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莎看着蕭敖冷着臉,緊抿着薄脣抱着她只顧着走路,轉了兩條長廊,她雙手搭在蕭敖脖子上,一副柔弱的沒有力氣的摸樣,貼着他的脖子,壓下嗓音,用着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提醒道:
“別回頭,繼續走。 ”
“本王知。”沒想到蕭敖突然動了動薄脣,簡單的回了她。
葉莎有些不解,“你知道?你知道有誰今晚要作亂嗎?”
蕭敖抿着的脣崩成了一條直線,並沒有回答,只是幽深的目光有些不悅的看着懷中的小女人,腳下的步子沒有停,他們所去的方向也並不是雲霄宮,而是乾坤宮。
這小混蛋如此反常,聯想到剛纔在身後那兩個扶桑商人低聲的談話,雖然他聽不懂,但直覺她的反常跟扶桑商人有關,因爲她曾經專門問過他有關扶桑商人的事情,並還要求去查那兩人。
“你懂他們的語言。”低沉的話再次從蕭敖薄脣中輕吐出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只是他不明白,這個小混蛋是怎麼懂得扶桑話的。
難道她是扶桑人?
可如果她是扶桑人爲何又表明了自己不喜歡扶桑人的態度?
這小混蛋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他決定了,等這件事過去,逼也得把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逼出來!
葉莎沒想到蕭敖突然有此一問,心虛的轉了轉眼珠,咧了咧嘴傻笑着,打算想矇混過關。
“別以爲本王好糊弄。”蕭敖面色凝重的看了她一眼。
“我們現在要怎麼甩掉他們?”葉莎知道再這麼被男人的鷹眼盯下去,自己肯定招架不住,現在可不是開小差的時候,應該想辦法對付暗處跟蹤他們的人。於是轉移了話題,回到重點的事情上面。
“一會兒便知。”
不多時,蕭敖抱着葉莎進到了乾坤宮,沒有讓人直接通知,而是直接擅闖了進去,而乾坤宮的侍衛彷彿已經是見怪不怪一般,看着一抹黑色的身影直接飛入進去,也當是眼花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賢弟,你們這是做何?”蕭詢玉一身明黃耀眼的龍袍,氣質是無以倫比,風華絕代,貴氣逼人。見着突然不期而來的兩人,不由得有些吃驚,連平日裡常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醇王帶着人連通傳都省了,直接找他,那就是說……有事情?
“宮裡有忍者出現,王妃能肯定那些忍者是扶桑商人帶來的。”蕭敖簡明扼要的低沉道。
“忍者?”蕭詢玉一頭霧水,那是什麼東西?
“扶桑商人借向太后祝賀的緣由,今晚是打算來救柳太妃的,至於忍者是什麼,皇上稍後會知道的。我現在來不及給你解釋這麼多,我只想知道,你們的暗衛到底有多少人?”葉莎也不打算跟他們打諢,擺正臉色無比鄭重的問道。
一般的侍衛根本不是忍者的對手,除了暗衛,她現在想不到其他能對抗忍者的人。
那些忍者可不小看,既然他們打定了主意今晚行動,那肯定就會有一定的廝殺。一般的人她還能輕敵,但忍者……她還不敢輕視。
“弟妹想做何?直說無妨。”蕭詢玉是第一次見葉莎露出那種嚴肅的神情,那雙清澈狡猾的眸子此刻冷冽的散發出寒芒,他頓時覺得事情有些非同小可,可他畢竟沒弄明白葉莎口中的忍者是怎麼一回事,只能將控制權轉交出去。
雖然面前的女子做事莽撞不靠譜,但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瞭解,他也知道她並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更何況醇王也在,再怎麼醇王沉穩的性子也不會主動挑事。
葉莎也沒客氣,將兩個男人拉近距離,低語了一番,然後就朝蕭敖使了使眼色,道:
“現在趕快派人去把母后掩護好,如果母后身子允許,就讓母后今晚也到宴會上去。至於皇上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好招待兩位‘貴賓’就行。”
