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兒,軒沒和你一起回來?”看到優煜辰獨身進門,優世航便開口問道。
“嗯,她和樸施兒有點事去了……”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就應該把她帶回來,馬上給她打電話!”
“爸!”優煜辰有些無力的叫了聲,看他的樣子不用說他都知道父母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軒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我一次次原諒她飈車打架,你看看現在,明顯的就是變本加厲,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優世航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很嚴厲。
“爸,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裴家人錯在先,軒只是做了她應該做的事情。”優煜辰解釋道,他原本就不能容忍裴小末的一切行爲還有,於美娜扇軒的那一巴掌。
他平時連對她大聲吼一句他都不忍心。
“應該做的事情?在學校打人家的家長是應該做的事情?”
“我說了是軒只是回擊,裴家的人難道您還不瞭解嗎?”
優世航一時沉默……
“連您扇她的巴掌她都會好幾天不理您,更何況是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人?前提還是她的女兒本應該受到懲罰,爸,您不可能對軒的事一無所知吧?”
優世航不動聲色的怔愣一秒,他自然明白兒子的言下之意……
“辰兒,我並不是要責怪軒什麼,而是她現在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你是知道的,什麼都別說了,等她回來,沒我的允許不準再踏出房間一步,誰要是敢放她出去,就是有意要跟我做對。”優世航提高了分貝,犀利的鷹眸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隨之上樓了。
“辰,我知道你關心軒,你爸爸也是爲了她着想。”予紊惜輕輕拍了拍優煜辰的肩膀,疼惜的看着他道。
優煜辰沒回答,只是淡淡的勾了勾線條分明的嘴角,“我沒事!”他說,轉身也回了房間。
看着兒子臉上那抹憂鬱,予紊惜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軒,你喜歡他嗎?若不喜歡,爲什麼願意跟他離開……
優煜辰煩躁的躺在牀上,腦子裡都是剛剛的那一幕……
他所瞭解的軒是不會那麼輕易的跟別人走的,不管那個人是男還是女,她從來不跟不熟的人打交道,她從來都是抗拒別人不經她同意而觸碰到她,她從來……
優煜辰重重閉了下眼睛,阻止自己在想下去……似乎越想,答案就越是清晰,而答案越清晰,他的心……就會越疼……
軒……我喜歡你,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歡別人,我愛你,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愛別人……
……
看着眼前遍地的死屍,優妤軒傻了,她面如死灰在站在自家的大門口,大腦本能的傳給了她一個信號——
她家破人亡了……
“老哥,老爸,老媽,齊叔……”優妤軒大喊着衝進屋裡,在這一瞬間,她的眼淚瞬間落下,心撲通撲通的跳着。
不會的……不可能……不會的……不可能……
她在心裡不停的默唸着,這一定是在作夢,這一定不會是真的……
可,當她看到安安靜靜的躲在血泊裡的家人時,她的心……碎了……徹底的碎了……
她開始渾身發抖,目瞪口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掉進了永無止盡黑暗的冰窖裡,凍得她有一種刺骨的疼痛……
腿一軟,她雙膝着地,淚如雨下……
她已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悲痛,彷彿所有能形容出來的詞語都太過輕描。
她爬到優煜辰的身邊,顫抖的雙手扶上他已冰冷如白紙的臉頰,“老哥……你醒醒……你怎麼了,你醒醒……”優妤軒想大吼,怎奈何喉嚨早已發緊,連說一句話都是那麼的困難。
“老媽,老爸……”她回身視線被眼淚模糊,“你們怎麼了啊……不要軒兒了嗎……爸……媽……”
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她失去所有的力氣,她的臉色彷彿比地上死人還要蒼白……
而這時,一個戴着騎士面具的女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看不到她的長像,但是她覺得那雙明亮的眸子有點熟悉……
……
南尚熙看着優妤軒表情不停轉換着的臉,輕輕蹙起英挺的眉頭,心想,這個白癡一定是在做什麼噩夢……
“喂……”他伸手把握力度的拍了拍她的臉,“你醒醒。”他輕言。
“站住……不準走……”優妤軒嘴裡叮嚀着,冷汗不斷的從額頭上冒下來。
“喂,白癡……你醒醒。”
南尚熙站起身,開始搖晃優妤軒的肩膀,看着她的臉白的不成樣子,緊閉的雙眼已滿含淚水,以致瑟瑟抖動的長睫毛像在水裡浸泡了一樣,毫無血色的嘴脣不停的唸叨着“站住,不準走,回來”這幾個字。
看着如此的她,南尚熙越發的緊張的起來,她明顯就在沉浸在什麼噩夢之中,得趕緊叫醒她才行。
“優妤軒,優妤軒……”南尚熙將她拉起,當接觸到她的身體時才發現她竟邊身體都在冒冷汗。
“老哥……老哥……”
南尚熙心裡一顫,一種苦澀之感頓時充滿心房,“白癡,他真的那麼重要嗎……”
“老爸……老媽……”
她到底在做什麼夢,爲何會如此痛苦?
