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莎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接近傍晚,睜開眼瞅着華麗精緻的紗幔,揉了揉睡得有些頭暈的腦袋,第一次覺得睡覺睡到自然醒原來也並非是一件好事。
撩開紗幔,入目的是尊貴大氣的寢宮,古風的裝潢,美輪美奐的帷幔,精美的裝飾物,雕着巨蟒的圍屏,處處都彰顯着富貴,比起她現在所住的醇王府涼雨軒來說,更加高貴典雅不止那麼一點點。
奢華又不俗氣,精貴又不失嚴肅。除了宮中,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哪會出現這種情景。
有腳步聲輕輕靠近,葉莎蹙了蹙眉,當一抹粉裙綠褂的身影躍入眼中時,她率先開口問道:
“王爺呢?”
“奴婢參見王妃。回王妃的話,王爺在御花園陪皇上下棋,並讓奴婢轉告王妃,如果王妃醒了,可自行在雲霄宮裡遊玩,王爺會趕在晚膳前回來。”宮女恭敬的行禮,一字不漏的垂首稟報着。
“雲霄宮?這是什麼地方?”
“回王妃的話,這是王爺未搬出宮中時所住的地方。”宮女謙卑的回道。
“好了,起來吧。給本宮梳妝。”葉莎擺了擺手,示意宮女起身。摸了摸有些凌亂的髮絲,頭上的朱釵已經去掉,想着晚上還要見人,不得不需要重新妝扮一下。
她實在挽不好那些繁雜多樣的髮髻,最多隻是扎個馬尾辮,最常慣的也就是將頭髮垂直披肩,什麼髮飾都不用,簡單又方便。
可是自從被封了公主以後,爲了對得起那勞什子溫柔公主的美名,外加在別人心中的印象,她又不得不跟着潮流走。
一番收拾後,品過宮女泡製的香茶,葉莎也算恢復了精神,氣質盎然,可半天都等不到某個男人回來,她不免又覺得待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些無聊,於是問清楚了去御花園的路,拒絕了宮女的跟隨,一個人出了雲霄宮。
第一次進宮,即便再心高氣傲的人都難免不爲皇宮裡的景物折腰,葉莎也不例外,邊走邊乍舌,樓臺亭閣別緻高雅,繁花簇景應接不暇,迴廊走廊悠長不歇,貴氣莊重的宮殿,金碧輝煌的色彩,每一處景緻每一處建築都別具匠心,說是鬼斧神工之作,也不會誇大其詞。
也不知走了多久,繞了多少條迴廊,經過多少座亭臺,而越走葉莎越有些搞不清楚方向,索性找了一處白玉砌成的凳子,坐下來捶了捶自己有些發酸的腳。
看來地方大了,也不見得是美事,也不知道宮裡的人怎麼習慣的,出個門比逛了一下午街還累人。
“姑娘一個人在此?”
就在葉莎有些抱怨皇宮太大的時候,突然視線中走進一個人來。秀氣的臉龐,墨發玉冠,湖藍色的錦袍嵌着金線,繡着蟒圖,白皙的手指捏握着一把精裝的摺扇。
那身貴氣十足的衣物看的出來是個男人,可對上那張秀氣的臉,和那有些羸弱的身板,葉莎怎麼看怎麼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小受人物。
男人嘛,就該有男人的氣勢,那才賞心悅目。斯斯文文的娘娘腔可不是她的菜。
“有事?”蹙了蹙眉,葉莎不確定對方的身份,耐着性子直言的問道。
難不成這小受是瞎子?她這明顯是一個人,還特意跑來問那種白開水的問題。
“本王乃當今醞王,見姑娘一人在此,不免有些好奇,所以想來結識一番。”秀氣的男人挺直着背脊,大大方方的介紹起自己的身份來,一雙略帶陰柔美的眼睛毫不避諱的直視着葉莎,看着葉莎精緻絕美的臉,黑眸中是難掩的驚豔之色。
好美的女人,隱隱的透着一股冷感,跟宮裡那些女人明顯就不同。
“醞王?”是什麼東西?
