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剩下的只是一些大大小小,裝有各種服飾的手提袋,數量雖多,但沒什麼重量,寧曉凡把兩隻手拎得滿滿的,用屁股頂了一下,關住車門,正要朝別墅內走去,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流暢的引擎聲。
回頭一瞧,見是一輛奔馳系銀色梅德賽斯朝別墅駛了過來,那輛梅德賽斯一停穩,車門打開,就見一名西裝革履,戴着一副銀邊眼鏡,很斯文,很帥氣的年輕男子步下車來。
寧曉凡估計那眼鏡帥男是找小妖精的,也沒和他打招呼,雙手拎着包快步上了別墅臺階。
那眼鏡帥男自然瞧見了他,見他一聲不吭的進入別墅,表情微微一變,快步跟上了上去。
“這些又放哪?”寧曉凡拎着手裡的大包小包問了一聲。
“放沙發上行了……”藍琳神情慵懶的指了指旁邊的一張三人沙發。
寧曉凡剛把東西放好,那眼鏡帥男已經走了進來。
藍琳瞧到眼鏡帥男,美眸一亮,“峰哥,你怎麼來啦?”
說着,她連忙坐起身子,眼眸裡透出一絲喜色,一閃即逝,玉手輕擡撩了撩耳鬢的髮絲,跟着做出一副很矜持的樣兒。
“我怎麼就不來?”那叫峰哥的眼鏡帥男露齒一笑:“昨天我就到了,一直聯繫不上你,你昨天到底跑哪去了?手機一直關機。”說着,眼睛帥男還有意無意的瞟了寧曉凡一眼。
寧曉凡聽那眼鏡帥男的話音有些耳熟,心裡一動,這人好像是昨天把電話打到辦公室裡的那位。
“你聯繫我幹嘛?你是來找我妹妹的吧?她來江南才一個多星期,你就在中海待不住了?”藍琳柔脣撇了撇,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我哪是什麼待不住,我這次來是爲公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我還沒和芸兒聯繫呢。”
“公事?你昨天就來了,還沒跟妹妹聯繫?我纔不信呢。”藍琳嘴裡說不信,眼眸裡卻溢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喜意。
“真的,這次是代表我們公司來的,對於這次的項目,我們董事會很重視,派我來和你們新澳集團洽談進一步的計劃,不過,我昨天遇到一熟人,也就耽擱了一下,暫時沒和芸兒面談。”
“這麼說,你這次來是爲神農架的項目?”藍琳眼眸眨巴了一下。
“呵呵,你以爲是什麼呀?”
“切,你少來,我們新澳不是和你們陳氏已經計劃好了麼?還有什麼好談的?我看你就是打着幌子來找妹妹的。”
“找芸兒那是爲了公事,順便過來看看你不行麼?”峰哥微微一笑。
“我有什麼好看的,懶得理你……”藍芸白了他一眼,那張俏臉卻有了抹嬌豔的紅暈。
耶?小妖精臉紅了?寧曉凡心裡不由對那叫峰哥的帥男有了絲興趣,這傢伙不會是小妖精的情人吧。
這對疑似情人見面,寧曉凡好奇之餘,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很是尷尬。
寧曉凡注意到小妖精臉紅,峰哥自然也看到了,瞧着她紅暈上臉的嫵媚樣兒,他心裡微微一蕩,輕聲道:“琳兒,都兩年多過去了,你還在生我氣啊。你也知道,我身在家族裡,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你就不要再生我氣好不好?你跑到江南來這兩年多來,我心裡一直很難受,很內疚……”
峰哥說着,輕輕的嘆了口氣,神情鬱郁。
藍琳瞧他鬱鬱不樂,也是輕輕一嘆:“好了好了,你有什麼好內疚的,人家又沒說你什麼。有什麼辦法呢,你在家族裡從小到大就是乖乖男,從來沒做過違背長輩意願的事,我也沒什麼好怪你的,再說了,你也不欠我什麼?我只希望你以後對妹妹一心一意的好就行了……”
寧曉凡聽到這裡,大爲意外,小妖精什麼時候這麼通情達理了?這不科學啊。
心裡腹誹,寧曉凡感覺眼前這對癡男怨女明顯有着私情,在那自顧自的在那說着,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不由輕咳兩聲:“那個……藍主管,還有事麼?”
寧曉凡這一出聲,藍琳這纔想起多出這麼一個人來,想着自己和峰哥的對話被這個變態給聽到了,又羞又惱,眼眸一瞪:“你怎麼還在這裡,你早該走了!”
寧曉凡見她兇巴巴的樣兒,不帶半分客氣,也有些惱了,什麼叫我還在這裡,你這臭丫頭不發話,我他孃的能走麼!寧曉凡心裡暗罵,黑着臉轉身就走。
藍琳瞧着寧曉凡板着一張死魚臉走人,不由衝着他的背影齜了齜牙:德行!一點眼色都沒有!
