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險境,羅飛突然間想到了一個辦法。
也許自己可以反向操作,先救人再脫身!
眼前的洞穴就是自己最佳的戰鬥場所。
隨後便向裡面衝了進去,同時擦亮了信標彈,密閉空間之內釋放出大量的彩煙,霧氣縈繞。
雖然味道有些刺鼻,但在光亮照耀之下整個洞穴內的環境已經是清晰可見。
“我是江州市市局刑警羅飛,你們在哪?”
羅飛順着光亮往裡奔去,同時向內呼喊,希望能夠得到迴應。
與此同時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正在逼近……
因爲那些山獾有的可以貼壁爬行,有的則是在地上的石縫間穿梭,不管個頭大小的均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包圍上來。
這就是這些隱匿在山中的獵食者平日裡行動的速度。
“羅警官,我們在這裡。”
很快一個男聲就在裡面想起,同樣也在積極的向着羅飛呼喊,應該是之前被救的那些人口中所說的僅剩五人之中唯一的男性。
羅飛順着聲音繼續朝裡面奔去,同時身後的破風之感隨身而至。
山獾終究是嗅到了血氣,所以變得愈發兇狠。
平日裡可能看上去還人畜無害的它們在此時徹底釋放出了嗜血之性。
聲音越來越近,呼喊聲也越來越急促。
能夠感到他們就在不遠處,於是羅非縱身一躍,直接縮短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在飛撲之下終於衝到了落難之人的身旁,而身後的那些個山獾們也在此刻張開了雕磨過的平齒,兇猛的撕咬而來,腥臭氣息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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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在千鈞一髮之際,羅飛鐵山靠猛出,隨後擺手振臂一串通背拳連打。
巨大的聲響崩如雷震,霎時間來自這些畜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滾開!”
隨着羅飛的一聲暴呵,巨大的衝擊氣浪將視線所過的山獾都掃飛出去。
身後的幾人看到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
一瞬間還以爲是什麼神仙下凡了一般,羅飛將眼前的這些山獾斬殺之後,周圍剩餘的都開始後撤。
因爲它們都感受到了那種可怕的殺戮之氣,再向前一步,真的會死。
眼看着它們退走,羅飛深吸了一口氣。
“羅警官,救救我們……”
身後微弱的聲音響起,他立即轉身去查看情況,一男四女蜷縮在角落裡,周圍地上肉眼可見的斑駁血跡。
“還好,你們沒事。”
“其他人已經被救出去了,你們和我走,我帶你們出去。”
還不等羅飛動身,唯一的男生爲難的開口了。
“不行啊,羅警官,我們都受傷了。”
“嚴重麼?”
“我們三個腿上受了槍傷,威力不大,但是有貫穿傷害,我現在站不起來。”
男子指了指旁邊的兩個女生,三人滿臉的無奈。
另外兩人則是輕傷,但還能行走。
“管不了那麼多了。”
羅飛一把將其中的一個女生背起來,然後讓另外兩人各扶一個,幾人站在一起。
“不能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外面那個瘋子不知道是否還在,我把他拷住了,至少他不會再出手傷害你們……”
“但是剩餘的山獾還在外面的洞口守着,這個洞穴裡面的血氣就是吸引它們的誘惑之物。”
說到這羅飛看了一眼他們身上包紮的痕跡,雖然包紮的很好,但是依舊滲出部分鮮血。
這也沒有辦法,這裡的條件太簡陋了,勉強止血已經是極限了。
“跟緊我!”
羅飛從腰間拔出了一柄短刀,這是進山之前提前準備的,廖星宇幫自己找來的防身之物。
本想着基本用不上,可是如今還是將其握在了手中。
隨着羅飛向外走去,那些個伺機而動的山獾還在不斷的環繞於周圍,但是這一次他是真正動了殺意。
這些個畜牲身上帶着病菌和毒素,而且自己身後的幾人已然受了傷,應該是被艾靜華故意扔在這裡的,如果再被感染可能沒有辦法活着走出山區。
從這裡再到外圍,至少要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山東無法行車,只能徒步。
再加上半夜感染風寒,很可能會死……
所以要將危險杜絕在根源上!