葉莎面色一冷,最反感的就是這種文縐縐又自作傲嬌的人,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葉莎無禮的直視和反問,讓蕭正祁面色有些尷尬,甚至是有些不悅。他可是堂堂的醞王爺,竟然還不被人認識。聽過他的封號也應該有所表示纔對,但面前這女子一臉的鎮定傲然,彷彿從未聽過醞王這個名字似的。
不參禮?看在她還算漂亮和不知的份上,他可以當成不知者無罪。可他都自報家門了,這女子還一副傲視的神情,眉眼之間盡是不耐之色。
好囂張的女人!
想他堂堂醞王,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哪個女人在見過他之後不是獻媚討好,何時自己受過這種被人無視的境遇。
能讓他看入眼的女子,也算是她的福氣,竟然這麼不知好歹。
“大膽,見了本王還不參拜行禮!你是哪個宮中的人?”想到自己第一次主動去接近一個女人,竟然被人無視,蕭正祁不免有些薄怒,眉峰一橫,當即擺起了嚴肅的神色。
葉莎怔愣片刻,不知道面前突然出現的小受發了什麼羊癲瘋。剛剛還娘娘的跟她打招呼,這會兒就一副盛氣凌人的摸樣,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就好像被閹了的太監,朝着別人大聲嚷嚷,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醞王有事嗎?要沒事,本宮就告辭了。”站起身,葉莎就準備離開。對莫名其妙的人,特別是男人,她一向都反感無語。管他什麼王爺,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站住!”蕭正祁見人連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難得看上一個女子,竟然給自己這般羞辱,實屬可恨。他當即手臂一橫,擋在葉莎前面,秀眉擰成兩座小丘,一臉鬱色,口氣比剛纔要霸道得多,“還未告訴本王你是哪個宮的人,就想離開?”
雖然驚訝對方的自稱,但這會兒蕭正祁正在氣頭上,哪裡會去顧及那些。現在他只想知道這女子到底是哪個宮的人,趕明兒就讓母妃幫自己把她要了過來。
一個女人而已,他就不相信自己對付不了!不過比起自己府中的那些鶯鶯燕燕,這女人倒是很對他的味,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玩過,惟獨這種帶着傲氣的女人,他還真沒玩過。
不知道這種女人被自己玩弄起來是怎麼一副生動的景象?
想到這裡,蕭正祁定定的看着面前婀娜的身段,身子是纖細了一些,但那不盈一握的柳腰卻是引人遐想,挺立的胸pu,根據他閱女無數的經驗,也可猜測得出那是怎麼樣勾人的美景,肌膚白皙賽雪,特別是鵝頸下玲瓏小巧的鎖骨,別樣的嫵媚。
當真是活脫脫一國色天香的美人,看來自己的眼光不錯,此女子不論外貌,性情,都十分讓他滿意。
要不是今晚母妃有事,他一定趕去母妃宮中,讓母妃幫忙,儘快把這女子弄到自己府裡,好生疼愛一番……
葉莎駐足,蹙着眉頭望着比他高出半個頭來的小受男人,這本該不屑的一望,卻讓她心中頓時怒火騰昇,她竟然在一個陌生的小受男人眼中看到了那種淫(和諧)穢的光。
這個社會的男子,但凡有點勢力的,對女人的渴望可求,基本上不會掩飾,就如她家的那個。這個她能理解,面前這個也自稱是醞王,那有點架勢也在所難免。
可該死的,敢TM這樣對她用那種噁心的眼神。
“醞王有事就直說。”葉莎並未回答蕭正祁的問話,而是反問剛纔的問題,鄙夷的眼中劃過一絲狠厲,視線往下,停留在對方黃金分割點下方的位置,暗暗的揚起一抹冷笑。
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也不打聽打聽老孃最擅長什麼……
蕭正祁見對方非但不理睬自己的問話,反而一副厭惡自己的神情,當即面子就有些掛不住了,語聲冷硬,帶着毫無商量的餘地,“回答本王!”說完就要伸手去掐葉莎的下巴,好讓這個無視她的女子能正視着自己。
見對方不但攔了自己路,還想伸出狼爪來佔自己便宜,葉莎冷眼一沉,一手打掉伸來的手,另一隻暗藏在衣袖下的手卻開始有些蠢蠢欲動,就等着對方不知好歹的再一次冒犯。
“醞王請自重!”
