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怪袁紹,因爲這蔡邕家確實在董卓之亂中,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董卓很器重蔡邕,把蔡邕當成是文官第一人了。
當然最終,蔡邕還是被王允殺了,然後李傕郭汜又殺了王允。
就在這個混亂的局勢下,蔡文姬被匈奴人劫走了。
但這是很後的事情了。
不過蔡文姬在董卓亂政期間,也目睹了非常血腥的畫面。
“卓衆來東下,金甲耀日光。
平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
獵野圍城邑,所向悉破亡。
斬截無孑遺,屍骸相撐拒。
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
長驅西入關,迥路險且阻。
還顧邈冥冥,肝脾爲爛腐。
所略有萬計,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語。”
這是蔡文姬在《悲憤詩》中,記錄的董卓軍隊的暴行:
”進犯的亂兵,毀壞了郊野的農田,踏破了堅固的城池,他們每到處,便有百姓家破人亡。
他們的刀下,不曾留過一個活口,那些死去的人,屍體骸骨相互交叉。
無辜的男子,被這些亂兵砍了頭,那頭顱就掛在戰馬上。
可憐的婦女,被亂兵劫掠,捆綁在馬車後面。”
雖然董卓對他們蔡家很好,但這並不影響蔡文姬對董卓這種暴行的控訴。
當然,所爲趙拓來說,要遷走蔡家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要儘可能的讓蔡邕不跟董卓扯上聯繫,不然助董這個污點很難被洗掉。
蔡邕在滅董的運動中,很容易就被針對。
如果有陳留太守張邈庇護的話,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董卓對蔡邕的強行徵辟。
歷史的董卓就是以殺三族爲威脅強行徵辟蔡邕的。
第二,就是沒有親家做人質,方便趙拓在洛陽活動。
總之,一切就緒。
趙拓就來到了蔡家。
蔡文姬見到趙拓,就直接飛撲了上來,也沒管蔡邕在不在場。
蔡邕只好當作沒看見,最後看到他倆抱着好像沒有分開的意思,才假裝咳嗽了兩聲。
“你回來居然第一時間不來找我?”
蔡文姬眼中全是淚,嗔怒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第一時間找你的。”
“那鍾繇都跟我說了。”
“好小子!”
看來這個鍾繇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聽說你還帶回來一個女的。”
蔡文姬橫眉冷眼看郎君。
“那只是一個侍女而已。”
“哼。”
蔡文姬假裝生氣。
這時蔡邕看了,忙過來打圓場。
“文姬,趙拓好不容易回來,你讓他先坐下來再說。”
“坐唄,又沒人攔着他。”
趙拓坐下後,先將皇甫嵩的信給蔡邕看了一下,然後要求蔡邕馬上全家遷回陳留。
至少主要的家人先回去。
蔡邕想了想,說道:
“賢侄啊,這京中的局勢,是很兇險,但也沒到需要我蔡家舉家搬遷的地步吧。”
“蔡公請相信我,洛陽會有兵變,到時候,士大夫們恐被亂兵所累。”
聽到這話,蔡邕嚴肅起來,
“賢侄,你知道何事,不妨直說,如果真會有兵變,我將第一時間稟明聖上。”
“蔡公,恐怕你現在已經很難見到聖上了吧。”
蔡邕皺起了眉頭,皇上確實已多日不理朝政了。
“賢侄,說句老實話,這兵變,你是否參與。”
蔡邕疑視着趙拓。
趙拓目前還是沒機會參加的,不過他會給自己創造自己參加。
於是趙拓鄭重的點了點頭。
蔡邕吸了口氣,
“難道皇甫嵩要造反?不能夠啊,以他對皇甫嵩的瞭解,這世上誰都能造反,但皇甫嵩絕對不會造反。
但如果不是皇甫嵩要造反,那一定就是有人要造反,皇甫嵩要來鎮壓。”
“怪不得皇甫嵩會給我手書一封,要我聽趙拓的。”
“皇甫公的軍隊現在何處?”
蔡邕問道。
“這個不能說。”
趙拓就在那一直裝有事。
蔡邕也不是一個迂腐之人,即然如此,那就回老家避避災禍吧。
“既如此,那蔡家不日便啓程。”
蔡邕應允道。
“越快越好,最好明日,帶上一些細軟即可。”
趙拓本想說,明天找人把田一塊賣了,但怕這樣說,蔡邕就會感到事態非常嚴重,就一定要進宮面聖了。
所以等董卓控制洛陽之後,再慢慢把田產賣了吧。
第二天,就在蔡家收拾行的時候,趙拓找到鄭玄。
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陳留。
鄭玄不是陳留人,在陳留啥也沒有,並且他的事業在太學,所以自然不會去。
趙拓就請他幫個忙,讓鄭玄收自己做學生。
鄭玄見趙拓神色匆匆,知道必是有大事,想到京中局勢,想到他的才華和與蔡邕的關係。
料想這趙拓過來火急火燎要當自己學生,肯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需要一層儒家學子的身份。
雖然這種事對鄭玄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不過,鄭玄還是想了很久。
因爲,這就相當於一種政治站隊,對方提出來,就必須要站。
答應是一個隊伍,拒絕又是一個隊伍。
不過想到蔡邕與皇甫嵩也是老友,似乎站皇甫嵩這邊也沒有什麼問題。
最終鄭玄還是答應了趙拓,並表示如果有人問起趙拓,會承認趙拓這個學生的身份。
並且還給了趙拓一些經書,讓趙拓時時研習,要不把儒家學士這個身份給整穿幫了。
當一切搞定,趙拓帶着鍾繇,王異,護送蔡邕一家前往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