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民不告官不究,苦主已死,老鴇要的是錢,只要私下達成交易,官府有怎麼會知道呢。
但跟班的萬萬沒有想到,堂堂的溫特家族表少爺,戰帥中階強者岑一男,居然成了‘苦主’。
眼前的情形大出意外,容不得過多思考,跟班的就趕緊躥到岑一男跟前。
一手托起岑一男,一隻手探到岑一男的鼻息之上,嘴裡還驚慌地叫着。
幸好,儘管氣若游絲,但岑一男暫時還沒有斷氣。
跟班的環顧房內,不見清風明月的蹤跡,當下也不說話,只是一把抱起岑一男,以最快的速度衝出春風樓。
“清風……明月……大家快來,一定要抓住這兩個賤人!”
老鴇本來已經驚慌失措,卻被跟班的一陣呼喊提醒了。
不管岑一男是否喪命,這件事發生在春風樓內,怎麼說老鴇也脫不了干係。
房門是自己鎖上的,當時房間內就只有岑一男和清風明月三人,岑一男倒在血泊之中,兇手只能是清風明月。
問題是,清風明月早已不在房內,也不是從房門出去,後窗的插銷鬆了,往下看同樣沒有人影。
被創口的涼風一吹,老鴇忽然打了個激靈,連忙吩咐小廝四下尋找,自己則匆匆趕往衙門報官。
若是春風樓的粉頭們喪命,老鴇是斷然不會驚動官府的。
但這次遭襲的是岑一男,背後有着溫特家族這樣的超級勢力,老鴇根本沒有能力獨自處理。
官府派出官差查探一番,並無線索,只得將老鴇和春風樓的幾位當值小廝,一併收監。
得知岑一男並未喪命,官府放出話來,一切都要等到岑一男醒來,才能繼續查案。
岑一男沒死,卻好幾天都沒有醒來。
或許曾經醒過,只是不願面對現實,有意識的堅持‘昏迷’下去。
那道寒光沒有要了岑一男的命,卻割下了他的命根子。
溫特雷親自查驗,也判斷不出兇器到底是刀還是劍,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兇器異常鋒利。
在岑一男幾乎沒有痛苦的情況下,能夠瞬間得手,說明兇手的修爲實力,絕不會低於戰帥高階。
岑一男不肯醒來,官府羈押了老鴇等人之後,偃旗息鼓,不再追查此案。
但溫特雷沒有放棄,從溫特家族抽調數十位戰帥強者,到處尋找蛛絲馬跡。
只要是和清風明月身材相似的女子,溫特雷都要下屬抓來,自己親自審問。
稍有疑問,便想盡一切辦法,哪怕是動用酷刑,也在所不惜。
“老大,這個溫特雷,對岑一男是仁至義盡了,雖然從未得到有價值的線索,卻依然不管不顧,並公開懸賞捉拿兇手。”
小炫把這些天打聽到的消息,眉飛色舞的說給逸塵聽。
溫特雷爲岑一男的事,煞費苦心,儘管是徒勞無功,但還是贏得了小炫的讚賞。
“仁至義盡,哼,死在酷刑之下的女子,少說也有十位八位,如此草菅人命,簡直和屠夫一樣。”
逸塵並不認同小炫的觀點,反而指責溫特雷此舉過於殘暴。
岑一男被廢,固然悽慘,但那些無辜的女子,只因爲身材和‘兇手’相像,就慘遭溫特雷的毒手,卻是冤枉至極。
不僅如此,經過一段時間的明查暗訪,案情毫無進展,溫特雷與官府交涉,也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
於是,溫特雷主動到官府銷案,並懇請釋放春風樓的老鴇,受到官府的稱讚。
以溫特家族的財力物力,去查尋兇手的下落,給官府減輕了負擔,溫特雷這樣做,也讓春風樓的老鴇脫離了官府的羈押。
“爲了給岑一男報仇,溫特雷雖然殘暴,卻也算仗義。”
對於逸塵的不屑,小炫不以爲然。
在他看來,作爲表舅的溫特雷,已經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岑一男應該感到欣慰。
“那老鴇死了,倒也是罪有應得,可春風樓在一夜之間被夷爲平地,近百位粉頭小廝,莫名其妙被燒死,其中必有隱情。”
逸塵皺了皺眉頭,覺得春風樓的那場大火,實在過於詭異。
春風樓的老鴇,離開了官府,卻沒有恢復自由。
溫特雷將老鴇‘請’進溫特家族,說是協助查案,實際上是控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半個月過去,成功減肥的老鴇,拖着軟綿綿的雙腿,由兩位春風樓的小廝攙扶着,從溫特家族出來。
雖然不知道溫特雷做了什麼,但奄奄一息的老鴇,顯然是溫特家族動用酷刑造成的結果。
老鴇回到春風樓的第三天半夜,忽然一場大火降臨春風樓。
整個春風樓被燒得面目全非,凡是當天留宿春風樓的所有人等,盡皆死於火中,無一活口。