“那你?”蕭敖蹙着眉,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
“我自然有事要做。你們做好你們的事就行,不用管我。”葉莎想也沒想的回道。
“不行,本王在哪,你就得跟着本王!”蕭敖黑眸頓時冷冽起來,一瞬不瞬的看着某個又準備單獨行動的女人。
他怎可放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婆婆媽媽的,煩不煩,我說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們先顧好宴會中的事!”葉莎覺得再耽誤下去肯定要引起別人的懷疑,不由的有些氣惱起來。
蕭詢玉拍了拍蕭敖的肩,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所有的暗衛都由她安排着,不會出什麼事的。“放心吧。弟妹既然做好了安排,那肯定沒什麼問題。”
“恩,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葉莎肯定的對蕭敖點了點頭,扯出了一抹自以爲最美的笑容撒嬌般的拉了拉蕭敖的手。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她突然緊張的說道,“剛纔跟蹤我們的人現在肯定還在外面,你們這麼出去好像不大妥吧?”要是被發現了,那後面怎麼弄?
“放心,眹有辦法。”蕭詢玉挑了挑眉,說完就直接向寢宮內一處牆壁走去,摸到一個龍形的香爐,用力的一轉動,緊接着就見本來結實華麗的牆壁慢慢的裂開成一道巨縫。站在巨縫處,他微笑着朝蕭敖招了招手。
蕭敖並未理睬蕭詢玉,而是伸手摟着葉莎的腰,幽深的眸子如寒潭般冷冽,冰冷的聲音更是不含半分溫柔的命令道:“有任何事都交給暗衛去做,不準強出頭,要少一根頭髮,本王回頭讓你好看!”
葉莎鼻子有些發酸。儘管男人說話不好聽,儘管男人又對她擺上臉色,一副霸道冷硬的態度,可這一次,她覺得原來有個人對自己霸道竟然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說不出的溫暖縈繞在心口,葉莎踮起腳,忍不住的在蕭敖剛毅的薄脣上親了一下,見對方還不想鬆手,就趕緊把他往蕭詢玉那邊推,“快去吧,我會注意的。”
一個大男人比女人家還磨蹭,也不怕別人笑話?
蕭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轉身和蕭詢玉進入了密道中。
……
熱鬧的宴殿中,隨着小名字拉長嗓子尖聲的通報:
“皇上駕到——”
衆人紛紛起身跪拜。
“參見皇上。”
蕭詢玉面色如常,絕美的臉上蕩着溫和的笑意,氣勢傲然的走向龍椅金刀闊斧的坐下後才虛擡了擡手,溫聲道:
“衆卿家都入座吧。”
見每人恭敬如常,回到位子上,蕭詢玉才繼續道,“此刻不是朝堂,衆卿家不必拘謹。今日眹邀衆卿家相聚,一來是慶祝太后福獲新生,二來是歡迎魯國太子出使我元國,讓眹分外感動魯國太子和魯國皇帝陛下的誠意。今日良辰美景,我元國可謂是雙喜臨門。在此,眹先敬魯國太子一杯。”
蕭詢玉溫潤如玉的嗓音一落,端起小名字斟滿的酒盅,朝左下側不遠的穆天佑友好的點了點頭,然後豪邁的一乾而盡。
穆天佑今晚也算是頗爲受關注的一個人物,今晚來的王公大臣幾乎都帶了家眷,其中有還是待字閨中的女兒,在見過穆天佑傾國絕色的姿容後,有好些女子就已經暗許了芳心,爲這比女人還貌美的男子心動。
一國的太子,將來的皇位繼承人,而且又是那樣一番讓女人都羨慕,讓男人都會頓足的容貌,即便是打探到對方已娶妃納妾,還是沒能讓多少女子打消想要攀附的念頭。
衆人心中都有數,兩國邦交,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和親。既維護了兩國的友好,又能在某些政事上互相牽制,以穆天佑的身份,如果要和元國和親,那麼尋常的女子肯定是不可能,放眼望去,元國先皇並未留下一女,就算是後來被封爲溫柔公主的女子,也已被指婚給了醇王,眼下,皇室裡根本沒有合適的對象。
