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魔童的異常
“天有紀，地有綱…”
看到這些人現身的同時，李衍便手握勾牒，開始唸誦咒文。
“停！”
紫面老者連忙阻止。
然而，李衍理都不理。
都是江湖老油條，這三人剛露面，他就知道沒憋着好屎。
鹽幫來的人，近乎全軍覆沒，不用說，都知道他們的計劃出了紕漏。
只見白家一名女弟子，兩眼忽然變得血紅，手中寶劍反轉，刺向周圍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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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黑煙被彈開，順勢就要撲向另一人。
此時，任誰都看出枯木不對勁。
“天道，人道？”
只見洞口黑暗處，緩緩走出一人。
“本來也沒想到這點，但前些年，老夫見巫溪有人暗中運天靈地寶通過巫山，前往查探，正是這青牛觀觀主。”
話未說完，衆人忽然同時望向洞口。
“當年師傅的事，你忘了麼，數你叫的最兇，如今怎麼也帶着活陰差跑來？”
李衍看着洞口沉聲道：“馬三童的魔氣，藏在人皮氣袋中，那纔是本體，不將其打碎，這些散碎魔氣，只會源源不斷。”
沖虛子眼神陰沉，滿含殺機。
“也好！”
但讓李衍吃驚的是，這老道卻並未喪失理智，也沒有被附身的跡象。
雖然沒受傷，但明顯吃了虧。枯木再次翻手，劍光橫掃而來，逼得沖虛子老道只能硬接，雖然擋住，卻連連後退。
紫面老儒搖頭道：“巫溪那邊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咱們幫鹽幫找到的，根本不是什麼巫咸國神洞，而是蜀地八仙，爾朱仙的煉丹洞！”
李衍沒想到，多年後又見到此遁法。
巫山三名散修同時現身。
只見周圍石壁上，還有一些古老壁畫，不知是何顏料，色彩依舊鮮豔。
“你慫恿我們下山，投靠蜀王就罷了，至少有個落腳之處，但又橫生枝節，鼓動鹽幫來奪寶。”
但李衍的動作，比他更快。
好似頑皮孩童，正在與人玩耍。
說罷，手掐法訣，口中吐出一道白氣，左手捏劍訣，引着白氣在寶劍上一抹，嗡！其手中寶劍頓時嗡嗡震顫，並且散發明亮光芒，庚金鋒銳之氣，在劍尖上不斷吞吐。
“等着吧，若那小子不死，將青牛觀觀主打入幽冥，咱們再動手搶奪…”
“嗯，巫山散仙…”
這人明顯是得了魔主馬三童邪氣。
就在這時，童子嬉笑聲響起。
與此同時，李衍勾魂索也呼嘯而出。
他也沒回頭，只是小指一勾。
“哈哈哈…”
隨即，周圍狂風呼嘯，沙土飛揚。
他微微搖頭，擡起手中寶劍，又指向李衍，“還有你這活陰差，可以用罡令帶走老夫，但進入洞中必死，你那些同伴也逃不了。”
枯木卻早已察覺，一道劍氣將沖虛子逼退，同時身子一轉，化作黑影消失。
“當時老夫不想惹事，但如今想來，那天造地設的寶貝，正是被其找到運走。”
枯木放聲大笑，怒吼道：“當年入門，你站在上面，意氣風發，還瞧不起我，但如今你已垂垂老矣，而我卻已走得更遠！”
沖虛子同樣罵道：“若非老夫傷了心脈，哪輪得到你囂張，還有，以邪法御正法，你這是取死之道！”
與此同時，跟在呂三身後的白家女子，也同時拔劍，齊齊刺入老道後背。
見三人消失，李衍也停止唸咒，卻仍然握着勾牒，查看四周，若有所思。
而李衍能威脅的，只有勾牒。
“哈哈哈…”
但洞壁石塊四濺，根本沒打中。
就在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宮裝女子忽然開口道：“王夢生，你着魔了。”
而一旁的獨眼老道，也摁住了刀柄，點頭道：“是啊，王道友，你可別騙我們，那東西真的在裡面？”
