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寬和葉峰把王牧從火沙裡揪了出來,又用自己的護體靈力將王牧包裹。
身上的金紅絲線散去,王牧恢復了原樣,俊朗的臉色蒼白如紙,縱然被嚴寬和葉峰扶着也是走的一深一淺,非常虛弱。
冰凌兒懵懂的眼底有着異樣的目光閃動。平靜止水的心中也是有些不明的觸動。
所有人都在望着王牧,眼底涌動着難以置信的神色。
龍顯輕吸一口氣,眼底的驚疑慢慢消散,望着王牧虛弱的背影自嘲地一笑,大步走了過來。
“我願賭服輸。”擋在王牧面前,龍顯輕笑,“你確實很特別,看來魔族也並非都是平庸之輩。”
“呵呵。”王牧淡然一笑,“過獎了,我只擋了你一招而已。”
縱然虛弱不堪,可那笑容依舊平和,似疼痛也影響不了他平靜的心性,望着那依舊神采奕奕的雙目,龍顯又是暗暗震驚。
然後,他不再遲疑。靠近王牧耳邊,以傳音入密之法,將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了王牧。
王牧不由凝眉,轉頭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冰凌兒。
跟自己猜想的一樣。冰凌兒的姐姐冰月,真的去過龍帝域,也是爲了找自己纔去的。
按照龍顯所言,約莫在數百年前,龍帝域忽然來了一位修真域的高手,一身白衣白髮的冰妖,她如瘋了一樣,直闖帝宮,叫囂着要見龍帝。
之後,她被鎖進了囚龍塔。
當然,這都是傳言,並沒有多少人真正看到。龍顯也是聽說而已。
王牧心中冷笑,龍帝自然不會將這些事刻意宣揚出去,以大欺小對付一個冰妖本就有損他堂堂龍帝的形象,何況此事若被深挖,很可能會牽扯出更多的隱情。比如他聯合三界九域其餘幾大勢力,圍殺花佛一事。
擡眼看向湛藍的天空,眼前又浮現那清冷執着的絕美容顏,王牧苦笑,那傻丫頭當年肯定不知道,在她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功散身亡,墜入輪迴了。
“謝了。”收回目光,王牧看着龍顯道。
龍顯搖了搖頭,輕笑道:“願賭服輸罷了。不過,我也想請教你一件事,不知能否告知?”
這句話,他並未使用傳音入密,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王牧回頭掃視一眼,發現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激動,尤其那五位導師,更是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
“說。”聳了聳肩幫,王牧很大方地道。
“你剛剛用的那一招,叫什麼?從何學來的?”龍顯道,提起那招式,他心中又莫名激盪,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才平靜了一下。
那詭異的招式真的是見所未見,足夠變態,也足夠強大。
“擎天式。”平靜地望着龍顯,王牧毫不遲疑地道。
風淡雲輕的嗓音,再度令的人們心中大震,對面的龍顯都有些臉紅,眨了眨眼,愣在了原地。
對於修士而言,最忌諱的,就是打聽人家的武技來源,尤其是一些比較強大的武技。因爲一旦問了這種問題,對方就會覺得你是打人家武技的主意,後果是很嚴重的。
一般情況下,被問及自己壓箱底的武技信息時,大都不會告訴對方,就算說了,也要先確保對方在得知後會變成死人,並不會將自己的武技底細說出去。
這是常識,修士之中人人皆知的規矩,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若非要強求,是要付出代價的。
龍顯自然也知道,只是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驚奇。
可王牧卻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了這武技的名字,自然讓人覺得驚愕。
“至於這武技從何學來,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頓了一下,王牧又道,望着龍顯的目光變的深不可測。
龍顯心頭不由一跳,急忙訕笑道:“對對,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話畢,他又禮貌地點了點頭,便回到了自己的陣營。
