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阿真與琴玉好上了,他恢復輕鬆愜意的性情,穿着光鮮地跳進琴玉的暖車,就像廢人似的賴在她那柔軟的身子上好不快活。最辛苦莫過於那名代替他披頭散髮槓着重枷,呆站在囚籠裡的可憐兵士。
嗚……,遼兵哀怨的眼神裡痛恨自己怎麼會有和那位大爺一樣的身材。
大羣人趕着路,阿不打和阿蔥球貧貧不平,頂着熱烈的太陽,汗流浹背中。心裡不停咒罵那個不要臉的林阿真,到底誰纔是囚犯啊,他大爺的……
“夫君,盈盈、貝妮會喜歡玉兒嗎?”安靜讓他摟抱的琴玉心是很是擔心。
阿真輕捏了捏這隻可愛的小鼻頭笑答:“妮兒很乖巧,你們一定能成爲好朋友的。至於盈盈,她的脾氣比較衝動,不過心地很好的。”安慰中緊摟她一下,“玉兒放心吧。”
“嗯。”琴玉安心躲在他懷裡,溢滿幸福的臉閃爍堅韌,只要她的夫君在她身邊,就算是要她去闖龍潭虎穴她都不害怕。
爲了避免麻煩,阿球蔥們避開了省城縣城,哪裡荒蕪往哪走,如是必須經過也匆然闖過,只是城中的百姓見他們的大司馬被押解而過,皆跪地泣呼,好不悲烈。
連續數日的奔走,六天後,阿真一羣人終於快要抵達河澗了,河澗一過那就是遼國的境內了。
一大清早天就開始下起雨來,浙瀝瀝的,不大不小但下個不停,好像永遠都停不了似的。
阿真躲在馬車內與琴玉你濃我濃,含情脈脈,沒有去搭理外面阿蔥球和阿不打仰天大罵。
“玉兒,好無聊,唱支曲子來聽聽吧!”
“夫君要聽什麼曲兒?”
“葬花吟。要很有感情的喔。”
“玉兒現在不傷心,唱不出感情。”
……
好吧,現在她很幸福,確實不適合唱葬花吟。
就在轎內兩人嬌腮相連之際,一匹快馬頂着雨水極速狂奔而來。
嬌健的馬匹蹄兒濺起長長的水花,如箭矢一般狂衝而至,一聲籲的巨響,嬌健的馬匹前腳騰空,緊緊剎住了。
在阿蔥球咒罵老天爺之際,見如此緊急馬匹到來,心頭一跳,急問:“什麼事?”
“急稟,大周皇帝發榜,封一名叫錦採燁河督爲驃騎大將軍,赴境整頓軍務。”快馬急稟,榜已發出二天,他們知道時已晚了二天了。
阿不打聽後虎眉一擰,不知道這個叫錦採燁的河督到底有什麼能耐,竟被大周皇帝如此重用。
“阿蔥球,這是什麼人,你知道嗎?”想不通的阿不打湊身朝凝思的阿蔥球問道。
阿蔥球搖頭道:“大周英勇的將軍就那些,這個河督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說到調轉馬頭,踱到公主馬車邊問道:“阿真,你知道大週一名叫錦採燁的河督嗎?”
他問完後,馬車內沉靜無聲,隨後在外面靜待的阿蔥球見車簾啓後,心頭一顫後,見這位戰神陰着個臉問道:“錦採燁?”
