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憤恨地瞪着他,咱可是傲骨錚錚的小豬,能被打死也不能被嚇死!
我們互相瞪了很久,他扔給我二張100元的鈔票,聲音寒冷透骨:“拿去買吃的!我們可能很多天不能回來了,我不想回來給你收屍!不夠了打電話跟我要!”
我的眼中突然有淚光閃閃,4天了,第一次有人關心我。
我一下子把頭扭了開去,不想讓他看見我的淚水。
他走到了客廳,忽然停止了腳步,神情倔強堅韌,目光依然凌厲,看着我,沉默了很久,一聲嘆息:“我們之間的仇恨無可彌補,你在對岸,我在這岸,隔着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深淵,對你失去的,我很抱歉,可是站在我的立場,我無能爲力。對你,我已經竭盡所能了,楊潤石和楊擎諾一向是腹黑手辣的,從來都沒對別人這樣照顧過,對我媽都沒有過。我們是在贖罪。我發誓,以後只要我楊擎諾活着一天,我就會照顧你一天。其實,我知道你是無心的,依你的脾氣,如果你早知道了我媽懷孕的事,你早就跳起來了,不可能忍到現在……小豬,活着真的很不容易,爲了你媽媽,不要再意氣用事,你抗爭不過這個冷酷的世界的。今天如果不是我在家,現在你還能活着嗎?”
我抖了一下,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沒說話,只是有些瑟縮悽楚地望着他。
他的聲音蒼涼蕭瑟,低沉而憐惜:“你太小了,你根本無力與世界抗爭。我和我哥從來都沒對你用過心機,如果是那樣,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樣被玩死的,你傲,你風骨錚錚,你純粹倔強,可你又瞭解這個社會有多少?你知道社會是黑的怎樣深不見底?我和我哥從小爲了掙命,不得不很小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被殘酷的現實早就磨練的傷痕累累了,所做的一切也許曾有過一時的心軟但卻沒有過一刻的手軟,可是對你,我們都心軟繼而手軟了……好好活着,還有,不要再把我當成你媽媽了……我不配。”
他說完後,決然地離開了家,頭也不回。
有什麼東西在我心裡驀然破碎,但我已渾然不覺。
秋風,怎樣掠過青石或黃土的街面;風中的落葉,怎樣飄忽盤旋……
我和潤石。擎諾都一直努力向上生長,奈何陽光和空氣都這等稀薄。所以,一遇到哪怕是虛擬的溫暖,我們就急不可耐地投向那個方向,不在意生長的軌跡扭曲。
上帝,爲什麼要如此造就我,只爲打碎給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