因此所有膽敢往後面招呼的山獾都被羅飛直接出刀砍殺,刀鋒所過之處,寒芒破喉,原地梟首。
站在羅飛身後的男子更是驚的嚥了一口唾沫。
自己也從戶外求生,捕獵過一些個可以食用的野味,但不是用陷阱就是用一些取巧手段。
像羅飛這樣近距離一刀搏殺,而且一刀一個的凌冽兇悍的表現自己可是極爲陌生。
如此熟練程度就像是操用鐮刀的麥客莊稼漢一樣,砍瓜切菜毫不拖泥帶水。
很快他們便走到了洞外,剩下還活着的山獾也不敢再逗留,剛剛羅飛主動出擊的狀態將它們全部都嚇到了,所以此刻只能退散奔逃。
一時間都四散開來都隱匿於黑暗之中,消失於洞穴之外。
此刻嗅到外面清新空氣的幾人才長舒一口氣。
羅飛不經意間向後一瞥,信標的彩煙都已消失殆盡……
但是在角落裡卻看到了部分碎骨渣子!
看樣子應該是剛剛被山獾獸羣踩踏並且觸碰過後的樣子,但是自己只需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人的骨架!
再結合之前艾靜華將人藏在這裡留給山獾作食物吞吃的這一行爲,羅飛瞬間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也許這具已然化骨的屍身正是那個被艾靜華親手葬送的女人。
也是對方最愛的女人。
“羅警官,我們先走吧……”
“不,不能再走了。”
羅飛拿出了自己身上最後一枚信標向天上釋放出去,之後的事情就靠周凡他們了。
倒不是說接下來的路不敢走,而是還帶着五個傷員,縱然自己再有超凡的手段,也不可能將這些人全都安然無恙的帶出去……所以請求救援纔是上策!
“現在明白了麼?”
羅飛把自己這麼做的原因講給了他們,衆人聞言都連連點頭。
將他們先安置下來後,羅飛向左右還視而去,果然找不到被自己銬住的艾靜華。
雖然雙手被捆住,但以這個瘋子的實力自然是可以跑出去的。
羅飛面色凝重,長嘆一口氣,被對方跑了,此事可有些麻煩。
沒辦法,只能先等人過來將他們救走,這種時候以這些個驢友的生命安全爲第一要義。
只要能保證他們安然無恙,事後可以再去追。不過就是在這山中罷了,那艾靜華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其挖出來。
羅飛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着。
此刻他的心倒是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不知爲什麼,從自己進山開始,救人也好,追擊也罷,總感覺周圍還有特殊的氣息跟着。
現在這股氣息消失了,不管如何感知依舊沒有任何的痕跡。
砰——
一聲槍響劃破了夜空。
深夜之下的山谷之中,雖然已有不少鳥獸被驚動,但還是產生了新的騷動,這一晚註定不太平。
“不對勁,難道是周凡他們遇到山獾了?”
“可他們如果開槍怎麼可能只開一槍?是落單的山獾?不應該啊,被驚動之後應該會四下逃散纔對。”
“聲音響動都很大,而且迴音較小,在槍響之後似乎有子彈隱沒的反饋,按照這樣距離來看,槍響的目標應該在這周圍。”
羅飛倏然起身,警覺的看向了四周。
狙擊槍!
高處瞄準!
一擊斃命,沒有血腥氣。
因爲高度問題,味道暫時不會向上飄來,可是同樣消失的還有殺意和暗中蓄勢的氣息。
“再等等,再等等……”
雖然此刻羅飛氣血翻涌,很想要到周圍搜查一番,但是他更清楚自己身後的這五個人比較重要,其中一個女孩因爲槍傷影響的緣故已經開始發高燒了。
只能先將其護住,並且用衣服爲其取暖。
晚上的風在此刻刮的更急了……四周圍除了草木傳動的聲音,再沒有其他的動靜。
羅飛心中掐着時間,心生一絲焦慮。
自己剛剛釋放的信標彩煙早已消散殆盡,但只要周凡他們看到必會衝進來。
剛剛自己的無線電耳麥已經遺失了,打鬥過程當中難免會有所掉落,這個是無法避免的。
只能寄希望於他們再快一點!