那麼唯有在王公大臣家中挑選了。這被選中的女子不但會被冊封,說不定將來還有可能成爲一國之母……不過這也要看個人手段了。
與其說這是一場歡鬧的宴會,不如說這是一場變態的相親宴……
穆天佑優雅的起身,無視衆人專注於身上的各種目光,瀲灩迷人的桃花眼清澈的綻放着從容不迫的笑意,“謝皇上。天佑代魯國百姓恭賀皇上一家團圓。”
溫柔如風的嗓音傳出,讓在場不少女子都砰然心跳,視線也越加灼熱。穆天佑仰頭大氣從容的飲下蠱中的酒,藉着廣袖遮掩的時候,餘光瞥過某個空空的位置,清澈如湖的眼波內閃過一絲失落。
她跟前幾日一般,又未出現……
就在穆天佑風華絕豔之姿坐回位置上時,宮門口突然聽到太監傳報:
“太后駕到,醇王到——”
衆人又紛紛起身行禮。
“母后,你身子不舒服,爲何不在宮裡多休息?”蕭詢玉上前扶着上官淑,佯裝不解的問道。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向蕭敖微微的點了點頭。
“哀家許久都沒熱鬧過了,聽到你們在這邊宴請貴客,哀家自然有些按耐不住。”上官淑經過一番精心的裝扮,比起平日裡看起來氣色如同常人,精緻的髮髻,晃動的金步搖顯得貴氣又端莊秀美,任由着一左一右兩個兒子將她扶到軟榻上坐着。
坐好以後,上官淑故意好奇的掃了衆人一眼,最後視線停留在兩個一瘦一胖的男人身上,嘴角立刻輕抿着笑意,溫柔的開口說道:
“沒想到時隔多年,還能再見到草澤先生和山本先生,兩位可好啊?”
被點名的草澤名一和山本俊田趕緊起身走到殿中,用着元國的禮俗行了禮,恭敬的回道:
“太后還記得草民,草民真是受寵若驚。”
上官淑虛擡了擡手,“先皇在世時,視你們爲知己,而你們在元國之時,又爲元國做出了頗多貢獻,哀家自然不會忘記兩位。如今你們又特意來慶賀哀家一家團圓,哀家更是感激於心。”
“太后嚴重了。草民能在元國立足,也是先皇和太后的功勞,要說感激,應是草民心存感激纔是。”叫草澤名一的胖墩墩中年男子客氣的說道。隨後朝身側的山本俊田微微使了個眼色,只見山本俊田會意的一笑,接着草澤名一的話,拱手作揖道:
“草澤說的也是草民想說的,草民在這裡恭賀太后鳳體康健。”說完,還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精美的巴掌大的盒子,打開躬身向前遞送,“這是草民和草澤的一點心意,祝太后福泰安康。”
立刻有太監上前接過山本俊田手中的盒子,送到上官淑面前,上官淑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收下。
“兩位卿家實在是太有心了。可惜哀家此刻還不宜飲酒,要不這樣,哀家就讓醇王敬兩位,以表哀家對兩位的謝意。”上官淑清麗的眼眸微微轉動,擡手示意一旁靜候的小名子斟酒。
小名子殷勤的上前,到矮桌上取了三個酒盅,依次斟滿,然後放進托盤中,先走到蕭敖面前,見他取過其中的一杯,然後才走到殿中央,送到草澤名一和山本俊田面前。
“請!”蕭敖客氣的一擡手,緊接着廣袖一揮,將蠱中的酒當着衆人的面一飲而盡。
草澤名一和山本俊田微微遲疑了一下,見蕭敖將酒飲盡,一滴不留。暗暗的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兩人同時端起酒盅,也喝了下去。
“好了,大家都入座吧。”上官淑依舊溫柔又不失莊重大氣的吩咐道。
接着,樂師奏起了輕快歡暢的樂曲,宴會算是正式開始了,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熱鬧的宴廳,歌舞昇平,大家也談笑風生,推杯暢談,看似一派和諧和喜慶……
……
乾坤宮
偌大尊貴的寢宮內,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痛苦的哀求聲,還有女人誇張的怒罵聲和鞭笞人的鞭子聲,不管是哀求聲還是怒罵聲,聲聲都破空震耳,句句都讓人膽顫心驚。
“求求你,饒了哀家吧,哀家再也不敢了——啊——!”
