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見李能武走遠了,雙手負背,微笑朝前面的環月問道:“環月,你看我是蠢材嗎?”
不知他爲何突然這樣問,環月愣看着眼前這張吮笑的俊臉,“少爺,你這是?”
見她還不肯坦白,阿真的笑臉一隱,冷森朝前再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你要幹什麼我雖然還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絕對不一般。”
聽到這話,環月整個人如被人扔進火裡烤一樣,“我……”
她纔剛講出這個字,阿真陰沉着臉立即向她欺壓了一大步,揚起笑容問道:“爲什麼貧苦而艱辛的你會如此清楚我的事,你的探子和人馬爲什麼會任你駁駛?”
“少爺你誤會了,我沒有探子和人馬,我清楚你的事是因爲聽……”還沒爲自己辯解完,環月駭然抽了一口氣,震驚地後退一大步,“從一開始你就不斷的在套我的話?”這個男人太過可怕了,因爲說書的從未說過他上山打獵和河裡撈魚。
見她終於明白了,阿真含笑再欺身上前問道:“除了七公主外,你是什麼身份?你是不是早知道金龍寺的勾當?”
“你……”無法相信的環月嚷道:“不要再走過來了。”她不能再退了,再退下去就要掉湖裡面去了。
“好吧。”駐腳後,他攤了攤雙手,“說吧,把所有的秘密全都說出來。”
知道被識破了,環月恢復自己的性子,聳了聳肩道:“現在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對你發誓,絕對不會傷害到你們。”
“我好怕啊。”細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好吧。”
見他真的不再追問,環月一時傻眼了,不知這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正常人知道身邊有個不一般的人,不都會一探究竟嗎?怎麼他卻沒有反應?
“你相信我?”
“我查過了,你孃親的事屬實,遼皇宮很討厭你。”講到這裡他比起一根手指道:“所以你絕對和國家沒有關係。”
環月搖了搖頭,對他的話不欲荀同。“你這樣就相信我,太過冒險了。”
她是被懷疑的對象,卻反過來叫他不要相信,頓時令阿真樂了,“當然不只是這些,而是經過我的細細觀察。你來吐蕃卻沒有任何動作,如果你是遼國派來的奸細,肯定想方設法走出門去,但你沒有。甚至連出門都不想出門。再則,如果你是殺手,那有太多的機會。但是你卻什麼都不做。”講到這裡阿真指着她道:“所以你很安全,只是你的另一個身份令我很好奇罷了。”
聽他如此明理的分析,環月愣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真的很聰明,分析的非常的準確,可謂一絲不漏。但是不知他從何時開始懷疑她?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
“如果要說開始懷疑你的話,是在你被我虜獲的那天開始。”講到這裡搖頭道:“不過那時我沒放在心上,因爲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
“從第一次見面時你就開始懷疑我了?”環月不可思議,自認那時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做什麼事呀?
“這……”她傻了,眼前的男人能探知別人的內心嗎?
“哈哈哈……”她這傻愣的表情令阿真開心,調戲道:“那時我不是懷疑你的身份,而是懷疑你是不是很愛戀我。”
要低頭裝害羞的環月想想不對,飛快擡起腦袋道:“你很自大,阿真大爺。”
“你這樣子我舒服多了,草原兒女應該就是這樣,但你裝的和大周娘們一樣,真是令人想掐死你。”
“你不是喜歡溫柔可人的嗎?”
“我是喜歡溫柔可人沒錯,但是我身邊已有好多了,所以口味有點變了。”
聽他說換口味了,環月眯起眼問道:“那你現在喜歡什麼口味?”
“*的,大方的,豪邁的。”
“阿真大爺,你的口味太奇特了,就連勾院裡的姑娘都做不出如此的*蕩。”這個男人胃口越養越叼了,被諸夫人給寵壞了。
被調侃的阿真挑了挑眉毛,朝她*笑道:“你昨晚不是做全了嗎?”
“我沒有?”她是愛他,如何放*蕩了?
“喔,沒有。”瞭然點頭後,喃喃自語:“趁我頭腦不清楚,強看我身體,強行與我苟合,陷我對不起諸夫人……”
“你不要說了。”自認有愧的琴玉被臊的腦衝血,明明就是他佔便宜,反說的好像吃很大的虧一般。
見她真的害羞了,阿真裂開嘴挑眉問道:“怎麼?不要我說了?”
“我一時被頭昏,這總行了吧?”環月覺的很委屈,千恨萬恨爲什麼就受不了內心的誘惑。
“當然不行。”阿真驚呼,指責道:“你毀了我的貞節,吃完就想嘴一抹當沒事嗎?”