又過了十幾分鍾,突然遠處傳來了自己熟悉的喊聲,以及一道道照射而來的手電光。
李軍一馬當先跑在前面,廖星宇和周凡他們緊隨其後,其餘的警員也都跟着奔赴此地,而在他們身後不僅有武警,還有消防官兵以及醫務人員。
羅飛的信標不會無緣無故地被釋放,所以在外面等待的人都已經做好了支援準備。
“老羅!”
聽着李軍的喊聲,羅飛瞬間振奮而起。
渠若波也跟了過來,看到羅飛站在洞穴口處的時候,心中的擔憂總算是平息下來。
“飛哥!”
“小渠,你們來了……”
羅飛看着都趕了過來,心中懸着的石頭也算落了地。
把身後的幾個人交給自己的同事之後,羅飛第一時間抄起手電筒就向周圍跑去,他已經能夠聞到那一股微弱的血腥味了。
雖然飄蕩瀰漫之間比較稀薄,但是自己的嗅覺能夠完全將其捕捉精準的指向。
在繞着旁邊的小坡接連向下跳躍了幾米之後,羅飛在凌亂的雜草叢當中看到了雙手被拷住,鳥槍被丟在一旁的艾靜華。
眼神驚駭且難以置信,頭頂之上一個巨大的血窟窿,已經涼透了。
“嘶——”
看到這死狀的羅飛倒吸了一口涼氣。
隨後按照彈道的方位往旁邊走去,果然在一處泥土深凹的地方,找到了和自己身上所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樣的彈頭。
精雕細刻的花紋,M200裝配的純銅頭子彈。
又是熟悉的殺人方式,又是熟悉的氣息,果不其然,曾經的那個槍手再次出現了。
雖然隔了這一段時間不見,但自己已經越發熟悉對方的作案風格了。
這傢伙在自己所出現的地方放槍!
目標要麼是自己,要麼就是自己的目標,但歸根究底是纏上了自己。
“你到底想幹什麼?”
羅飛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
隨後看向了後面走來的周凡等人,他們也注意到了地上的死者,紛紛止步。
艾靜華的身份已經被坐實了,所以衆人也都知曉了其中的緣由。
再加上屈若波已經把分析的結果告訴了他們,因此大家對於這山中所謂的烈士人傳聞以及後續的種種謀殺行徑都有了基本認知。
“唉,真是一個慘案,看來很多時候就算是超越了時間,也無法阻止仇恨。”
“老羅,好槍法。”
廖星宇豎起大拇指。
“人不是我殺的。”
“是這顆子彈的主人乾的。”
看到羅飛手中的那顆子彈,衆人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久之前趙東來已經將羅飛被人盯上的事情跟他們都講過了,因此大家也都知曉這件事情的內幕,紛紛保持緘默。
停頓了一番之後,廖星宇開始指導着其他人開始給地上的艾靜華收屍。
至此三十三個驢友已然全部找到,有六人身死,其餘二十七人都被救出,這一場外出冒險的事故最終以血的代價收場。
將一切都交接完畢之後,羅飛最後見了渠若波一面。
“飛哥,謝謝你。”
“謝謝伱帶我完成了這妝案子,這次的經歷我會記在心裡,多謝了。”
說完之後,對方向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看着如此虔誠的年輕人,羅飛笑着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正所謂代代自有傳承,自己有着特殊的手段,而渠若波也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賦。
對方的分析能力以及思維的高水準均屬於警隊當中的異類。
如果不是他及時開竅,搜尋了相關案件給予了自己啓示,也許艾靜華的身份會被一直塵封,直到對方死也無人能夠將其發掘出來。
這次機會將多年前的那一場舊案的塵緣了盡,兩人此行都算是有功了。
“你也很不錯,小渠。”
“後會有期!”
告別對方之後,羅飛便招呼衆人一同回去。
這次的案件處理雖然費了些時間,但終歸還是以最極限的方式救下了其他人。
路上廖星宇他們都對人格分裂這件事感到不可思議。
十幾年間兩個人格竟然衍生出了這樣一個惡魔,一場驢友搜救行動解開了一樁變態謀殺案,更揭破了所謂的獵屍人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