將她嬌好的身段包裹的玲瓏有致,雖然外面披了件風衣,當卻只是做遮擋物,並無實質性的掩蓋,慕容林看着她這副摸樣,眉宇輕輕蹙起,“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成何體統。”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裝,面頰一陣熱度,連忙背後身去,“王爺,請稍後,容得臣妾先整理一番。”說着她立馬將門關上,慕容林就這麼被關在門外,睜着眼睛望着緊閉的門,心中又氣又怒的。
他這是沒事找事,大早上的跑來找她,居然被這個女人關在了門外,可再氣也只得站在外面乾等着,旁邊的趙德掩住嘴角的笑意,可眸中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慕容林冷聲道,“你先下去。”
“是,老奴告退。就不打擾王爺與王妃用早餐飯。”
說完,他一溜煙的走開,留下慕容林那難堪的臉色,狠狠的瞪着趙德的背影,大清早的,他就被這些人氣的肝火旺盛。
不多時,門開了,樓清羽換了一身湖藍色的衣裙,站至門口,清澈透明的眸子帶着絲絲疑惑望着面前的男子,“王爺這麼早找臣妾是何事?”
慕容林俊容上閃過一絲的不自然,半響,才吱唔着開口道,“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她一怔,隨即擡起手來,那裡雖然紅了一片,但昨晚塗了藥之後卻也不痛了,於是便笑着道,“多勞王爺關心,只是小傷,沒什麼大礙的。”
“哦,那就好。”
氣氛陷入僵直,慕容林不知該說什麼好,清羽站在屋內,他在門外,兩人就這麼以奇怪的姿勢僵持着,見他欲言又止,她打趣着,“王爺這麼早就只是問妾身的傷勢嗎?若是的,妾身的手沒什麼大礙,王爺可以請回來。”
就在她轉身要關門之際,一隻大手拽住了她,“不是……”慕容林臉上出現一絲糾結,目光有些閃躲,“本王……是來叫你一起用早飯的。”
她啞然,不是聽錯了吧,這個男人居然會邀請她一起用早飯,樓清羽像是聽了多大的笑話一樣,“王爺莫不是昨晚酒喝得多了,腦袋喝糊塗了?”
慕容林彆扭的拉着她,“沒有,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就應該與本王一起共用。”
直到坐在飯桌前,樓清羽才恍惚,面前的男人太反常了。一頓飯下來,吃得她心驚肉跳的,一會兒給她夾這個菜一會兒又給她夾那個菜,令她都不知自己是在吃飯還是在幹嘛。
有等到飯結束之後,樓清羽起身,將趙管家拉到一旁,小心的詢問,“王爺是不是傷心過度,這裡出了問題,怎麼會大清早的跑去將我拉吃飯?”
她說着還用食指指着自己腦袋示意,惹得趙管家一陣大笑,給她一個寬心的眼神,“王妃放心,王爺這是發現您的好,所以才改變的,王妃儘管接受就好。”
她狐疑的掃他一眼,“真的?”
慕容林會突然轉變,這令她怎麼也不相信,目光掉轉,正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她下意識的閃躲,乾咳兩聲,“那個,王爺,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說完正準備離開卻被
身後之人大聲喝住,“站住。”
朝其他的人一擺手,等到屋子裡只剩下他兩人,才繞到她面前來,略微冰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顎,慕容林眸中帶着真摯的詢問,“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本王麼?”
“哪敢,臣妾只是一時適應不來。王爺你還是做回原來的你吧。”
慕容林一挑眉毛,“難道你希望本王對你好?”
“想聽實話嗎?”
“說。”
“臣妾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所以,王爺還是做回原本的樣子就好。”
她從來都不知,自己在他面前還可以露出真性情。
她本就不是這拘束在牢中之鳥,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會嫁給慕容林遭受這等罪,如今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就沒什麼好掩飾的,一切做回自己就好。
慕容林望着面前的女子,倏地哈哈大笑起來,“那好,王妃亦是如此。”
自從那日,不知慕容林是怎麼了,突然對她就轉變了態度,事事遷就她,這倒是讓樓清羽受寵若驚,本以爲自己懷了身孕會博得他真心,直到那一日在客棧裡遇見那女子,他的魂魄就如丟了似的,不在他身上,如今在她準備做回自己的時候,他又來討好自己,這叫她如何是好。
望着銅鏡中的女子,除了肚子稍稍隆起外,她還是那翼國被萬人擁戴的公主,然翼虞兩國聯姻讓她眉宇間染上一片憂愁,她是翼國的公主,對這男女之情本就不報多大的期望,嫁與誰都無所謂,到不如應了這聯姻,至少能夠護得國人的安好。
只是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夫君竟連看一眼自己都懶得去看,作爲女子的她,生了好勝的心思,在這一場愛情的泥濘中,她深陷其中,最後愛上了這個冷漠的男人,這一愛,她丟棄了尊嚴,與本性,直到那晚,他又藉着醉酒來尋她麻煩,她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方,與他攤開了一切,卻不想換得他轉變之心。
這一切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公主,如今王爺對你寵愛有加,奴婢想,他應當是發現了公主的好才轉變心意的。”
樓清羽舉眸笑道,“香雲,連你也看出了王爺的變化之處?他是對我比之前上心了,只是我心裡總感覺怪怪的,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哎呀,公主,王爺突然變心,你一時不適應也是對的,你是個身懷六甲之人,不要整天想這些憂愁的事情,奴婢聽說這帝都的潭淵寺是有着很靈的大師居住,有很多官家小姐去求得姻緣,也有部分富人去求得貴子,奴婢不如陪公主去那兒求得腹中孩兒平安如何,順便求個小王爺,這樣王爺的心纔會永遠系在公主的身上。”
“你切莫要胡說,這生男生女,我都一樣喜歡,相信王爺亦不是那種性別歧視之人,再說我腹中胎兒健康,爲何要去求得那福?”