聽他這話,環月傻眼了,“那你要如何賠償?”他還有貞節嗎?
“我的肉體和心靈都受到你的催殘,你以爲有任何東西可以賠償得了嗎?”
“你……”她後悔了,這個男人是無賴,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事實,可卻沒想到自己卻陷了進去,難道真的要賠了夫人又折兵嗎?“你看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見她屈服了,阿真揚起滿臉的陰險,“昨晚那個感覺很不錯,我還想再試一次。”
聽他如此不要臉的話,環月瞪着大眼氣急敗壞道:“不行,我已做錯一次了,不能一錯再錯。”
“既然如此,我只好把你毀我貞*的事坦白。”聳了聳雙肩,他輕看了她一眼喃喃自語道:“反正我心裡對所有人都愧疚的要死,說出來也比較心安理得。”
這是活生生的威脅,環月知道,可是她好不容易可以呆在琴玉身邊,而且大家都對她如此之好。何況她難得有個真心關心她的朋友,她不想失去。而且她真的很愛眼前這個男人,明知無法得到他,但她想遠遠一輩子看着他,守着他,所以她絕對不能被趕出府。
一番思前想後,環月輕咬着脣瓣,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只能再一次。”
見她如此心不甘情不願,阿真裂開嘴搖頭道:“環月你好像弄錯了,我不是在和你討論,而是要你答應下我的要求,要不你被千夫所指,然後走人。”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有籌碼,可是眼前的他如此的奸險令她恨的牙癢癢,這個男人是惡魔,她怎麼就如此迷戀他呢?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的答案是昭然若揭的,她無從選擇,這個男人掐住了她的心脈。
“做夫人怎麼樣?”
“什麼?”聽到做夫人,環月一時傻了,隨後大力搖頭,“不行。”這樣不把她的事公佈於衆了嗎?而且王后也不會答應的。
見她快搖斷自己的脖子了,阿真開心說道:“地下夫人。”
“地下夫人?”
“沒錯,就是地下夫人,也可以叫作*。”
“你是要我和你一直偷姘?”不敢相信的環月瞪大着雙眼,這個男人他的頭上長出惡魔的角出來了,怎麼可能邪惡至如此。
“你要說偷姘也可以。”聳了聳肩,他把臉欺上前*笑道:“如果我要你的時候,會拿玉扇,而你不管有多重要的事,也要立即到悅來客棧的申字二號房。”
“不可以這樣子,你不能這樣做。”受到驚嚇的環月連連搖頭,張口結舌,無法相信這個男人竟然要她像娼妓一樣,他到底能對她多殘忍?
“哈哈哈……”突然陣陣仰頭大笑,阿真無視那些賞花的人向他射來的注目禮,自顧開心地指着環月道:“走吧,回去。”
不明白他爲何突然如此的環月,傻傻愣愣地看着他自顧離去的身影,聰明的頭腦頓時打結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站在遠處緊守他的李能武見少爺突然的狂笑,一時之間也一頭霧水。
“少爺……”
“走,回府。”開心不已的阿真走沒幾步,轉身看着邊走邊思考的環月,嘴角輕輕上揚了起來,直到她走到身邊時,他才把那柄玉扇交到李能武手中道:“把這玉扇收起來,鎖進庫銀裡,永遠把它封存起來。”
“是。”傻傻愣愣的李能武是一頭的霧水。
跟在身後的環月聽他這話,臉上泛紅。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位阿真大爺從頭到尾都在耍她,而她竟然信於爲真的任他耍弄。想想也對,他夫人已如此之多,一輪下來都要六天,哪裡還會有精力去幹這事,這個林阿真是個騙死人不償命的混蛋大王。
把扇子交到李能武手中後,阿真轉身朝那個低垂着頭的人再戲弄道:“環月你覺的我把這玉扇封了是好或不好?”
“奴婢不知,少爺封玉扇自有道理。”恢復謙卑樣模的環月,對前面這個假惺惺的男人是恨的牙癢癢的。
“嗯。”見她回到那個順從的小女僕,阿真高興地裂開嘴巴,雙手後挽心情愉快地朝前步去。
夕陽下的燃柳山莊門口,停着二輛純樸的馬車,其中一輛車內整齊堆着許多的陳年老釀,老釀裡醉熏熏躺着那個終日連流於迷糊的錦採燁,巨濃郁的酒氣陣陣從車內飄出,直薰着掌車的車伕臉上通紅,彷彿也要醉了一般。
“少雲,一定要這麼急嗎?明天再走吧。”
面對柳風揚不捨的眼神,向少雲也是很不捨地搖頭道:“事有緩急,風揚有空你一定要到吐蕃來逛逛。”
“嗯,我若得空一定去,代我向真哥問好。”喉嚨沙啞的他說完便轉頭疼愛地摸了摸柳楊揚的腦袋,千叮嚀萬囑咐道:“路上千萬別給少雲添麻煩,知道嗎?”