峰哥見藍琳似乎對那年輕人很不待見,目光閃了閃,問道:“琳兒,他是誰?”
“打雜的。”藍琳隨口回道。
“打雜的?打雜的穿西裝?他穿的好像是你們公司的制服吧?”
“哎呀,問那麼多幹嘛,一個大變態有什麼好說的……”藍琳有些不耐煩道。
“大變態?”峰哥怔了怔,眼裡頓時抹過一絲警惕之色。
“呃,跟你說了也不明白……”藍琳說着,想起那個大變態拿起自己絲襪和內褲的猥瑣樣,一下就不自在了,臉蛋微微一紅,連忙岔開話題:“峰哥,你剛纔說神農架的項目,時間定下來沒有?”
“哦,你說時間啊,定下來了……”峰哥嘴裡迴應,卻注意到藍琳的表情有些忸怩,心裡突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
離開城南區,寧曉凡本想就此回家歇息,但想着那小妖精是個不可理喻的主,萬一打電話到公司找不到自己,拿這說事就麻煩了,心裡無奈,還是朝新澳集團所在省的方向駛去。
回到拓展部,辦公間裡依然是喧囂熱鬧,只不過打檯球的已經換了兩個人,環目四顧,見張春和陳彪趴在各自的辦公桌上睡覺,那臉蛋紅得跟猴屁股似的,陳彪呼嚕連天,那張春嘴裡的哈喇子更是流了一桌子。
寧曉凡瞧着好笑,不用說,這兩個傢伙中午準時喝了不少啤酒。
這時,只聽一陣鬨鬧喧譁聲從圍在麻將桌邊的人堆裡響起,跟着,就聽一人罵罵咧咧道:“格老子的先人闆闆,手氣太雞巴臭了,侯三,你來,老子頂不住了,得歇一下手氣!”
寧曉凡聽着那罵罵咧咧的話聲,差點笑出聲來,那人說的普通話口音帶着一股子川味,雖然粗鄙,卻挺有韻味的。
“胖哥,早該換我來了,你邊上歇着,等着我翻本!”
隨着侯三的話聲在人堆裡響起,人堆一陣騷動,就見一個身形肥碩的胖子從人堆裡擠了出來。
那胖子顯然是個火性身體,出來時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一邊擦拭,嘴裡還嘰嘰咕咕的唸叨着什麼?
寧曉凡知道部門裡有這麼個胖子,只是這個胖子一到部門就和一棒子人玩牌,那牌桌又是個扎人堆的地方,經常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只是第一天在餐廳的時候,遠遠瞧見有個胖子曾和侯三站在一塊兒。
這會兒見胖子從人堆裡擠出來,寧曉凡這纔算是近距離和這傢伙照了個面。
也就在寧曉凡打量胖子的時候,胖子那雙小眼睛也注意到他,兩人目光一碰,同時“咦”了一聲。跟着,兩人你瞧着我,我瞧着,眼裡露出一絲疑惑,一絲回憶,過了足足半分鐘,兩人同時驚呼出聲:“是你!”
“大胖!”
“小凡!”
寧曉凡和胖子一臉驚喜,那胖子大喜道:“我日,真的是你呀小凡!”
“大胖,真是你?”
那胖子不是別人,正是小時候和寧曉凡一起在福利院長大的大胖!
當年,兩人還是屁大小孩的時候,就很不對付,打架的事沒少幹,小妹剛來福利院那會兒,兩人還爲了小妹的事經常打架。後來小妹在福利院混熟了,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大胖給收成小弟了,寧曉凡和大胖之間也因爲小妹的關係越來越好。直到大胖10歲那年被四川的一對夫婦收養,大胖臨走那天,兩人還哭得稀里嘩啦的。
一別10多年,兩人再次見面,心情那叫個激動,兩人認出對方,先來了個熱烈的擁抱,發小的感情那是不言而喻,只是胖子身上的汗味把寧曉凡也薰得夠嗆。
好容易脫離擁抱,寧曉凡打量着大胖道:“大胖,你長變了,體積大了幾圈,眼睛比以前更小了,要不是你下巴上那道疤,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
大胖翻了個白眼兒:“靠,還不是你小子給胖爺留的終身紀念,胖爺每次摸到下巴上的疤,就想起當年你小子的狠勁!越想就越來氣,胖爺這些年一直琢磨着是不是給你也留個紀念啥的。”
“哈哈,還好有這一道疤,不然我剛纔都不敢認你,對了,你不是跟着養父養母在四川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別說了,一說就悲哀,胖爺我好不容易擁有一個溫暖的家,結果5。12大地震一來,得,兩老沒了,當年我要不是在外地,待在家裡的話,估計也沒了。唉,老爸老媽都不在了,我也不想在留在那傷心地,這不就回江南來了。本來我還想到福利院去找你們,結果到了一問,福利院早散夥了,你和小妹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