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臻成功“嚇”醒了徐浩宇,趁着他洗漱的功夫做完早課,然後兩人便下樓晨練去了。
許臻的晨練過程很繁複,先是慢跑熱身,然後站樁、練軟功、打套路,最後再練半小時的臺詞基本功,全套下來總共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早上7點,許臻收工回屋,衝個澡,然後去吃早飯,而徐浩宇這時候已經徹底廢了。
他瞧着許臻精神抖擻的模樣,簡直恨不得獻上自己的膝蓋。
這是個什麼人啊!
5點鐘起來晨練,然後還能這麼精神!
關鍵是他還唸經……
無法理解!異獸!
而許臻則完全沒有理會徐浩宇敬畏的目光,他一邊吃着早飯,一邊默默沉浸到了楊七郎的狀態中。
許臻很慶幸自己能接到這個角色。
二十來歲的少年郎,出身將門,意氣風發,驍勇善戰。
倘若換了夏雪宜、周瑜、朱傳武這種不好演、也不像自己的角色,他是沒辦法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就把角色詮釋好的。
但楊七郎……
簡直就是送分題。
許臻直接把前一陣子爲梅長蘇準備的狀態往前推了十幾年,將記憶停留在了“梅嶺慘案”前的林殊階段。
再結合劇本中的情節,他輕而易舉就抓住了楊七郎的靈魂。
一頓飯吃完,當兩人乘坐劇組的大巴車趕往片場時,徐浩宇莫名地感覺,許臻的氣場跟早上的時候相比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他說話時語氣輕快了不少,眉眼間神采奕奕、灑脫不羈,再沒了早上晨練時那種沉穩內斂的模樣。
徐浩宇從大巴車的後排座椅上探出頭來,看着許臻跟唐溢坐在一起,笑得十分開懷,莫名感覺心裡有些發毛。
嘶……這個人……
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
當天上午,許臻和唐溢湊在一起,跟着動作指導一起練習擂臺上的武術動作。
唐溢看着周圍支起來的攝影機,以及守在他們這邊的攝影指導,無奈地道:“李指導,您先去片場那邊吧?”
“我們沒那麼快把動作學完。”
攝影指導朝他擺擺手,笑道:“沒事,你們該幹嘛幹嘛,我這是拍花絮呢。”
說着,他看看許臻,又看看唐溢,擠眉弄眼地道:“周瑜十八拳打死孫策,多好看啊,比正片好看多了!”
“我今兒上午就拍你們了!”
“哈哈哈哈哈!!”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鬨笑聲。
唐溢委屈地看了一眼周圍,然後狠狠地瞪了對面的許臻一眼。
都怪你!
本來我前兩天靠着自己精湛的演技,把驕橫跋扈的潘豹演得栩栩如生,已經成功甩掉了諧星的帽子。
結果你一來,我又又又變成笑料了!
本來今兒上午我就要死了,應該是挺嚴肅的一場戲,但是你看他們,笑得多開心!
許臻兩手一攤,只能是報以無奈的笑容。
……
兩人都是打戲經驗豐富的演員,這一場擂臺的動作,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學得過了關。
上午10點,許臻在《楊家將》的第一場戲開始,
無論是導演還是周圍的其他演員,都對這場戲抱有濃厚的興趣。
一方面當然是因爲孫策和周瑜的“生死局”,另一方面則是因爲,《琅琊榜》風波是最近圈子裡最有名的下飯菜。
身爲這次風波的核心,許臻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讓人感覺十分好奇。
進入片場,唐溢和許臻都收起了剛剛開玩笑的態度,氣氛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們倆要拍的這段戲位於劇本中很靠前的位置,是整部電影的第一個高潮情節。
大宋徵遼,任命太師潘仁美爲主將,並設下擂臺,招募先鋒統帥。
實際上衆人皆知,這擂臺就是個擺設,潘仁美早已想好了要任命自己的兒子潘豹爲帥,打擂不過是爲了讓兒子出出風頭而已。
楊六郎和楊七郎早已得到父親的囑託,讓他們不要參與。
然而,當他們看到潘豹打不過對手、就暗箭傷人,並將對方活活打死時,楊七郎一時間義憤填膺,便跳上擂臺,狠狠將潘豹教訓了一頓。
結果不曾想,卻失手將對方打死。
“啪!”
一聲脆響,拍攝開始。
片場中,劇組在青石廣場上搭建了一個十米見方的木質擂臺,唐溢飾演的潘豹站在擂臺上,跟一個打擂者在臺上對打。
而楊六郎和楊七郎這時則擠在擂臺下,跟許多羣演們一起觀戰。
電影中的潘豹並沒有處理得像民間傳說那樣草包,唐溢能演“小霸王”孫策,從外形條件來說,還是相當勇武的。
此時的他穿了一身黑色勁裝,扎着皮質的腰封,腳踏馬靴,整個人看上去孔武有力。
連續幾個挑戰者都被他輕而易舉地掀翻在地,那些潘家的擁躉們頓時連聲叫好。
這時候,鏡頭給到了許臻飾演的楊七郎。
他瞧着臺上洋洋得意的潘豹,滿臉不屑,翻着白眼道:“呵,贏了幾個蝦兵蟹將,就以爲自己了不起了。”
說着,他跳着腳指着擂臺的方向,滿臉忿忿地叫道:“也就是爹不讓我上臺,否則,看你七爺我打不死你!”
許臻剛出鏡第一幕,場邊的導演便覺興奮莫名。
——這個小孩兒,太會演戲了!
短短兩句話,楊七郎的那種年少輕狂、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便躍然於眼前。
尤其是,許臻今年本來就只有21歲,剛好是這樣的年紀。
他這張俊秀的臉上本就沒有一分的煙火氣,這個形象配上這樣的表演,給人感覺他不像是在演戲,他就是楊七郎。
導演甚至覺得,眼下所有的華夏演員,有一個算一個,再沒有任何人能把楊七郎演得這麼好。
——感謝之前那位大牌的不演之恩!
你不棄演,我哪有機會看到這麼完美的楊延嗣?
“小聲點,不可造次!”
然而下一秒,徐浩宇開口了。
導演通過監視器,清楚地看到,這位環娛的少東家板着臉,努力用最嚴肅的口吻道:“父親臨走前是怎麼交代咱的,你又是怎麼答應大哥的?”
“你要是敢……敢那個,敢什麼來着……”
片刻後,徐浩宇雙手合十,一臉苦兮兮地看向了導演,叫道:“對不起,我忘詞了!”
導演:“……”
你怎麼不忘了吃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