道人沉默了一下，蒼聲道：“沖虛子師兄，你還是這麼衝動…”
“走吧，都小心點。”
沖虛子看得暗自吃驚。
影遁！
原本是用來對付裡面妖魔，但現在看來，只能李衍動手，他來威懾那些地仙…
雖說簡單，卻也講述了一些事。
斷塵刀電光閃爍，呼嘯而出。
山谷另一頭，狂風涌動。
情況比他想的更危險…
獨眼老道點頭道：“若真是那寶貝，冒些風險也值得。”
而他則理都不理，左手手訣變幻，施展天雷降魔錘，摁在刀柄上，將兩道陽雷補全。
他起初只是以爲，李衍不過仗着活陰差身份，但這一番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用出。
噗嗤！
雷光轟鳴，黑煙四散。
嗤！李衍抽刀，屍體轟然倒地。
十二元辰錢儲存的一道陽雷，忽然爆發。
沖虛子點頭道：“好。”
“你今日必須把話說清楚！”
他曾聽長安捉妖人紅夜叉說過，和師傅在蜀山見過真正的劍仙，站在山峰上一指，劍光便將山下妖物滅殺，威力不凡。
枯木老道心中警兆大盛，連忙後退，並且身上冒出黑煙，試圖施展影遁逃離。
“嘻嘻嘻…”
沖虛子怒道：“這是兩碼事，師傅當年修成地仙，依舊暗中庇護一方，逆的是天道，但人道不虧。”
…………
李衍低聲道：“此事多半就是他們鼓動鹽幫，而且他們還有躲避陰兵的神器，前輩，咱們怕是要換個手。”
斷塵刀上，忽然電弧跳躍。
嘭！呂三已擡起骨朵，扣動扳機。
然而，龍妍兒已經發力，這名白家女子，腕關節都被扭的嘎巴作響，卻依舊不動。
這些壁畫線條簡單古樸，和曾經見過的古代部落壁畫相似。
隨後，小人就變大許多，並且有了野獸特徵，帶領族人抓捕更多野獸…
“動手！”
紫面老儒王夢生，臉上依舊平靜，搖頭道：“此子敢在巫山威脅衆修，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估計不會輕易妥協。”
“這小子，屬狗的麼！”
藉助魔氣，這老道竟能用出類似神打的法門。
枯木老道一聲冷哼，忽然吸氣弓背。
一是妖眚尾隨而來，雖說引發豐都城混亂，但也沒讓李衍他們和青牛觀直接發生衝突…
鐺！李衍動作同樣快，順勢後撤步，斷塵刀斜撩，剛好擋住對方寶劍。
“劍仙也不是你這樣！”
沖虛子眼中滿是怒意，“是不是你鼓動師兄做下此事，還有，你這畜生怎麼連弟子都殺？！”
呼~陰風呼嘯，甜膩的腥臭味四散。
“飛刀術？”
呂三槍聲剛落，對方已出現在其身後，從陰影中跳出，一劍刺向呂三。
刀刃從其眉心插入，貫穿後腦。
“師兄，回去吧。”
他一聽，就知道李衍想幹什麼。
“嘻嘻嘻…”
其面孔變得猙獰，兩眼也一片血紅，臉上青筋鼓起，渾身煞炁繚繞，根本不像人。
李衍看到後，心中暗凜。
他們要麼是地仙，要麼是還陽的老鬼，道行深厚，還掌握更多情報。
“哼！”
枯木老道終究是不知道李衍手段，直接被打的魂飛魄散。
更何況，青牛觀內部也出了問題。
洞穴幽深，火光閃爍不定。
鐺！旁邊的龍妍兒也是反應極快，揮劍擡手一擋，同時上前，左手摁住對方手腕，使勁一翻。
沖虛子一聲悶哼，後退半步。
“牆上有畫！”
枯木沉默了一下，眼中滿是嘲諷，“都是糊弄人罷了，若天道無私，人道有公，世間何來那麼多怨氣？”
對方能躲避陰兵，但他手裡還有能召喚籙兵的法寶，天雷臨空，再多的地仙也得跪。
“枯木！”
甚至地面，都被罡氣拖出劍痕，土石四濺。
李衍看到後，也有些疑惑。
沖虛子還是太過理想，以爲這些弟子，都是受人矇蔽，誤入歧途。
“他們不敢進洞，必有緣故。”
她詭異笑着，腦袋一歪。
枯木道人淡淡一笑，“劍仙法門，可不是這樣，讓貧道教教你。”
其背後道袍，忽然冒起黑煙，幾把寶劍刺入後，更是被頂的彎曲。
“妖魔死了？”
說話間，眼中已滿是殺機，口脣手掌變青。
說是道人，但更像個老農。
滋滋！
沖虛子同樣揮劍上撩。
說罷，當先帶頭進入洞窟。
“這是古巫術。”
