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石一看見擎諾手裡的刀,喝道:“什麼事有我!有我在的時候我什麼時候叫你捱打過來?”
潤石爸爸已經在插鑰匙。
擎諾恨恨地低聲說:“現在的我未必打不過他!我不是爲了捱打,我是爲了他當我是牲口!我可以死,卻不能活着受辱!”
潤石爸爸進門了。
潤石急促地低聲說:“你打不過的,我回來以後第5天就忍無可忍和他肉搏了一次,我根本抗不住他10招,差一點給他活活打死。你先把刀子藏起來,躲在門後,等他去陽臺看花的時候你就跑出去。”
潤石爸爸在換鞋。
擎諾臉上有些緊張,手握緊了刀柄。“你呢?”
“我沒事。”潤石說。
“每次你都說沒事!如果不是這一次……”擎諾沒說完,就被潤石爸爸打斷了:“誰在你屋裡?”
他聲如洪鐘,高門大嗓,中氣十足,一邊朝着潤石的屋子走來。
剛纔緊張的擎諾一下子冷靜下來,站了起來,鎮靜地撫摸着刀刃。
本來被打的幾乎站不起來了的潤石一看不好,也不知哪來的勁,猛地撲過來就把擎諾推在了門後,然後迅速把門打開,雙腿疼的幾乎站不住卻強迫自己搖搖晃晃地站着,對着父親微笑說:“爸爸,沒人,你吃飯了嗎?我給你做飯。”
潤石爸爸足足身高一米九多,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和潤石與擎諾有些相像,身材很高大,虎背熊腰,膀闊腰圓,渾身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練家子。一出手打倒一片的那種。他臉色黝黑,胡茬發青,很象張飛,魯智深,胡大俠的那種角色,好像隨時能從身後抄起把斧頭來砍人。
他隨便看了一眼兒子,漫不經心地問:“今天早晨我就把你抱在衛生間給你洗了洗,地上我沒處理,你把地板洗乾淨了吧?”
潤石遲疑了一下,“沒來得及。”
潤石爸爸皺了一下眉頭,不耐煩地說:“不急,先吃飯,我從部隊的食堂給你帶回來的紅燒肉和炸魚,你先吃,別涼了。”
潤石答應了。
潤石爸爸把飯菜放在了客廳飯桌上,就去廚房洗手了。
潤石掩了門,一回頭卻看見擎諾神色激憤而悲哀,目光停留在昨天晚上他捱打時在地板上留下的已經幹了的血跡和稀屎上。
潤石對他笑了一下,示意他別在意。
擎諾自小就是個內斂的人,不愛說話,有了不開心的事就憋在心裡,忍下來。但是忍畢竟是有極限的,如果擎諾的極限到了,那麼他能幹出來的是沒有人能估計。
潤石自己呢?他想了一下,明白自己是沒有極限的,他也沒資格有極限。再怎麼樣的忍無可忍,他也得忍下去,因爲他沒有任何依靠,只能萬事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