就在葉莎想着怎麼才能廢了那雙手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她擡眼一看,黑袍錦緞的男人一臉陰沉的正朝他們走來。男人冰冷的話貫穿於耳,黑色錦袍下的身軀暗暗的散發着一絲陰冷的寒氣,明明冬季還有一些時日,可卻讓人不由的覺得冬日已經來臨。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如寒潭一般冒着絲絲冷氣,可謂是氣勢逼人,光遠觀也讓人抖三抖。
蕭正祁沒想到蕭敖會在此出現,驚愣了片刻,他將心中對葉莎的怒氣掩飾了起來,轉過身一臉平和溫順的行禮。“見過王兄。不知王兄今日有這般興致,會來宮裡遊玩,否則王弟定要好好陪陪王兄。”
蕭敖似乎並沒有聽到有人對他說話似的,一身傲然冷冽,徑直朝着映在自己深眸中的人走過去。“怎不在雲霄宮裡等本王?”說完,牽起葉莎隱藏在衣袖下蓄勢而發的手,收攏,緊緊的攥在自己手心裡。
這混蛋東西,只要醒着就不安分,他算準時辰匆匆趕回來,卻聽到她出了雲霄宮的消息,順着宮人的指引,他才知道她竟跑到這裡來了,還在這裡勾引其他男人。
這筆帳,他會和她記下的……
“還說呢,我不過就睡了一會兒覺,你就不知道去哪了,是你自己把我丟下不管了,現在還好意思來問我。”葉莎也不跟他客氣,不無好氣的的指控着男人拋下自己的罪行。根本不再去看另一個一臉驚詫不已的男人。
“餓了嗎?本王已讓雲霄宮的宮人備好了晚膳。”單手佔有性的圈住了葉莎的腰,彷彿此間並沒外人,而他眼中只有她一般,凝視着她絕色的容顏,他自然無比的問道。
葉莎也不想留在此處,餘光瞥了一眼旁邊臉色突然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小受男人,然後收回視線故作委屈的道:“爲了尋你,我都走了好久,現在腿還發着酸呢。”說完主動親暱的伸出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
想讓她再走回去,太費力氣了,有人力轎車不坐,那豈不是很吃虧?順便也讓一些有心人看看,提個醒,她是誰的人。別拿自己的老二隨便開玩笑。否則下次再出現這樣,她就讓他連當小受的資格都沒有。
“調皮。”蕭敖輕斥一聲,但手指捏着她鼻尖的動作卻備顯親暱和寵溺,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對身前的女子是有多寵溺。不光如此,就在蕭敖做完那寵溺的動作時,微微彎腰,將女人直接打橫抱着,然後跨步前行,頭也沒回過。
蕭正祁見着已經消失的兩人,這才從驚訝的神色中回過神來。定定的看着兩人消失的方向,眼眸深沉帶着幾分詫異和幾分不甘。
難道她就是醇王還未過門的新王妃,元國新冊封的民間公主?他早已有所耳聞,聽說母后爲了此事還大發雷霆呢,雖然不知道母后爲何會爲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女人生氣,可他知道母后定是不喜這女子纔會如此。
醇王不把他放在眼中、不把他當兄弟,他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了。可一個民女竟然也敢對他無視,這簡直就是對他醞王身份的侮辱!
一個女子而已,以爲張了一張絕色的臉蛋,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未免太囂張狂傲了。他就不信,他正兒八經的皇子、王爺身份,連個土丫頭都制服不了。
既然母后不喜她,那就讓母后幫忙……他倒要看看事後她還怎麼狂傲!