“優妤軒……你聽到我說話了嗎,我命令你馬上醒來,你睜開眼啊。”南尚熙雙手捂着那張白得嚇人的臉頰,深邃的眸子裡此時已沒人了犀利和冷漠,有的盡是疼惜和溫柔……
幾分鐘過去了,不論他說什麼,怎麼搖晃,優妤軒似乎都沒的醒過來的意思……
“該死!”
緊張的時候還不忘溫柔,南尚熙把優妤軒輕放回牀上,拔腿便奪門而出,“張醫生,張醫生!”他大吼。
“少爺,張醫生去地下室了。”守在客廳門口的保鏢顧不得驚訝南尚熙語氣的反常,回答道。
“馬上把她叫回來,馬上,我給你十秒的時間。”
十秒?保鏢有些傻眼了,這裡離下室最快也得一分鐘吧,可他怎會有找理由的權力,不管三七二一往一邊衝了去。
回到房間,他發現優妤軒似乎又比剛纔好了許多,面色回了些許的溫度,一邊輕拭去她額頭的冷汗,一邊說,“優妤軒……你醒醒。”他壓抑着聲音的高低,把握着說話的語氣,就如害怕一個小心就會嚇到她一樣。
終於,他看到她的眼睛在慢慢的睜開——
“少爺,發生什麼——”
南尚熙擡手製止了門口那個聲音。
張醫生喘着大氣站在門口,天知道她可是拼了命的跑過的,看到那保鏢那麼緊張的樣子,她想着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
優妤軒睜開模糊的雙眼,第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俊臉,可她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身體突然被拉扯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
“白癡,你終於醒了,以後不準在這麼嚇人了知道沒有。”南尚熙緊緊的摟着懷裡的人兒,天知道他剛剛有害怕……害怕她會不會醒不過來……
“你……”她疑惑,不知道他怎麼了。
即便有很多的不捨,但他還是鬆開了手,“告訴我,你剛剛在做什麼夢?”他問。
看着他滿臉的柔情,聽着他溫暖的聲音,在對上他那帶着複雜神情的眸子,優妤軒更是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連門口的張醫生看到都忍不住被雷到了。
這……還是她那冷漠無情的少爺嗎?還是她那從不把女人當一回事的少爺嗎?還是那個仿若世間萬物都與他無關的少爺嗎?
是的,她被震驚了,被絕對的震驚了。
但又在下一秒,張醫生似乎已經聽到了自己興奮的聲音——
她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女人才能走進他的心,那就是她,優妤軒!
識相的輕輕帶上門,不動聲色的離開。
她還是不要做電燈泡的好,但是,強烈的好奇心,使她不邁不開步子,又或者是女人天生愛八卦。
站在門外的一邊,張醫生想聽聽優妤軒會是什麼反應——
看着優妤軒目瞪口呆的表情,南尚熙倍感不解。
這個女人,真是睡着醒着都讓人擔心。
“你……”優妤軒終於把丟失的魂魄給拉回了些許,可還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她真的太驚訝了……
他剛剛的那一臉柔情,簡直和她之前認識的他判若兩人。
“你怎麼了?”不解的南尚熙只以爲她還沒從剛纔的夢裡回走出來,“剛剛做噩夢了,是嗎?”
然而,這一句話將優妤軒的注意力徹底的分散了——
“夢……那是夢……”她細聲念着,懷顧了一眼四周,怎麼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是……”
“這是我家!”看她連表達一句完整的話都難,南尚熙乾脆就把話頭接着過來,“你還記得你剛剛夢到了什麼嗎?”他再次問道,他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理由,或許是真是很好好奇到底是什麼夢能讓她出現那麼痛苦的神情,又或者……是爲她不停念着的……老哥……
優妤軒閉了閉眼睛,那雙彷彿充滿血腥和殘忍的眸子再次浮現腦海……
她想不出來再哪裡接觸過那雙眼睛,但她覺得那種殘忍,那種狠絕,似曾相識。
“我夢到……我家……我家被滅門了……一夜之間,老爸……還有老媽……就連老哥都離我而去了……而且,再也回不來……”她聲音沙啞,半天過去了,才把一句話說完,就好像每說出一個字,心就被狠狠的刺一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