“臭八婆,看你還敢不敢陷害太后?還敢不敢作惡多端,今日落到老孃手中,老孃非打死你不可!”
“饒命——啊——”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
“還敢叫?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皇上的寢宮,誰敢進來救你,啊?”隨着一聲怒吼完,緊接着又聽到一陣長鞭鞭打在物體上的聲音。
“啊——”
“皇上知道我討厭你,所以特意把你從天牢里弄到這裡來,就是趁着今晚大家都不在,讓我好好的收拾收拾你!”‘啪啪’的又是幾聲鞭子聲音。
“啊——”
……
葉莎手裡揚着長鞭,不知道是第幾次再次準備朝地上扭動不停的人揮去,可突然間,耳邊傳來異響,她瞬間轉過頭,對着身後突然出現的五個黑衣人‘嘿嘿’的一笑,彷彿像是要招待老朋友一般:
“你們來啦?再不來,她都要被我打死了。”絲毫沒有一絲懼色的小臉,揚着笑,葉莎一副‘你們動作太慢’的嗔怪語氣。
幾個黑衣人蒙着臉,只露出一雙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相互的看了幾眼,其中三個雙手握刀直接奔向葉莎,另兩個朝地上扭動並痛苦呻吟的人靠近,連對方身上裹着的黑布都沒解開,一人駕着一直胳膊就準備往外走。
葉莎見‘柳太妃’被人帶走,狀似氣憤不已的叫道:
“來人!趕緊捉住他們,別把人放走了,老孃還沒玩夠呢!”
隨着她的一聲大叫,空氣頓時躍下一羣同樣是黑色勁裝的人,擋在了葉莎前面,頓時讓想靠近葉莎的三人頓住了腳,清冷的眼眸中都閃過一絲驚詫。
“王妃,得罪了。”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還不等葉莎反應過來,就見張生突然出現,一把撈過葉莎直接朝窗外飛了出去。
“張生,你幹什麼?誰讓你來搗亂的?”躲在一處花園樹叢裡,葉莎沒好氣的對着張生低吼着。
“王妃恕罪,屬下也是接到王爺的命令纔過來的。王爺交代……”
“交代個屁,我走了,那些暗衛萬一對付不過來怎麼辦?”