……
蕭敖帶着葉莎回到雲霄宮,宮人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膳,就等着兩人了。葉莎讓宮女幫忙淨了手以後,坐到桌子邊,並未動筷,而是擡着眼,一臉正色的問道身旁的男人。
“剛纔那叫什麼醞王的,到底是誰?”膽子也太大了,連只見過一面的人都敢動那種噁心的心思,用禽獸來形容,還真有些侮辱了禽獸。
“下次本王不在,不許再擅自離開雲霄宮。”一想到剛纔自己的女人被醞王攔住的場景,他心中就忍不住的想發火。儘管知道對方在自己女人身上討不到一點好處,但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窺視,還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的女人,動起那該死的心思,他差點就忍不住抽出軟劍殺了對方。
看着男人擺着個冷臉,一副霸道的口氣沒半點商量的餘地,葉莎就有些來氣。
“憑什麼?不讓我去這裡,不讓我去那裡,你乾脆直接把我綁住得了。”
蕭敖聞言,微微挑了挑眉。他倒是覺得她提的這個主意不錯,值得考慮。
見她皺着眉頭生着悶氣,蕭敖長臂一伸,把她從凳子上拉到自己腿上,冷峻的神色不變,但語氣卻緩和了不少。“宮中不比府內,人心難測,雖然本王和皇兄有意要護你,但卻不希望你無故涉險。你能忍也罷,不能忍也罷,在做事之前,務必要仔細想想,是否是動手最佳時機。別任意莽撞,入了別人的圈套,讓人抓住把柄。”
他深知她做事衝動的性子,總是會隨心所欲。可這恰恰也是她的缺點、弱點,若被人看穿這些弱點,那麼將她置入險境是輕而易舉之事,一旦抓住她的把柄,要大作文章對付她,也是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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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能護她,但往往就怕萬一。
葉莎被蕭敖的一番話說的有些心虛,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的瞭解自己。
她也承認她有時是很衝動,甚至是不計後果的衝動。可這缺點也不是她一時半會兒說能改就能改的。
擡起頭,她深深的凝視着近在咫尺的俊臉,探進那一雙迷人又深邃的黑眸中,那裡只倒影着她一個人的身影。她內心微微一震,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讓她沉靜的心湖蕩起一絲漣漪,胸口也因爲他了解告誡的一番話而倍感溫暖。
他竟是如此的瞭解自己,甚至是如此的在意自己……
因爲在意所以怕自己涉險,因爲擔心所以怕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氣。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明明一無是處好不好?她明明就是個不受親人待見的人好不好?
爲什麼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由着她、縱容着她、甚至是寵着她?
她不是木頭,也不是冰冷的石頭,她也有心的,只是從來沒有人來把她的心捂熱過,也從來沒有人想過要把她的心捂熱過。
她不好,一點都不好。可是在他深深的眼神中,她看到的那抹身影是那麼的美好,彷彿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這個男人並非是她覺得合適自己的人,他不善言辭,從來不會甜言蜜語,甚至就是在那種親密無間的情況下也是冷冷酷酷的,在他身上感覺不到半點溫暖之意,可他對自己做的種種,卻讓她感受到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蕭敖……”她不是矯情的人,更不屑去跟人說一聲謝謝。可這一刻,她卻希望自己也能小女人一次,不是她低不下頭來做小女人,而是她無法確定還有人能給自己一方臂彎。
如今她感覺到了,也看到了,這一方臂彎就在眼前,就在自己身邊,不管自己遇到了什麼,不管自己做了什麼,他的臂彎一直都是溫熱的,溫暖的。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