春風樓消失,溫特雷的追兇懸賞依舊有效。
人們有理由懷疑,爲了查出傷害岑一男的兇手,溫特雷不惜血本,或許另有緣由。
照理說,岑一男只是溫特雷的表外甥,在春風樓遭到襲擊,多少有點咎由自取的嫌疑。
清風明月明明和老鴇有過‘賣藝不賣身’的約定,但岑一男偏偏要‘逼良爲娼’,強行求歡,以致於遭受重創。
即便岑一男沒有過錯,溫特雷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害死了十餘位身材近似於清風明月的女子,也讓人憤慨。
更何況,種種跡象表明,春風樓的慘案,與溫特家族脫不了干係。
在溫特家族,岑一男僅僅是一位普通長老,修爲也就戰帥中階而已,溫特雷沒有必要,爲了他大動干戈。
根據以往的表現,溫特雷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但這一次的做法,明顯不是溫特雷的作風。
“有人說,岑一男是溫特雷**生下的私生子……”
小炫近段時間,沒少在溫特家族附近出沒,對於溫特雷的行徑多有了解。
而溫特雷的反常舉動,引起了外界的各種猜測,小炫也聽到了不少。
“岑一男是溫特雷表妹的兒子,表哥表妹……算不上**啊。”
在天羅大陸,表兄妹相愛,並結成夫婦的事情並不少見。
儘管有人認爲這樣不妥,卻沒有將此劃入**之列。
“不對,溫特雷的表妹,其實是他父親所生,應該是溫特雷同父異母的妹妹。”
見逸塵不明就裡,小炫非常八卦的解釋道。
“小炫,我讓你打聽溫特家族的事情,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或許是小炫好奇,纔會在意各種八卦,但逸塵並沒有這一類興趣。
他所在意的,是溫特雷對這件事的態度,以及對岑一男下手的那位,真正的身份。
按照小炫打聽到的消息,岑一男已經醒來,並親口說出清風明月的修爲,不過是戰將高手級別。
很顯然,造成岑一男失去命根子的‘兇手’,絕非清風明月,而是另有其人。
此人在春風樓對岑一男下手,倒不算太難,只要偷偷潛入房間,趁着岑一男色令智昏,突然襲擊,得手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事情過去了很長時間,在溫特雷幾近瘋狂的追查下,‘兇手’至今沒有出現。
以溫特家族的勢力,和能力觸及的範圍,不要說都城,就算是整個天羅王國,只要溫特雷下定決心,能逃過追查的人也寥寥無幾。
且不說‘兇手’跟溫特家族有何仇恨,單是對岑一男的那一下,就可以看出,此人修爲高深出手迅速。
否則,以岑一男戰帥中階的修爲,怎麼可能連對方面容都來不及看到呢?
“嘿嘿,我就想看看你對這些有沒有興趣。”
小炫見逸塵有些失落,訕笑了一下,接着正色道;
“如果我不說岑一男和溫特雷的關係,又怎麼解釋溫特雷對這件事的反常舉動呢?”
岑一男被重創,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溫特雷恨鐵不成鋼的同時,又爲岑一男的頹然感到揪心。
向來自命風流的岑一男,甦醒之後第一時間發現,自己居然連正常男人的資格都被剝奪,簡直是痛不欲生。
除了在溫特雷面前,將當時的基本情況說了一遍以外,其餘的話一句也不願意說。
不僅如此,岑一男還呼天搶地的尋死覓活,把溫特雷弄得是心煩意亂。
怒罵喝斥無效,連哄帶騙收效也不大,好不容易讓岑一男消停下來,溫特雷發誓要將兇手找到。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儘管距離懸賞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但終究有人前來打聽有關領賞情況,讓溫特雷好一陣歡喜。
“難道說兇手起內訌了?”
小炫掌握的消息,使得逸塵非常意外。
以溫特家族的勢力,能夠想到的都早已查探過,就連身材與清風明月接近的女子,都無辜喪命了十餘人。
整個都城之內,和這件事有關的人,只有清風明月,以及那位兇手,至今沒有下落,餘下的基本都葬身於春風樓的大火之中。
即使還有人知道點什麼,恐怕也不敢和正在氣頭上的溫特雷彙報,省得拿不到懸賞,反而把命搭上。
“哈哈,這次你猜不到了吧。”
逸塵的一頭霧水,讓小炫得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