她從不信那些神明,也不相信人活着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一切,她相信,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若你肯進去,命運回報給你的,必定不會讓你失望,所以在香雲說什麼去寺廟求得腹中胎兒平安,她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公主,你不知,街上都傳那裡有神仙居住,去求得心事之人都一
一靈驗了呢,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再說了,若是假的,公主何不尋得個散心,整天悶在這王府中難道不悶嗎?”
“你呀,我看你這小丫頭一心想去的吧。”
香雲紅着臉,低下頭,“奴婢聽說那寺廟中有一位如謫仙般的男子居住,所以就想一探究竟,哎呀,公主,你就當去遊山玩水散心好了,圓了奴婢的夢吧。”
樓清羽執拗不過她,只好點頭答應,不過她倒也想見見那位如謫仙般的男人呢。
她本就不是什麼安分之人,在翼國,身披盔甲,上陣殺敵,亦是家常便飯,所以她纔會被翼國的子民一直擁戴着。只是後來嫁到了虞國,她的那些不被拘束的性子不得不被收斂,這憋得了久了是有些煩悶。
與趙管家說了一聲,她便帶着喜滋滋的香雲收拾東西,趙管家給她們準備了一輛馬車,這身懷有孕之人本是不該出去舟車勞頓的,但他知道樓清羽是個懂分寸之人,所以到嘴邊的話亦是沒說。
在二人上了馬車之時,卻發現一道俊朗的身影由遠及近,身邊的香雲最快叫了一聲,“王爺?”
樓清羽亦是一驚,回眸望向朝她走來的俊美男子,展顏一笑,“王爺這是來送臣妾的嗎?”
原本以爲他答是,卻不想他一個翻身,坐上了車前的馬上,回眸衝她淡笑,“你是本王的王妃,這護送之事,當然是由本王來。”
她笑了,如沐春風,點頭,“那臣妾恭敬不如從命。”
馬車內,香雲抿脣低低地笑了起來,“公主,你看,王爺這下開始緊張起你來了,生怕你與奴婢去潭淵寺有什麼差錯,看來,王爺對你不是沒有感情的嘛。”
樓清羽但笑,不語。
帝都,皇宮,沐清執掌後宮的一切,風調雨順,日麗和煦。
此刻她手執棋子,眉頭微皺,似是在思索着什麼,手裡的那枚棋子思來思去也不知道放入哪裡,面前的男子見她這樣,倒是哈哈大笑起來。
“皇后,何事擾得你如此心煩,不知該走哪一步?”
將手中的棋子放入冢裡,擡眸,嗔怪一聲,“皇上也真是的,每次都將臣妾逼得無路可退,自己卻在這裡打趣着。不下了,一點也不好玩。”
“是皇后你太容易中了朕的圈套吧。”
沐清噘着嘴角,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面前的男子起身繞到她面前來,伸手將她擁入懷裡,笑着開口,“既然你覺得下棋煩悶,那等下就陪朕一起去大殿爲鐵將軍接風洗塵可好?”
“鐵將軍?是誰呀?”她擡眸,無辜的大眼睛裡泛着點點霧氣。
“你呀,還貴爲朕的皇后,連邊疆戰士鐵木都不知道,他可是虞國的大將士,常年守候在邊疆,如今凱旋歸來,朕準備好好的設宴款待他。”
聽他這麼一說,沐清小臉又板起臉,扭頭不理他,“常年在邊疆守衛的將軍,臣妾哪裡知道。不過臣妾倒想見見那人,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能夠得到皇上如此稱讚?”
“他不是什麼三頭六臂而是年過半旬的老頭咯,算起來,應該與洛尚書同齡。”
沐清心中一怔,但嘴角仍舊語笑嫣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