喃喃的低喚着蕭敖的名字,葉莎第一次沒有心存任何目的主動抱着他的脖子,將頭放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蕭敖眸光微閃,對於她突然轉變的態度微微怔愣了一瞬,感覺到她身上消失的那抹戾氣,不由的在心底深深的喟嘆一聲,他並沒有因爲她嘴裡直呼自己的名諱而生氣,反而緊緊將摟着她,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淡薄的脣瓣揚起一抹愉悅的幅度。
“蕭敖……”像是叫上癮一般,葉莎輕聲的再次喚出口。
“小混蛋,你若再這般,本王會以爲你是在挑逗。”這讓他又恨又愛的小混蛋,終於開竅了……
葉莎聞言,從他懷中擡起頭來故作兇惡的瞪了他一眼。
尼瑪,簡直是一點都不懂風情,她好不容易想小鳥依人一回,他卻大煞風景。
誰要挑逗他了?這男人自作多情的性子一點都沒變,反而越來越有加重的嫌疑。
看着她表情生動的怒容,蕭敖心情瞬間大好,將她頭按回懷中隨即低頭吻上她,掩飾起嘴角上迷人深邃的笑意。
從他親吻中,葉莎感覺到此刻的這個吻跟平時的有很大不一樣,沒有霸道逼人的氣勢,沒有傲然冷冽的氣息,此際,他身上是暖暖的溫度,他的呼吸也是溫熱的,像羽毛拂在自己臉上,癢在自己心間,他的脣也是暖暖的,不似平常那種剛毅的觸覺,反而軟軟的,膩膩的,他俊臉依舊深邃立體,可卻一片平和,深黑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像是蝴蝶的羽翼撲在自己臉上……
她本就是個心隨意動的人,男人溫柔的觸碰和吸允讓她瞬間感覺自己就要沉淪下去一般,由始至今第一次,她第一次主動的開啓檀口,伸出舌尖接受這個讓她有些心醉和心動的吻。不帶任何討好的目的,不帶一絲排斥的雜念,就想吻吻他。
某個男人明顯的被她史無前例的主動震驚住了,瞬間僵直了背脊一動也不動,感覺到探入自己嘴裡的丁香小舌是那樣的真實,他這纔回過神,主動的接受她的邀請,心跳加速的感受彼此脣齒親密的相觸、津液互哺的滋味……
溫情、纏綿、望我的一番親吻下來,某個女人是一臉通紅,某個男人則是緊緊摟着女人喘着粗氣,深邃的眼眸中冰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璀璨明亮的光澤。
看着懷中女人難得的動人嫵媚嬌顏,蕭敖喉結一緊,抱着女人的手臂緊繃而有些顫慄,微微用着幾分內力才壓住小腹上凝聚的熱量。
被他抵着有些難受,葉莎緩和了呼吸後,忍不住的扭了扭身子,卻被蕭敖抱得更緊。
“小混蛋,本王實是難忍。”要不是想着等會還要隨她去見柳太妃,他現在恨不得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疼愛,他忍得都開始發痛了,這小混蛋還一個勁的不安分。
噶?
果然,葉莎被他一句話定住,再也不敢動半分,感覺到男人想做又不敢做的摸樣,她不由的心情大爽,窩在他懷裡,心裡使勁的偷笑。
“好了,快吃飯吧。”笑也笑夠了,葉莎從蕭敖懷中擡起頭,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說實話,她不是不願意和他那個,只是一想到這男人瘋狂的舉動,她就覺得自己招架不住,眼下事情一堆堆的,根本讓她安心不下來,要是再讓男人整個幾天幾夜不下牀,她絕對會崩潰。
某女自以爲是的認爲,殊不知一而再再而三的憋着某個男人,到最後死的更加慘烈……
一頓飯下來,葉莎也瞭解清楚了醞王和柳太妃的關係,順便也聽了些蕭敖提出的意見,無非就是要讓她安分一點,別那麼衝動莽撞。畢竟柳太妃雖然沒什麼實權,但也是先皇的妃子,名義上還是先後的結義金蘭。
皇室貴族雖然爭執名利,勾心鬥角,但重長輩、重孝道卻是最受人看重的,切忌不能讓對方捏了把柄去。
葉莎也細細思量過,雖然知道蕭敖提醒是爲了她好,但她依舊還是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大不了我先忍一忍,等有機會一起回報。
……
朝霞宮
花園裡,柳太妃早早的讓人擺上了點心佳餚,盛裝抹黛、姍姍遲來的她在見到花園裡多出的一個黑色身影時,不免有些驚訝。
醇王竟如此寵愛這個女人?連她召見一次都要陪着出席?