“王妃放心,這些暗衛知道怎麼做,外面有禁軍守着,今晚這些人是跑不出去的。”張生擦了擦汗,表示對葉莎的兇悍摸樣招架不住,只能靦着臉討好的安慰道。
葉莎想想,也對。反正那個‘柳太妃’也沒用,就讓他們在抱一會兒。想了想,她轉頭道:“也不知道宴會中的情況怎麼樣了,要不這樣,這邊交給暗衛,你在這裡盯着,我去宴會那邊看看。”說完就要鑽出樹叢。
“王妃,屬下隨你去。”這邊有玄夜在,根本不需要人守着。張生一副跟屁蟲的摸樣。
“你連我都打不贏,跟去送死啊?”葉莎白了他一眼,聽着不遠處傳來的打鬥聲,更加耐不住的想離開。
“打不贏,屬下可以帶王妃你逃啊。”這也是王爺交代的,他可是奉命行事。
“靠!”葉莎也知道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低罵了一句,趕緊閃身出了樹叢,朝着隱蔽的小道往宴殿的方向而去。
耳邊刮過一陣陣風,葉莎半眯着眼,突然見身前有人影出沒,那陰冷的沒有多少人味的氣息讓她想都沒想,快速的抽出匕首朝着那抹身影而去,一躍一跳的直擊向黑衣人的腦門。
張生頓時驚訝,本想飛過去將葉莎給拉走,但見兩人你殺我躲的根本讓他插不上手,只能站在原地蹬着腳乾着急。想去通知主子又怕某個姑奶奶招架不住,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混進了宮中。
……
熱鬧的宴殿中,草澤名一和山本俊田都覺得有些頭暈,兩人相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陰狠之色,正準備着摸出暗器射出時,突然就覺得手腳無力,倒地的瞬間,不由得瞪大一雙驚恐懊悔的眸子看着上座的人。
“來人,草澤先生和山本先生不勝酒力,快快扶下去好生伺候着。”蕭詢玉嘴角勾着笑,關心備至的朝身後的兩個太監擡了擡手。
而一側溫柔的上官淑則不動聲色的朝蕭敖掀了一下眼皮,然後柔聲道:
“好歹草澤先生和山本先生是今晚的貴賓,醇王你就先退下,去看看他們吧。”
蕭敖從容不迫的點頭應了一聲,朝上官淑和蕭詢玉行了一禮之後,跟平日一樣,面無表情的從衆人眼前鎮定的走了出去,幽深清冷的眸子低垂着,是讓人發現他眼底那抹擔憂的神色。
也不知道張生能不能趕來……
在人羣中央,一抹豔麗的身影藉着人影的遮掩,也悄悄的從側面走出了殿門……
“天佑也覺得有些不勝酒量,就先退下了。還請皇上和太后莫要見怪。”穆天佑突然站了出來,白皙勝雪的絕美臉頰上泛着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妖魅惑人之態,讓不少女子都差點看呆了去。
“太子勿需多禮,自便就可。”蕭詢玉帶着笑意的眸子光芒微閃,客氣的道。
穆天佑感激的行了一禮,然後朝衆人拱了拱手,才晃着有些不穩的身形走出了殿門。
涼風習習,走出宴殿的穆天佑妖魅的臉在微風的吹拂下更加嫵媚動人,一雙瀲灩風情的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光澤,只是停頓了片刻,就朝暗處的地方快速的飛去,頓時空中香風撲鼻,只見絳紫色的衣訣快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
某處隱蔽的偏殿中,蕭敖冷眼看着兩個扶桑商人被侍衛收光身上所暗藏的暗器,然後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柱子上,下令將人看牢之後,他才轉身急急的離去。
只是腳剛踏出門檻,只聽前方一聲嬌滴滴的輕喚聲傳來,他擡眼一眼,募得眼底涌出一抹濃烈的殺意。
“王爺……”王豔雪只着了一件肚兜和褻褲扭着水蛇般的腰肢深情款款的而來,嫵媚的麗眸中盪漾着讓任何男人都回避不了妖嬈之態。
“郡主有何事?”蕭敖寒冰一樣的眸子掃了一眼走至身前的女人,幽深的眼底深處涌出一抹濃濃的嫌惡之色,背在身後的手也不由的緊繃成拳。
這裡是冷宮,爲了不讓人引起注意,特意將扶桑人控制在這裡,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來!
