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曼氣憤地撥打了秦瀚宇的電話,那邊聲音很嘈雜,他好像在跟誰交代什麼。
“總裁,爲什麼突然出差啊?”
“陸小姐,我想這並不是一個秘書該問的問題。”冷硬而公式化的語氣。
“可是我孩子怎麼辦?”陸小曼下意識脫口而出。
“這是陸秘書的私人問題,我想我作爲總裁,沒有必要去迎合秘書的時間出差吧?”
“可是……”陸小曼總覺得被算計了,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
“陸秘書,下午四點,我不習慣等人。”
秦瀚宇掛了電話,陸小曼在原地狂躁地跺了一會腳,在衆人驚愕的注視下,憤憤然地進了總裁專用電梯。
這個秦瀚宇吃錯藥了嗎?突然這麼客氣,昨天晚上怎麼不見他……
啊!陸小曼你在想什麼,不會剛回來又被這匹善變的狼給吃準了吧?
陸小曼回家簡單收拾了一點衣服,看時間只剩一個小時了,連忙下樓打車。
“陸小姐,總裁讓我來接您。”一個特有型的型男站在邁巴赫旁邊,恭敬地打開車門,這是一種多麼劇烈的視覺衝擊。
可是陸小曼卻無視了帥哥效應,生氣地打通了秦瀚宇的電話:“秦總裁,坐車是我的私人問題,不用你解決吧?”
“派車接你不是一個追求者應該做的嗎?”
“你!追求你個大頭鬼啊!”陸小曼恨恨地掛了電話,型男很有素質,從頭到尾一絲不苟,不苟言笑。
半個小時的路程,陸小曼很無聊,於是跟型男搭訕:“帥哥,我們去杭州幹嘛?”
帥哥目不斜視:“出差。”
陸小曼一口毛血旺涌上來耐着性子問:“出差幹什麼?”
“我只負責開車。”
原來是個司機,不過長這麼帥當司機也太可惜了。
“喂,你長這麼帥身材這麼好,幹嘛跑來當司機啊?都可以去當模特了。”
帥哥好像被毛血旺噎到了:“我是公司這期的形象代言人,你不認識我?”
陸小曼仔細看了一眼,長得挺帥的,她應該認識嗎?中國長得帥的人海了去了,她哪認識得過來。
“敢問芳名?”陸小曼眼睛賊亮地問。
帥哥很尷尬,臉上飄起兩朵紅暈道:“我叫費難,是個模特,最近很紅的。”
陸小曼爲了配合他期待的目光,恍然大悟道:“哦,是你啊,我很少看時裝雜誌,沒事的時候我都看電視。”
“可是我是因爲演電視纔出名的。”費難投以幽怨的小眼神。
陸小曼默了,好吧,她沒時間看電視,看得最多的就是喜洋洋和灰太狼。
默了一會,陸小曼又問:“你個大明星怎麼跑來當司機了?”
費難有些委屈地嘟嘴:“沒辦法,這個圈子就這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沒被潛規則就算好的了。”
陸小曼看他有口難言,一臉悵惘的樣子,興致一下被提了起來:“帥哥,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啊。不如把你的故事跟我分享一下,多一個人分擔,痛苦就少一分。”
帥哥一臉便秘樣,糾結了好久也不開口。陸小曼只好代替他開口:“你是不是被潛過?”
帥哥羞澀地點頭,陸小曼繼續問:“男的還是女的?”
帥哥皺眉想了一會道:“男的,就是那個很著名的導演。”
陸小曼捂住興奮的嘴巴:“男的?他是怎麼強迫你的,你是怎麼衝破衆多型男上位的?”
帥哥嘆了口氣說:“他讓我給他遛了一個月的狗。”
陸小曼滿頭黑線,高昂的情緒瞬間跌落:“就這樣?”
“你能想像每天跟在一條狗屁股後面撿屎的情形嗎?我是個大明星啊,我是靠臉吃飯的,我有潔癖啊,這是對我人格莫大的羞辱!”
遛狗聽着挺浪漫的,撿屎嘛,還是算了。陸小曼拍拍帥哥的腦袋安慰道:“孩子,你是個命苦的人。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後面不會背了嗎?我會哦,我背給你聽。”帥哥得意地吧啦吧啦吧啦背起書來。
陸小曼終於知道他爲什麼會從一個大明星淪爲開車的小弟了。
到了機場,高冷的型男因爲一篇古文打開了話匣子,拉着陸小曼給她背了十首唐詩無首宋詞外加離騷。聽得陸小曼的三叉神經已經打結了。
所以當她下車看到秦瀚宇的時候,完全是看到了救星的感覺,兩眼放光地跑過去:“總裁好!”
秦瀚宇對她突如其來的熱情不怎麼理解,他已經做好準備挨一頓臭罵了。
“陸小姐,你聽我說……”型男追上來,剛纔那首離騷還沒背完呢。
陸小曼下意識躲到秦瀚宇後面,秦瀚宇微微勾脣把她往懷裡一帶,眼神銳利地看向型男。
型男摸摸鼻子笑道:“秦總裁,陸小姐已經到了,我先回去拍封面了。”
秦瀚宇微微點頭,型男溜之大吉。
陸小曼拍拍胸口,這苦命的娃總算走了。
“他做了什麼讓你怕成這樣?”