“柳太妃駕到。”太監隔着老遠就拉扯了鴨嗓子聲音高聲傳道,
葉莎一臉嬌柔羞澀的摸樣,半低着頭,跟着男人起身。
“見過柳太妃。”
“葉莎見過柳太妃。”葉莎跟着蕭敖聲音後面款款的行禮。出雲霄宮之前,她有問過宮女的一些作禮請安的禮節。這會兒現場一表演,她自我感覺良好。
“沒想到醇王殿下也來了?真看不出殿下對新王妃原來是這般愛護。”柳太妃虛擡了一下手,示意身後的宮女退下。
“太妃有所不知,溫柔公主自小在民間長大,本王也是擔心公主粗枝大葉,衝撞了太妃。正好今日皇上召見本王,所以也正好隨公主一起來向太妃問安。”蕭敖面容冷清,主動的解釋道。
對蕭敖不冷不熱的態度,柳太妃似乎習以爲常,並未有多大的反應,優雅的在宮女準備好的軟榻上坐下之後,才招呼起兩人。“醇王不必拘禮,百忙之中還能想到來看哀家,哀家已是知足。坐吧。”柳太妃溫婉大氣的說完,然後麗眸深深的看了一眼低頭靜站的葉莎,嘴角微微的揚起一抹冷笑。
好大的架子,她昨日讓宮人宣召她今早進宮,沒想到竟然被回絕了!還擅自決定今夜來。簡直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當這朝霞宮是什麼地方,想不來就不來,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葉莎一聽柳太妃只是叫醇王坐,而並沒有理會自己,暗暗的有些不爽,可還是規規矩矩的站在蕭敖身側,神情並沒有任何不滿。只是用餘光偷偷的打量起對面高貴典雅,神色雍容端莊的女人。
尼瑪,敢情讓她進宮是行站來的?小三就是小三,不過是立了個太妃的牌坊,就以爲自己擺脫了婊子的稱呼。切!
蕭敖微微蹙了蹙眉,擱在廣袖下的手暗暗的捏了捏葉莎的指尖。然後神色從容的在一處軟凳前坐下。
不知是因爲葉莎乖巧的舉動讓柳太妃滿意還是怎麼的,在抿了一口香茶,將茶盞放置在矮几上後,柳太妃才擡擡手,指着一處軟凳,露出一抹平易近人的笑容來。
“溫柔公主果然溫柔賢淑,還站着幹嘛,快坐啊。瞧哀家這性子,都忘了要招呼公主了。還請公主別誤會了哀家纔是。”還以爲是個多了不起的人物呢,不過就是仗着有醇王撐腰恃寵而驕罷了,在她這裡還不是得乖乖的看自己的臉色。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人,竟還敢跟她做對,真是不自量力。
“謝柳太妃。”葉莎捏了捏手心,臉上堆着謙和有禮的笑容,溫柔款款的在蕭敖身側的軟凳上坐下。
“溫柔公主剛來京城不久,不知還住的習慣?”
“回太妃的話,京中景象繁華,醇王府又尊貴無比,比起葉莎曾經住的地方,好了不知多少。謝謝太妃的關心。”尼瑪,不就是拐着彎罵老孃沒見過世面嗎?
想當年,姐雖然被親爹無視,但好歹山珍海味,金卡跑車樣樣不缺,你丫的這輩子下輩子恐怕都沒見過。跟姐比見識,你TM不知土了多少倍。
“那就好,那就好。哀家在宮中閒來無事,也希望能有個人陪在身邊說說話,今日見溫柔公主你頗爲懂事,哀家心中甚是喜歡,如果公主不嫌棄哀家嘮叨,不妨多來哀家宮中走走。哀家曾與先後是結義金蘭的姐妹,如今你又將是醇王妃,也算是哀家的半個兒媳。哀家爲此很是欣慰。”
葉莎忍住噴血的衝動,藉着被誇獎而不好意思垂下頭的機會狠狠的抽了抽嘴角,再擡起頭時,漂亮的水眸裡寫滿了崇拜之色。
“能得太妃看重,是葉莎的福氣。葉莎早已聽聞太妃溫婉賢淑的美名,今日一見,讓葉莎誠服的同時又心生敬佩,沒想到太妃是如此深明大義的人。不光人美,還沒有半點世俗的偏見,竟不嫌棄葉莎卑微出生。葉莎心中感激不盡,望日後有機會能多多服侍太妃。”姐有機會定會服侍得你頭頂多長几個膿包!