“王爺,雪兒只想向王爺證明自己的清白,讓王爺不要對雪兒產生誤會。雖然雪兒知道不久後雪兒嫁到醇王府,和王爺圓房時,王爺也會知道雪兒是冤枉的,但是雪兒不希望王爺在任何時候都冤枉了雪兒……所以雪兒今夜大膽的來找王爺,就是希望王爺能提前證明雪兒並非像外界傳言的那樣……”王豔雪一邊嬌柔作態,一邊朝着身前的男人靠近,一雙瑩白如玉的手臂就要去環住男人精壯的腰。
蕭敖明顯的朝一旁閃過,避開了身前香氣撲鼻的嬌軀,黑如濃墨的眸子冷意更顯,凌厲得如冰刀一般。
“滾!”一聲如地獄般傳來的聲音從他剛毅的薄脣中擠了出來,陰冷又駭人。
“王爺……”王豔雪明顯被這駭人驚魂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她抖了抖眼皮,幾顆晶瑩的淚珠從她臉上無聲的滑落,頓時一副我見猶憐之姿,“爲何王爺要對雪兒如此冷漠,雪兒也不過是想讓王爺明白,雪兒的一片心意。難道王爺就忘了自己寫給雪兒的書信了嗎?”
她不懂,她都已經放低身段,做到這般了,爲什麼這個男人會一次比一次冷,一次比一次無情。他難道看不出來她很心痛,很難受嗎?
看着面前肌膚大露的女人,蕭敖想一手將人劈暈,卻又覺得噁心至極,於是朝內室裡冷厲的喚道:
“來人!將這個女人給綁了!”
王豔雪看着從裡走出兩個侍衛,頓時心中一驚,神色大變。這是冷宮,爲何會有侍衛在此?
她驚恐的後退了一步,神色痛苦的看着面前不含一絲熱情,甚至冷漠到讓人宛如剜心一般絕望的男人,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兩個侍衛拉到了一側,並用布條將嘴巴給堵了。
她剛想呼救,就覺得脖子一痛……
……
張生見葉莎拳腳上的防守比進攻的動作還多,正準備着上前幫她擋一擋,卻不想突然不知從什麼地兒又躍出一個黑衣人,他只好放棄葉莎那邊,迎了上去,但對方身手快捷,根本不是他能抵擋的,好在他輕功了得,幾個飛躍都險險的避了開來。於是他也不敢爭強好勝的打下去,直接跟黑衣人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葉莎連連的躲避了幾招黑衣人致命的狠刺,也倍感有些吃力,可不管她怎麼躲,黑衣人都不打算放過他的摸樣,步步緊逼,招招陰狠毒辣。眼看着自己體力越來越支撐不下去了,突然間一抹絳紫色身影像風一樣捲入了她和黑衣人的激戰中。
容不得她多想,更沒有心思去看到底是何人,她想的是要趕緊將對方制服,於是緊握着鋒利的匕首趁着黑衣人分心對付兩個人之際,一刀刺向了黑衣人的喉管。
在黑衣人悶哼一聲倒地之時,葉莎突然發現從他背後直入心臟的長劍。她猛然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幫她的人後,頓時驚詫不已。
是他?
“你在這裡做什麼?”葉莎冷冷的問道。他不是應該在宴會中嗎?怎麼跑出來了?