那五位導師皺眉,看着王牧那雖然重傷,但依舊談笑風生的樣子,心中越發驚疑。
別人不知道擎天式三個字代表着什麼,可他們這些導師知道。
相傳在很久以前,一位來自天界焚天域的高手來修真域大肆挑戰各方高手,最拿手的武技,便是這擎天式。
同級別之下,沒有人能破開這擎天式,絕對是真正的堅不可摧,縱然一些修爲超越對方的高手都顯得力不從心。
這位高手百戰百勝,其擎天老人的綽號也在修真域風靡一時。
不過後來此人突然失蹤,聽說是被一位修爲不如他的對手破了擎天式,被殺了。
當然,對於這個傳言人們並不相信,但擎天老人的擎天式在修真域老一輩中卻是人人皆知,所以在看到王牧使出這失傳已久的擎天式時,纔會心驚膽戰。
本來五位導師也想問問王牧究竟從什麼地方學到的擎天式,可龍顯問過之後,他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能學到擎天老人自創的擎天式,自然跟擎天老人脫不了干係,不管擎天老人是死是活,也都是老子焚天域的高手,而王牧顯然不想說出這來源,若強求的話,一旦王牧反感,將這些事告訴教他擎天式的那個人,那可就是引火燒身了。
好奇心害死人,這個道理人人都懂,跟別說是探聽這麼機密的事情了。
見人們不再糾結擎天式,王牧微微一笑,心中也是鬆了口氣,若這些人真的追問,還真不好辦,因爲,擎天老人就是他殺的。
之後,沒有人再去挑戰王牧這一羣人,十幾個人也更加孤立,人們看他們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羣怪物,都不敢輕易接近。
王牧也不在意,弄了幾塊滾刀獸的鋸齒修煉去了。
他要儘快恢復,然後想辦法去一趟龍帝域的囚龍塔。
導師們記錄一番各大陣營的成績之後就走了,臨走的時候,江南天跑到王牧身邊,蹲在地上直勾勾地看了王牧半天,卻終究沒敢問出心中疑惑,一路嘀嘀咕咕地走了。
那狂龍拉着的豪華大船沒入了雲端,這火沙城又恢復了一貫的安靜,而所有試練者也更加努力地修煉,看過王牧一衆的拼命和詭異之後,對他們也是一種激勵。
低階能成功挑戰高階,本就是一件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所有人都希望有一天能夠跟王牧這夥人一樣,看似瘋狂,卻無畏無俱,強大而神秘的令人本能地忌憚。
不眠不休地修煉了兩天時間,王牧的修爲才恢復了七七八八,這也是靠着那些鋸齒,若沒有那些鋸齒,就火沙城這種惡劣的環境,估計十天半個月都難以恢復。
那擎天式着實變態,就是一部自殘的武技,強行逆行經脈,動用整個元神以及全身潛能,如此強大的靈力足以令經脈盡斷。
若非王牧有桃花印護體,恢復速度非常人可比,恐怕要更長的時間來恢復。
當然,能擋住龍顯那一招不光是擎天式的功勞,還有王牧本體的奇異,十二道元神加上斷魂殘法煉體的力量合併,發揮的威力可不是普通修士能夠比擬的。
正想着,一抹清涼之意撲面而來,令的王牧睜開了眼睛。
冰凌兒正坐在他的對面,空靈的眼神裡有着濃濃的擔憂。
“王牧哥哥,你醒了?”見王牧睜開眼睛,冰凌兒開心地笑了。
王牧點了點頭,目光移動,發現小玉也在一旁看着,其餘都在修煉。
“王牧哥哥,謝謝你,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樣了,我們纔剛認識,你就這麼幫我,還差點……”冰凌兒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如何理解王牧做的一切。
王牧淡然一笑,輕聲道:“你不用多想,我這個人一向熱情,再說,都是舉手之勞而已。”
舉手之勞……一旁的白小玉撲閃着大眼睛,越發覺得王牧奇怪了,差點被殺,還能說成是舉手之勞,好大條的神經。
“那,那我姐姐……”頓了頓,冰凌兒又有些激動地道。
聞言,王牧輕吸了一口氣,再度掃視全場,確定其他所有人都在修煉,這才悠悠道:“你放心,你姐姐還活着,我會幫你找到她的。”
“是嗎!那太好了!”冰凌兒眼睛大亮,一向木訥的小臉現出難得的幸喜之色。
當天晚上,等段一雪幾個醒來之後,王牧便秘密叮囑了幾人一番,然後悄悄離開了。
多少年了,冰月一直被困在囚龍塔之中,囚龍塔是什麼地方不言而喻,這漫長歲月,不知道那原本空靈聖潔的女孩兒吃了多少苦頭。
這是王牧欠她的,所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將其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