裝唄,你丫就使勁的裝,別以爲你會,姐我可是百變小強,看誰裝得過誰?
蕭敖不動神色的聽着兩個女人的談話,端着茶盞品嚐之際,暗暗的朝自家小混蛋投去讚賞的一眼。
正當柳太妃堆起笑容,準備繼續在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一抹湖藍色身影躍入了衆人視線。
“兒臣給母妃請安。見過王兄,見過溫柔公主。”
葉莎因爲突然來的一句溫柔公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不爲別的,只因看到了讓她覺得反胃的人。
果然是有其母比有其子,都一樣的膈應人,一樣的讓人倒胃口。
溫柔公主?溫柔公主是他該叫的?
“醞王怎麼沒回府,還跑到哀家這裡來了?”柳太妃有些詫異,不明白自己這個只知道醉在溫柔香的兒子,今兒怎麼的不去陪那些鶯鶯燕燕,反倒是天黑了過來給她請安。
蕭正祁環視了一下衆人,眸光別有深意的在葉莎身上多留了片刻,這才轉身回柳太妃的話。“兒臣好幾日沒來母妃這裡了,今夜特意過來看看母妃。沒想到母妃正在和王兄、公主聊天,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母妃的雅興?”
對於自家兒子那別有深意的眼神,柳太妃看在眼中,不免爲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有些薄怒。
這不上進的東西,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又看上了?
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這醇王還未過門的新妃,這個女人豈是他能動的?
暗暗的投去警告的一眼,柳太妃這才故作嗔怒的神色對着蕭正祁道:“哀家正和溫柔公主交談甚歡,哪知道就被你給打擾了,真是一點事都不懂。溫柔公主剛到京城不久,就到宮中來探望哀家,比你啊,可有心多了。”
蕭敖面無表情的放下茶盞,深眸染着一層冷色,起身朝柳太妃做了作揖,沉聲道:“天色已晚,本王和公主就不便多打擾太妃了,先告辭了。”
柳太妃收回在蕭正祁身上的視線,麗眸閃過一絲不悅,但因爲自家醞王在此,她也找不到好的藉口留下葉莎,於是只好擺擺手,“也罷,公主第一次進宮,未免有些生疏。哀家也不便挽留,等過些日子,還望溫柔公主能多來哀家這邊坐坐。”
葉莎見蕭敖莫名其妙的生了離意,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又抽了哪門子風,但她也確實不想再待下去了。於是緊隨蕭敖身後,朝柳太妃行了行禮。
“葉莎一定不負太妃的期望,來日再過來看望太妃。”
說完款款起身,溫柔的踩着蓮花步跟在蕭敖身後離開了朝霞宮。
等人都走後,柳太妃突然一改溫和之色,看着自家兒子,不免開始責怪起來。“你瞧你,哪有半點像王爺的樣子,風風火火的,一點正經樣兒都沒有。大晚上的不陪你那些美人,就知道跑來壞哀家的好事。”
“母妃,兒臣來可是有重大事情要跟母妃商議的。”蕭正祁見柳太妃有幾分惱怒的樣子,想到自己有求於柳太妃的事,他趕緊拉着柳太妃的衣袖,做出一副兒臣知錯、兒臣可憐的摸樣。
之子莫若母,柳太妃怎會看不出來他的心思,眼見着人都走了,還戀戀不捨的望着那個方向,她不由的挑了挑眉,試探性的問道:“別告訴母妃你看上了這種女子?”
自己生的兒子,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母妃,你不是也不喜歡那女子嗎?兒臣聽說你還爲她生了好一陣子氣呢。既然不喜歡她,那不如交給兒臣,讓兒臣幫你出出氣。”最重要的是他也要爲自己出出氣。
“你這花花腸子什麼時候能改的掉?她可是皇上欽賜的公主,又將要嫁給醇王爲妃的人,你現在膽兒真是越加大了,連這樣的人都敢動!”柳太妃擰着秀眉,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怒容。
“母妃,兒臣還不是想爲母妃打算。”蕭正祁見柳太妃爲自己的事生氣,趕緊搬出理由。
“爲哀家打算?爲哀家打算,你就該好好的學學皇上和醇王,別一天到晚只知道泡在溫柔香裡,看看你現在,除了你舅舅站在你這邊,朝中大臣有多少人是向着你的?”