難道宴會上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就在穆天佑剛準備說話時,那個追趕張生的黑衣人突然轉身快速的朝葉莎襲來,穆天佑瀲灩風情的眸子突然一冷,長臂一伸直接抱着女人的纖腰向空中飛去。一隻尖銳的飛鏢突然從他廣袖中飛了出去,直插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沒打任何招呼就讓葉莎突然飛了起來,讓她略微有些驚魂,落地後還未等她安穩心神,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們在做何?”蕭敖鐵青着一張俊臉,大步的朝兩人走近,看着自己女人身上多出來的一隻手臂,冰冷的黑眸更是隱隱的暗藏着一抹殺氣。
葉莎一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就擡頭望去,當看到男人眼中那抹滲人的殺意時,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隨着男人的視線她低頭一眼,立即一把推開還抱着自己的人。主動的朝殺氣騰騰的男人飛奔了過去。
“沒事,魯國太子剛纔是爲了救我。”她小聲的解釋道,有眼睛的人恐怕都看的出來男人是爲了哪般而不高興。
爲了不讓某人誤會,她勉強的就解釋一番吧。
蕭敖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摟在側身,瞪了她一眼,隨後佔有性十足的擡起冷眼疏離的對不遠處妖魅的男人說道:“這麼晚了,太子也該回去休息了。”
“天佑只是恰好路過,見有人想對公主不利,這纔出手,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公主見諒。”穆天佑不疾不徐的拱手行了一禮,從容的說道。波瀾不驚的漂亮眼眸淡淡的掃了一眼蕭敖,彷彿並未看見對方極度不善的神色,隨後將視線一直都停留在某個嬌小的女人身上。
雖說穆天佑一番行爲語言讓人很是讚賞,但看在蕭敖眼中,聽在蕭敖耳中,那深眸更加冷冽了一層。“她雖是公主,卻也是本王即將過門的王妃。”
穆天佑聞言,緋紅妖嬈的脣瓣突然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味深長……
“天色不早,天佑不打擾二位了,告辭。”謙和的道別之後,穆天佑才從容優雅的轉身朝宮門而去。
蕭敖冷冷的看着穆天佑丰神俊朗的身姿從身邊走過,冷峻的神色也不由的複雜起來,握着女人纖腰的手也微微收緊。
“幹嘛呢你,輕點,痛死了。”葉莎試圖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剛剛又翻又跳又滾的,還差點閃到自己的小蠻腰,這會兒還被男人這樣揉捏糟蹋,這不比剛纔還遭罪嗎?
“以後離他遠點!”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口吻。他極度不喜那男人若有似無的看自己女人的眼光!
“我說你是不是酒喝多了,腦袋發暈?人家也說了是路過,要不是他救了我,你現在恐怕也不一定還能看到活的我。吃醋也要有個度,別把我想的那麼不堪好不好?你以爲每個人救了我我就會以身相許啊……啊我的腰……”葉莎忍不住的抱怨起來,可話還沒說完,就感覺男人的手在她腰上的力道更大,痛的她皺起眉頭吃痛的喊道。
蕭敖見她神色不對,餘光瞥見地上兩處黑色的屍體,他纔有些反應過來,趕緊鬆開了手臂,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此地不安全,我們暫時先離開。”
說完,抱着人飛上圍牆,朝僻靜的地方而去。
冷宮,無疑是此刻最爲安全之地。
將葉莎放到牀榻上,蕭敖隨即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幹什麼?”葉莎抓住他的手,沒好氣的問道。這男人發情也不看個時間地點的?
“本王看看可有哪受傷。”蕭敖反捉住她纖細的手腕,動作是乾脆利落,不容拒絕的直接撩開她的外衫。
“我……我沒受傷。”葉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尼瑪,要吃她豆腐就明說,不用找這麼爛的藉口吧?
沒理睬她的話,蕭敖沉着冷臉,大手快速的翻着他的裙子,在確定她完好無損後,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看着她纖腰上細膩白皙的肌膚因爲自己剛纔的力道而掐出來的紅痕,他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懊悔和心疼。將她衣服整理好,隔着衣料輕柔的用手掌給她揉起來。
“呵呵……癢……”葉莎兩手捉住他的手腕,非常不適應此刻的感覺。
蕭敖凝視着她嬌憨的神色,眸光微微閃爍,也沒繼續,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坐好,環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在她耳邊道:
“小混蛋,以後不準在離開本王的視線。”她是夠聰明,可是不夠冷靜。他可沒忘記她受過好幾次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都能出事,要任由她一個人,他更加不放心。
“好了,我不是沒事了嘛。瞧你這瞎擔心的樣,別整天到晚都擺着個冰塊臉,再這樣下去,我還以爲你多討厭我呢。”靠在他胸膛上,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葉莎沒來由的安下心來。想着這個男人也是擔心了自己一晚上,她決定採取懷柔政策,先討好這大爺。
蕭敖黑着臉忍不住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
葉莎也是無語了。她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打是親罵是愛’。想想一個男人一邊扳着個棺材臉恨不能吃人的摸樣,說話還不中聽,一邊還親暱的做些曖昧溫馨的動作,畫面詭異不說,還很難解釋。
她也只能當打是親罵是愛了。
安靜了一會兒,她纔想到今晚的正事,於是從蕭敖腿上坐直了身體,問道:
“那兩個扶桑人怎麼樣了?抓到沒有?”
