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滿臉羞紅,一雙素手攥了又鬆,鬆了又攥,顯然是躊躇不定。
正在這時小青猛地一跺腳,狠聲道:
“也罷!不就是用嘴麼,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來!”
法海眼珠子瞬間瞪大。
好小青!有此仗義精神,當真是女中豪傑,聖人典範!法海在心中瘋狂的爲她鼓掌。
但白素貞聞言臉上卻是一急,忙制止道:
“不!要來的話……那還是我來吧。”
內心中的法海狂拍桌子。
行啊!誰都行,我不挑食,快來吧寶貝兒!
白素貞說着一臉羞紅的伏在法海身前,雙眼迷離的對法海輕聲道:
“許公子,素貞……得罪了。”
法海作爲一代聖僧,此刻變幻的也是一位舉止標準的正人君子,遇到這樣的事情當然義正言辭的拒絕。
“不不不!素貞,你不要這樣,我寧可毒發身亡也不要你這樣委屈自己!”
法海一面用左手抵住白素貞的肩膀,一面卻又用右手扳住她的後腦勺。
好一個正派紳士,好一個許仙公子。面對着如此貌美的嬌娃,竟將欲拒還迎的雙重姿態展現的如此淋漓盡致。
然而白素貞卻是一陣感動,只見她柔聲道:
“公子放心吧,素貞一定會救你的。”
“不!不要!不可以!素貞,我、我不懂拒絕。”法海羞愧的偏過頭去,然後鬆開了左手。
就在這既興奮又刺激的一幕將要發生的時候,外界的一個聲音卻打斷了她們。
“白素貞何在?”
白素貞聞聲連忙起身,與小青握在一起。而眼見好事落空,法海雖然在心裡罵開了腔,但面上卻還得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怎麼回事?是誰在說話?”
白素貞強笑了笑,對法海道:
“許公子,你先稍待一會兒,我和小青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說着與小青出了藥鋪。
只見外面夜色的天空中,一個綵衣童子腳踏虛空,手捧蓮花。
白素貞看清那個童子的面貌之後,面上一驚,趕緊拉着小青一道跪在地上。
“原來是綵衣童子降臨,未知黎山老母有何訓示?”
這個童子正是黎山老母坐下的馬仔,名喚綵衣。法海雖然在屋內,但運使洞察之眼透視觀察,朝他一搭眼登時就看出來,這壞事的小崽子竟還是個太乙仙人,比白素貞還強上一級。
“你明日午時上山頂,老母要收你爲徒。”
那童子一臉冷清,只留下這一句,隨後轉身駕雲離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白素貞雙肩不住的抖動,不多時竟然哽咽了起來。
小青抱着她,一臉溫柔。
自打三年前黎山老母就曾傳下諭旨,只要白素貞三年之內能夠積攢十萬功德,便可憑此拜入她的門下。
小青與白素貞朝夕相處,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分量。
“姐姐,別哭了,這不正是你夢寐以求的麼?”小青柔聲安慰着,臉上卻閃過幾分黯然。
白素貞也是抱住了她,哭着道:
“好妹妹,這三年來若沒你幫我,姐姐也完不成這個挑戰,謝謝你……”
“姐姐這是說的哪裡話,你馬上就要成爲黎山老母的弟子,屆時仙道可期,小妹在此恭喜你了。”小青強笑着說。
“妹妹……”白素貞雙目含淚,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但就在這時她忽的想起來,屋裡還有個身中劇毒的等着救命呢。
“公子抱歉,我這就來爲你吸出毒素了。”
白素貞隔着老遠就喊着,但進屋之後卻見法海正斜躺在太師椅上,像沒事人似的。
“公子,你、你這是……”
法海一擺手,聲音有氣無力。
“不用了,我沒事了。”
白素貞大是不解。
“公子,你說什麼?你身上毒還沒……”
法海又是一擺手,滿臉的生無可戀。
“趁你們倆出去的功夫,我自己解決了……”
聞他所言,白素貞和剛進屋的小青對望一眼,俱是滿臉驚奇。
有些事情一旦被打斷,興致也就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
根據方纔所見,白素貞明日應該就要上驪山之頂拜師了。待她將小山河圖借到手,法海的目的也就基本達成了。
正因如此,在這個關鍵時刻,法海也沒心情再扯犢子了。
“那、那既然如此,請公子早些休息吧,我和小青告辭了。”
白素貞說着和小青退出了藥鋪,回了醫館。
待她二人回館之後,白素貞立刻就對小青道:
“小青,我估計那妖道不會善罷甘休,未免他再來冒犯,你和許公子明日還是隨我一同上山吧。”
小青聞言面露遲疑。
“姐姐,那黎山老母只傳見你一人,我們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白素貞解釋道:
“不用你們上山頂,只在半山腰等我即可。好歹也是在驪山聖境,那妖道應該不敢去造次的。”
“既是如此,你方纔爲何不直接和許公子說呢?”小青問。
白素貞搖了搖頭。
“不!這件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到了明日,我們只說邀請他去山上踏青。待我取了小山河圖,確定了許公子的前世之後,順便再用那件寶物除了那個妖道。”
小青聞言雙拳緊握,也是滿臉快意。
“也好!早日除了那癩蛤蟆,也算替天行道了!”
與此同時,小青口中的癩蛤蟆此刻正躲在城東十里外的那座破廟中琢磨着如何報仇。
“這次可真是陰溝裡翻船,想不到那個小白臉竟然如此古怪。”
一想起那個書生,王道陵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雖然已經用符水治療過,臉部的傷口大都也已經結了痂,但心中那股恨意卻是越來越強烈。
王道陵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那書生肯定也不是凡俗之輩。
雖然還不能確定他的具體實力,但就算如此,哪怕再加上白素貞和小青二人也不足爲懼。
自己的手裡,有一張足以在最後的時刻,能夠顛覆一切的王牌。
王道陵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符,那玉符長約四寸、寬兩寸,其上用赤紅硃砂勾勒出複雜的紋路。而在硃砂紋路的頂端,則用金粉描繪出兩個顯眼的字跡。
——請神
“白素貞,我一定要讓你跪在我的腳下向我懇求;小青,我誓必要將你這小蹄子玩弄致死;至於那個小白臉……哼哼!”
王道陵說着,臉上的猙獰越來越甚,在那一臉傷痕的襯托下,顯得既驚悚又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