“母妃,你先聽兒臣說完在斥罵兒臣可好?”
柳太妃見蕭正祁似乎真有什麼主意要說,隨即也不好再發脾氣,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後,她才緩和下情緒,正色道:“說吧,哀家看你到底又想耍什麼鬼花樣?”
蕭正祁四下看了看,見宮人都自動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他們母子兩人在花園中,於是上前一步,俯身在柳太妃耳邊低聲的說着自己認爲是一箭雙鵰的辦法……
反正那個女人他是要定了!醇王妃?不是還沒過門嗎?只要一天沒拜堂,那就不屬於某一個男人的!
敢無視他,他定要讓她跪在自己面前,求他……
……
回到雲霄宮,葉莎得知自己要在宮中住到大婚之後,不免又有些動怒。梳洗完後,她一個人悶憋憋的回到牀上蒙着被子一副誰都不想理的摸樣。
憋屈!
自己好端端的一個現實主義者,沒想到今晚看了一晚上別人的臉色,裝了一晚的龜孫子,本想着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出宮,回到王府,大幹一番天地。結果被告之,現在還不能,要等到大婚以後。她連理由都沒有問,就直接甩了冷臉回寢宮睡覺。
誰愛裝孫子誰裝去,反正她是裝不下去了。人活一世,憋死是最讓人不恥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牀榻因重物而震了震。葉莎眼皮都沒掀一下,蒙着頭繼續裝死裝睡。
她最見不慣這種虛擬作假的事情,不止厭惡,更加憎恨。來到這個異世,她所求的不多,不求榮華富貴,不求多少人會正眼看她,只要自己過的舒坦,別再成爲別人利用的對象,安穩的度過這一輩子,就已足矣。
而今因爲身後的這個男人,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打亂了她想要的生活,她怎麼能不氣,怎麼能不怨?
蕭敖深深的凝視着她一動不動的小身板,就算沒挨着,也能隱隱的感覺到被子下傳來的怒氣。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面無表情的將人連同被子一起抱起,隔着被子輕緩的說道:
“皇兄也是爲你着想。畢竟你現在的身份是公主,從宮裡出嫁也是理所當然。本王知你不喜歡這裡,但也不過就短短數日。”
葉莎一聽鬼火冒,一把拉下遮住臉的被子,冷着臉低吼着:“讓我一個人待在這地方,你也好意思說。”包括那個狗皇帝,都不是她待見的人。一會兒又要她不許衝動,一會兒又要把她一個人留在宮裡。
靠,能不衝動纔怪。
留就留,誰怕誰,大不了把這破皇宮搞的雞飛狗跳,看誰以後還敢留她。
“本王在宮裡陪你,可好?”
葉莎剛準備說話反駁,突然聽到蕭敖這麼一說,有些不大相信,“真的?你願意陪我?”
不知道爲什麼,她一聽到這男人說要留下來陪他,心中的怒氣頓消,揚了揚眉頭,冷聲威脅道:“可不許騙我,否則把你咔嚓了。”
“本王何時騙過你?”蕭敖見她終於不再因爲要留下的事兒生氣了,心裡也稍微鬆了一口氣,繼而又道,“雲霄宮一直都是本王的地方,在這裡,你大可當成醇王府,沒有人會干涉到你。”
她也不過就是不喜歡被約束罷了,他怎麼可能不懂。
葉莎眼珠轉了轉,想着還行。這才恢復了常色,把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扯開。正欲爬到牀上美美的睡覺,卻突然感到天旋地轉,隨後被男人重重的身軀壓住……
“做什麼?”她反應過來後大呼出聲。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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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熬熬她娘送了兩朵花花。O(∩_∩)O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