“你打算如何處理他們?”蕭敖不答反問。他知道她抓那兩個扶桑人來肯定是有打算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們只是下藥迷暈他倆,以她的作風,如果沒有用處,怕是會直接要了那兩人的命。
就算她不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
葉莎一聽他這問題,就知道肯定是得手了,感激的對着男人俊臉‘吧唧’的親了一口,才道:
“不知道他們訓練出來了多少忍者,今晚的事情他們一旦敗露,那麼跟他們一夥的人肯定還會出現。與其讓他們躲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暗殺我們,到不如用那兩個扶桑人引出其餘的人。”
“哦?”蕭敖微微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這兩個扶桑人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何本事。爲了以防萬一,先讓人將他們的手筋腳筋挑斷,然後讓李生配製一些毒藥,不要他們死,但要他們成要死不活的狀態。然後懸掛在某處偏僻的地方,等着他們的同伴來救。這樣我們只需要加派高手,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葉莎揚着冷笑,得意洋洋的說着自己早有預想好的計劃。
“葉莎。”
“嗯?”沒事叫她幹嘛?葉莎側頭迎上男人的視線,就見某個男人面色溫柔,一雙深邃的眸子也如星辰般發出一抹耀眼奪目的光澤,很是難得的場景,葉莎不由的有些看癡了去。
蕭敖伸出修長的五指輕柔的撫在她如脂般滑膩的小臉上,語氣一改冷硬,用着如初雪般的聲音貼着她耳邊緩緩道來:“得你,是本王之幸!”
極少見男人有這般深情摸樣的葉莎,突然間就覺得耳朵開始發燙,耳邊是他溫熱的呼吸,耳朵裡是他溫情備至的話語。她現在才覺得,聽一個冷冷冰冰慣了的男人說情話,原來並不是全部都是甜蜜的感覺,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尷尬。
要是如果男人正色如常的說這些,她肯定會傲慢十足的頂一句‘算你丫識貨’。可現在她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除了癡癡傻傻的望着那張比平日裡溫和了不知多少的俊臉外,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纔好。
看着她秋水迷濛的眸子,還有呆愣癡迷的憨傻嬌態,蕭敖眼波一轉,準確的吻上了那張粉嫩的櫻脣。
啥情況?
溫熱的舌頭鑽進自己嘴裡,葉莎纔回過神來,這說話說的好好的,怎麼就吻上了?
本想拒絕的,可回想起剛纔男人溫柔深情的摸樣,葉莎頓時打消了拒絕的念頭,主動伸出丁香小舌回吻着他。
摟着她肩膀的手臂更加收緊,欣喜於她的迴應,蕭敖更加加深了這個吻,恨不能將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小混蛋給吸進自己身體裡。
就在兩人的呼吸混淆在一起,快要分不出你我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極度煞風景的聲音:
“王爺,王妃,玄夜來回話了。”
好事被人打斷,任誰都覺得掃興。葉莎倒是不覺得怎麼樣,可看着某個黑着臉,臉上清楚的寫着‘慾求不滿’四個字的男人,她埋到他頸間不由得哧哧笑了起來。
“回頭本王再收拾你。”蕭敖黑着臉,將她衣服整理了一番,警告的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然後才側目對着門口冷聲道: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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