他媽的,阿真誰也不認識,可是對這個新科狀元錦採燁那可是耳熟能詳,這個賤人竟然敢把他的霜兒打成重傷,此仇不報,還真他媽不是男人了。
“是呀,大周任命這位錦採燁任驃騎大將軍,赴境掌軍務。”阿蔥球一五一十報道。
“什麼?”阿真聽後大驚,跳出馬車,雙腳把一地水濺的褲管都是,臉上表情陰陽縱錯。
阿不打和阿蔥球見他聽聞後如此驚駭,面面相覷中不敢吭聲,這個錦採燁到底是何許人?竟然讓戰神如此大慌。
“夫君……”琴玉見他站在雨水裡,擔心輕喚。
阿真擡起手讓她噤聲,淋着雨水陷進冥思。
這個錦採燁不是一般人物,老爺子發榜讓他攔截婉兒等人,一般的三品河督,哪裡敢大力阻攔。按情況來看,最多以臣之禮苦苦哀求婉兒回來,更別說敢動手了。可是這位新科狀元沒有,而是大力的阻攔,就像是不要自己的命一般。
照此來看,此人必把他要離開大周的事情看的通透了,知道婉兒她們的重要性,寧可自已死也不讓國家陷入危難。
他來這裡這麼久,還鮮少遇見有如此才智的古人。看來這位新科狀元是老爺子的新寵了。想到這裡他失笑裡搖了搖頭,大周這顆大樹還是有好鳥的嘛。
阿蔥球見臉色凝重的他突然失聲笑了,一頭霧水問道:“阿真,你這是。”
“什麼都別說,加快步伐,絕對不能讓這位錦採燁追上。”說到自己闖進馬車裡,朝前大喝:“來人。”
一名遼兵急跑過來聽命。
“你馬上化裝赴太原,在一座門前掛有八個鈴鐺的府抵敲四下門,命他們率所有人立即趕到折津與我匯合。”
“是……”遼兵騎上快馬,趁着雨飛速朝太原方向策奔離去。
“阿真,你在太原還有親兵?”阿蔥球和阿不打大駭,大周還在他的親兵嗎?
阿真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裂開嘴笑着說道:“早在半年前我已想到大周不會善待我,很早我就有培養自己的親兵,這批人不分國界,他們只聽命於我。”接到沙虎的飛鴿已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三千名兀鷹在殘酷的訓練下死的只剩七百餘人,這七百餘人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經歷過生死的他們,個個冷漠,無血無淚,絕對是一羣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阿蔥球聽他說半年前就料到會有今天的事,並不是很驚訝,戰神之智也理當如此,“阿真,爲何要如此之趕,這位錦採燁是?”
“他是個有些智慧的人,他必定看透遼國此番來要我,只是一種外交手段。”必竟能在大渡河時就猜到他要幹什麼,遼國這麼膚淺的外交,怎麼能瞞得過他。
阿不打和阿蔥球聽他這話,立即大驚,沒想到大周竟然有如此人物,如真是如此,那對他們遼國伐周,大大不利。
“放心吧,到時我替你們除了他。”說道他放下車簾。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大周出了如此傑出人物,對他吐蕃可是大大有利。
“夫君……”琴玉擔心,擔心她夫君,也擔心她父皇,一時之間一顆心無法安下。
“玉兒沒事,安心。”他擁着她,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撫下她那個憂濾的小心臟。
琴玉溫順躲在他懷中,輕嗯後,不再言語。
大隊人馬飛疾中在天黑之前趕到河澗城,河澗城上站滿着大周兵士,兵士瞪大眼不停吶喊:“將軍,大司馬來了。”
元繼法領命鎮守河澗,聽聞他們的大司馬來了,着急往城外探身,見囚禁車上那一個蒼桑散發,槓着重枷的大司馬,眼眶頓時溼潤潤。
“開城門……”元繼法大吼後,飛急裡領着衆將軍們下城恭迎。
阿蔥球見河澗城門開啓了,揮手吶喊:“走……”
車咕嚕又開始緩緩轉動了起來。
“大司馬呀……”兩旁的將軍跪在泥地上,悲悽不已。他們不明白爲何皇上要殺大司馬,殺大司馬是殺他們全集將士們的心,是在喝百姓的血。可是身爲臣子,皇上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大司馬……”
隨着囚車的推進,十數萬將士跪地參拜,哀號不息。
“大司馬。”元繼法悲痛欲絕朝囚車撲上去,淚花漬漬朝遼將喝道:“且讓我與大司馬飲一杯酒再走不遲。”死死抓住囚車的他,所有兵士悲痛之餘,把前面的去路給緊緊堵住。
阿真安靜坐在馬車裡,眼裡泛着淚花。這些生死與同的兄弟待他如此,他值了。
阿蔥球見大周將軍如此,心裡感動,輕聲安慰道:“大周將軍,囚車內不是你們的大司馬,你們大司馬被密秘解押往別處走。”說完朝囚車上的犯人大喝,“擡起頭讓所有人看看。”
囚車上體形與阿真相似的遼兵,立即擡起頭來,頂着黑臉讓這些大周將軍看着。
“這……”元繼法見囚車上果真不是大司馬,狐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哎。”阿蔥球嘆息後搖頭道:“一路上屢屢遇襲,我便與副將商量,我明裡押解你們的假大司馬,而他則暗中密押。”
元繼法想大司馬是大周的血脈,救他的人定然不會少,他這一番話也確實屬實,深嘆後哀傷的手大揮。看來他今生無緣再見大司馬一面了,想到他要赴遼慘死,他就悲痛欲絕。
“走……”阿不打刻不容緩,大手一揚。
車咕嚕飛速轉動,朝河澗的另一個大門極快駛去。
就在他們剛走出另一門之際。
車廂內的阿真大吼:“快走,快……”
守另一門的大周兵聽到這一聲巨喊,一時愣怔了,面面相覷裡,不知遼國爲何如此迫不急待,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們,也不敢亂動亂吭,緊守着城門。
出河澗向折津狂奔了近二盞茶,大週一匹快馬飛速向河澗急來。
元繼法見是新任驃騎大將軍的親兵,抱拳問道:“有什麼事?”