或許是魔氣作用，這枯木老道施展的影遁，比之當年長安刺客，更加神鬼莫測。
其二，多半是馬三童實力超出他們預料。
那獨眼道人滿臉憋屈道。
一切計策，都是以實力爲前提。
看着那血色瞳孔，龍妍兒心中頓時發寒。
“老夫豈敢欺瞞二位？”
這是蠱教護身符。
劍刃之上，頓時罡氣匯聚，且帶着先天火氣，周圍人頓時感覺到燥熱難耐。
卻是李衍陽雷滅殺了枯木老道神魂，但其中隱藏的魔氣，卻溢散到其他人身上。
看到這三人，勾牒竟沒任務提示，說明他們身上肯定有躲避探查的祭祀神器。
龍妍兒心有餘悸問道。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對方身上便冒出一道黑煙，直接撲向她。
剛纔還發生了件怪事。
“剛纔那幾個就是？”
咻！腰間斷魂飛刀呼嘯而出，直接將那偷襲的弟子腦袋貫穿，屍體噗通一聲倒地。
“此物說不定就是我等登神之機，若能找到，何須再去成都，受寄人籬下之苦？”
龍妍兒胸口帶着的一個珠串忽然碎裂。
這些人肯現身，多半是想談什麼條件。
然而，李衍卻早有防備。
這是擒拿手，一般來說，疼痛加上關節扭曲，就會令對方直接背身，被制住。
卻是沖虛老道已經趕到，手掐法訣，捏着黃符，揮掌拍出，直接打在那團黑煙上。
“讓他們先死點人，咱們再現身…”
滋滋！
李衍看到後，也有些詫異。
他們乃是用武法，藉助寶劍法器，引動罡氣攻擊，說起來更像是武道罡勁高手。
李衍沉聲吩咐道：“妖魔馬三童最擅附身，還擅用瘟毒，無論誰被附身，立刻將其制住，我動手將其打入幽冥……”
壁畫上的小人，抓住野獸，一邊跪拜，一邊分割野獸，生吃血肉。
並非他蠢，而是有心算無心，就像大街上走着，有人抽冷子給你一下，誰都防不住。
鏘！兵刃撞擊聲在空中響起。
所以不論對方想幹什麼，李衍都直接動手，先打亂對方節奏。
這是名中年道人，道袍破舊，打着綁腿，滿臉滄桑，髮髻凌亂，拎着把三尺青鋒。
嗤！那枯木道人最先動手，寶劍反手一揮，便有鋒芒罡氣呼嘯而出。
一聲低吼，當即掏出燧發火槍。
他跟衆人說話，背後一名跟來的青牛觀弟子，眼中忽然閃爍兇光，猛然提起寶劍，刺向沖虛子後背。
陽雷與罡氣碰撞，鏗鏘作響。
衆人緊隨其後，也有人打起了火把。
那些白家女子和青牛觀弟子看不到，只是眼見李衍臨空順手一扯，枯木老道便從黑霧中被扯出，並且渾身僵硬。
“若非那些地仙窺視，貧道也懶得跟你們廢話，離開吧，等過了這幾日，一切便會平息…”
沒走幾步，衆人就發現蹊蹺。
“別混淆視聽！”
二人並非純正的武者，武道修爲，都在化勁與丹勁之間，但借武法做到這一點，也足見不凡。
“讓開！”
沖虛子老道也擡起寶劍，同時手中出現一道黃符，掐訣吐氣，黃符燃燒，青煙繚繞。
說着，從懷中取出那顆明珠，“林道友放心，有這‘如意寶珠’，只要不離開十米，勾牒和陰兵，就找不到咱們。”
咔嚓！
宮裝女子見狀，也不再多言…
“放屁！”
同時，他還手掐劍訣，寶劍罡氣繚繞，試圖將李衍斷塵刀打碎。
這兩人的法門，都算不上劍仙。
但他距離太近，雖然逃的快，但已被勾魂索前方鳥爪勾住。
“你們呢，修煉妖術，殘害百姓，是要毀我青牛觀根基，師傅在，也饒不了你們！”
“白道友、袁道友都死了，他們若待在巫山，哪會遭今日之劫？”
“沒有。”
與此同時，李衍再次激發一道陽雷。
雖不清楚原因，但他卻不會幹等。
那黑煙被打散，衆人只覺頭暈胸悶噁心，還好腹中丹藥及時將蠱毒收斂。
龍妍兒看得有些吃驚，“我師傅曾說過，上古巫術可吃野獸妖靈，借鬼神之力加持，乃是如今神打術法源頭。”
“但因隱患衆多，就連苗疆最隱蔽的部落，也早已不用此術。”
李衍聽罷皺眉，望向洞中深處。
妖魔馬三童的狀態，有些不對。
莫非他想錯了，那青牛觀觀主，竟想吃點妖魔，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