“你不知道他……”陸小曼下意識回話,可是一仰頭髮現,自己跟秦總裁貌似離得太近了,於是迅速閃身出去站好。
“他怎麼?”秦瀚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陸小曼連忙搖頭:“沒怎麼,沒怎麼。”
“走吧。”秦瀚宇也不逗她了,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往檢票處走。
陸小曼亦步亦趨地跟上,金枝的電話爆竹似的閃了進來。
“死鰻魚,你丫的自己風流快活讓我給你帶兒子!”
“元寶不是你自己留下來的嘛。”
“不行,經過昨晚實驗,發現有一破小孩在太不方便。”
“什麼不方便啊,元寶睡覺很乖的。”
“死鰻魚,老孃要睡覺,所以不方便!話說你以前跟榮寬怎麼協調的?當元寶問你這些問題的時候你怎麼回答的?媽媽,爸爸爲什麼壓在你身上,媽媽,脫光光衣服睡覺不會感冒嗎?媽媽,爸爸這麼大了還要吃奶嗎?”
“金枝!你都給元寶看了些什麼?”陸小曼深切覺得把元寶交給金枝是個莫大的錯誤。這種事情,不會給孩子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吧?
“我靠,我明明反鎖了門的,你兒子太聰明自己從陽臺爬過來的。”
“你!你太不靠譜了,把元寶送到我媽那去吧。”
“你丫在幹嘛?”
“我要去出差。”陸小曼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晴轉多雲眼看要轉暴風雨的秦瀚宇。
“跟秦瀚宇?孤男寡女?”金枝拔高了八個音調。
“什麼啊,我們是去出差,不跟你說了,我們要登機了。”陸小曼匆匆掛了電話,諂媚地朝秦瀚宇笑了一下。
秦瀚宇陰沉着臉,冷酷的扭頭。
拽你個大頭鬼啊,要是元寶出了什麼心裡問題,看你哭都來不及。
不對,元寶跟他有什麼關係!沒關係!
上了飛機,陸小曼居然發現是經濟艙,秦總裁這是要體察民情嗎?
還是公司要垮了?
秦瀚宇把東西放好,有些嫌棄地在位置上坐下。陸小曼也跟着鬱悶地坐在他旁邊。
沉默了一會,秦瀚宇說:“以後不許把孩子交給金枝,別給帶壞了。”
“我也覺得,金枝這人太不靠譜了。”陸小曼點頭贊同,看到秦瀚宇臉上明顯的笑意,又拉下臉說:“我兒子給誰管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秦瀚宇氣定神怡地回答。
“沒關係!那是我兒子,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陸小曼激烈反駁。
秦瀚宇挑起她的下巴在她耳邊說道:“你跟我發生過關係,兒子當然跟我脫不了關係。”
“我又不止跟你發生過關係,我跟好多人都發生過關係!”陸小曼這句豪言壯語一出,引來全艙人的注目。
秦瀚宇氣惱地把她的頭擡起來,懲罰性地吻了上去。陸小曼經過幾番痛定思痛,對這種情形已經準備好了防禦措施,我咬,我咬死你!
秦瀚宇摸着流血的嘴脣,帶着幾分狂狷和邪魅笑了。
陸小曼用紙巾擦掉嘴脣上的血,狠狠瞪了他一眼:“秦總裁,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告你非禮!”
“我們是夫妻,非禮很正常。”
“根據《婚姻法》第32條的規定,夫妻雙方因感情不和分居滿兩年的,經調解無效可以准許離婚。我們已經沒有事實婚姻,是可以離婚的!”
秦瀚宇眼眸一緊,冷笑道:“我們登了記結了婚的,就算分居到死,不辦離婚手續就是合法夫妻!”
“如果我去法院起訴,法官會判處離婚的!”
“你敢!”秦瀚宇渾身怒火,握緊了拳頭。
陸小曼捂住腦袋嚷道:“說不過就打人的話,你就是卑鄙小人!”
秦瀚宇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有些無可奈何。
陸小曼摸着腦袋嘀咕:“加上家暴的話,離婚應該更快一點。”
“陸小曼,你不氣死我不甘心是不是!”秦瀚宇突然咳嗽起來,而且一咳就止不住那種。
陸小曼看他漲紅了臉,一下子慌了。
“你,你怎麼樣啊?”陸小曼拍着他的背給他順氣。
秦瀚宇從兜裡掏出一個藥瓶,可是手抖得很,陸小曼連忙接過來:“幾顆啊?”
“五顆。”秦瀚宇從脣縫裡憋出兩個字,咳嗽着呼吸越來越急促。
陸小曼把藥倒出來送到他嘴裡,又用水過了。秦瀚宇仰躺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樣子。
陸小曼拍拍他的臉,沒反應:“秦總裁,秦瀚宇,你不要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