快馬騎在馬匹上,手提馬鞭說道:“驃騎大將軍有令,命大統領立即攔住遼國解押部衆。”
元繼法聽後心頭一跳,回道:“車內不是大司馬,而是一名遼兵,大司馬被暗暗密送。”
“驃騎大將軍令,不管是否真僞一律攔截。”快馬把他們將軍的命令一絲不漏傳答。
元繼法聽聞後大喜,看來皇上是不打算把大司馬送到遼國赴死了,驚喜裡躍身上馬,大掌立揮:“所有兵馬出城,攔截遼兵。”
“吼……”北門大開,數萬騎兵朝遼國地界急奔而去。
“立即命津折派騎兵來。”顛簸在馬車內的阿真朝前狂吼,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隨即一名遼兵滿身是雨浹汗,更快向折津飛馳而去。
還有八十里。坐在馬車內的阿真對摺津這條路一點也不陌生,心裡祈禱不要發生什麼事纔好。
數百騎又狂奔了近三盞茶時間,黑漆漆的夜裡,瀝瀝的雨越來越大了。
“籲……”急奔在面前快馬,緊急剎馬,馬匹被急剎的前足大力騰空,差點翻倒在地。
“籲……”阿蔥球聽到如此巨大的馬蹄剎聲,額頭是雨又汗,朝前大吼,“發生什麼事?”
“將軍,前面發現數量衆多的兵馬。”一名兵士急中快報。
“什麼?”阿蔥球大駭,大周兵不可能趕在前面的。前方再六十里就是折津了,這批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是飛虎隊。”阿不打大駭,見近千名穿着打扮和吐蕃的飛虎隊如出一轍。
阿真見阿不打驚呼飛虎隊,裂開嘴朝前大吼:“兀鷹跟在身後,所有人極速向折津前行。”
“是……”前方上千人齊聲大喝,讓出一道口子。
阿蔥球和阿不打聽到兀鷹,立即想到他派人去太原搬親兵,原來這是戰神的親兵啊。
“駕……”阿蔥球見不是敵人,大甩馬鞭朝向飛馳。
沙虎、沙狼、沙狗見教練在馬車內,緊緊把兩隻腿跑開了,“教練,您沒事吧?”
“我很好,你們怎麼樣呢?”阿真探出車簾朝沙虎問道。
“沒事。”簡潔明瞭的答話後,七百多名兀鷹不再吭聲,奔跑中喘着粗氣緊跟在馬車後頭。
黑暗裡大量的鎧甲蹄聲響起,隨後大量的呼喊:“遼兵站住,遼兵站住。”
阿真聽到如此大量的兵馬呼喊,心頭一跳。如果站住了那就是傻子。安靜裡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
“夫君……”琴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張水臉蒼白無色,擔心的一雙手小都泛白了。
“沒事。”阿真摟着她,輕聲安慰道。
“教練,大周兵馬距後方不到百尺。”沙虎的聲音在車廂外面響起。
阿真眼一睜下令:“命所有兀鷹對大周兵馬遊擊。”
他的命令一下,外面寂靜無聲。
沙虎聽命令後,奔跑中手伸向天空,然後向左右一擺。
後面緊追的數百名兀鷹見老大指示了。
咻……
咻……
咻……
七百名兀鷹如野狼一般左右分開,上竄下跳,嬌健的身手有些埋進草叢中,有些躍上樹幹上,奔跑中背後的弓解下來了,袋裡的箭是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