沒出過遠門的柳楊揚不捨的眼眶都紅了,“二哥你放心吧。”
“嗯。”疼愛的妹妹出遠門,柳風揚喉嚨沙啞地朝向少雲謝道:“少雲,楊揚路上就虧你多照顧了。”
“風揚見外了,放心吧。”向少雲喉嚨頓時也沙啞無比。
夕暗漸淡,離別再即,柳風揚見雲日初與柳楊揚鑽進車裡,抖着顫聲再別:“少雲路上要多多保重,記得常捎信回來。”
爬上車板的向少雲也是不捨萬分,再看了他一眼後,顫着艱鉅的喉嚨沙啞別道:“講不出再見,風揚保重。”話落便毅然揮舞繮繩,“駕”的一聲,飛快轉動的車咕嚕,載着他們向垂暮的天際遠去,火紅的夕陽把兩輛馬車的身影拉的越來越長,也把站在門口不停揮手的那個男人的身影拖的及地的修長。
出金陵的一羣人在隔日的清晨便抵達了襄州,爲了避人耳目向少雲牙一咬,腳一跺,在渡頭包下了一條大船。畢竟雲日初已大腹便便,不宜長途顛簸,而且還有個醒來就喝,喝完就醉的錦採燁,他都看見掌車的車把式被他那濃郁的酒氣薰的滿臉通紅,再繼續下去怕也要醉了。
走出船舫,站在甲板觀看湍急的河流。向少雲的心陣陣抽疼,爲他的初兒就算是傾家蕩產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爲那個錦採燁用上一紋錢他都覺的可惜。想到從吐蕃來大周時他與日初也才僅花了三十幾兩,可單包下這隻大船就要花了四十多兩,而且還不包括日費和車費,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怎能不心疼,能不滴血。
這一番想後,向少雲臉上大大不爽,全都是那該死的錦採燁害的,要不是爲了掩人耳目哪裡須要這麼奢華?
在船倉內的雲日初悶的有點喘不過氣,走到外面時就見到她那夫君臉色不好地觀看河流,啞然一笑後,她輕輕走到他的身旁問道:“爺,什麼事惹您不開心了?”
被打斷思緒的向少雲見到是她,擔心攙扶着她責怪道:“肚子這麼大了,還出來做什麼。”
“倉內有些悶,出來透透氣。”她曾經做錯很多事,可是唯一做的最對的就是許身於他,她的夫君真的很疼她,很愛她,有時候她都覺的自己不配得到他那麼多的關心和疼愛。
聽她說悶,向少雲大掌攔摟過她小小的肩膀,毫不隱瞞自己是鐵公雞說道:“爲那個錦採燁我們要多花了近四十多兩,想到心情就不好。”
夫妻多日,雲日初當然知道她夫君精打細算,可是看他爲了四十兩弄的心情不好,不由的也啞然了。
“真爺此次出來不是給你一萬兩嗎?多花幾十兩有什麼呢?”他們家已算是富豪之家,庫裡的銀子有好幾十萬兩,他爲了幾十兩把心情弄的如此差,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了?
“如果用在別的地方,哪怕是賞給乞丐我都不會心疼。”越想心裡越不爽,恨恨道:“可是用在那個錦採燁身上,我就跟自己過不去。”
啞然的雲日初挑眉看着他笑出主意:“要不,我們把他扔河裡?”
“花都花了,扔了也沒用。”向少雲搖頭。
卟噗一點笑響起,雲日初向身邊的男人更依偎過去,巧笑倩兮道:“爺如果覺的虧,等回去時再叫真哥賠。”
聽到身邊的人說要去向真哥討銀子,向少雲不由的大聲嚷道:“他不宰了我纔怪。”
“才幾十兩,真哥不至於宰了你。”
“不會纔怪。”表情怪異的向少雲看着她嚷道:“你都不知道他有多一毛不拔,向他討銀子,到頭來自己還得賠。”他那張會把死人說活,再把活人說死的嘴,他是嚐到無數次。別說他給了一萬兩,就是他不給錢,也不敢向他討啊。因爲答案是很明顯的,討是絕對討不到,最後還要落的自己倒搭,所以還不如自己吃啞巴虧算了。照那位大爺的話說,吃虧當吃補,整天給你補還呱呱哇,都成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