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集團大廈亂成了一鍋粥,門外是熙攘的記者,長槍短炮外加各種問題,如海浪般洶涌者,能看到負責阻攔記者的保安那汗流浹背,焦頭爛額的身形。
而門裡面。整個集團上下都在瘋狂的忙碌中,卻是被動的忙碌,各種問題紛至沓來,所有員工要麼在奔跑中,要麼就在緊張地打電話中。
只有最高層的會議室裡一片死寂。
集團所有高層已經到場,二十多人圍坐在寬大的橢圓形會議桌上,所有人都臉色陰沉,低着頭,萎靡不振的樣子。
這是一場赤果果的陷害,作爲臨江市多年的服裝業巨頭,怎麼可能用有毒物質做產品,一個商家若有這種心態。也絕對不可能走上行業領軍的地位。
這就是有預謀的陷害。
可是現在,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當務之急是挽救段氏集團。段氏集團目前的情況,就如同癌症晚期。拖得越久,越無法救治。
可是,又如何救呢。
事態影響太過嚴重,想要徹底挽救公司形象以及暴跌的股市,需要巨量的資金投入,而所有銀行已經終止跟跟段氏集團的合作。若光靠在座這些股東自己挽救,顯然力不從心。
而且,公司內部高層已經出現了分裂,因爲從現在開始挽救。風險太大,一旦沒有效果,那就是血本無歸,退一萬步說,就算所有股東忍痛自掏腰包的挽救能讓段氏集團生存下來,出了這麼大的事,段氏集團也再難恢復往日的輝煌,以後的日子也是苟延殘喘,所以就算挽救成功了也不會有太大的收效。
倒是也有徹底拯救公司,消除所有隱患,挽回所有損失的辦法,那就是在第一時間找出罪魁禍首,然後在全國媒體上讓罪魁禍首澄清這件事,讓消費者看到真相,可是,段氏集團不是國際刑警,他們沒有這樣的能力。
如今這混亂的局面就像是一團亂麻,挽救公司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何況是找到兇手。
要知道,這麼大規模的陷害,定然是經過嚴密的佈局,而且幕後的操控者絕對有着難以想象的權勢,要不然不會如此輕易地擺弄整個市場的方向。
段一雪和段毅都在,兩人分坐在會議桌的兩頭,段毅臉色鐵青,段一雪的臉上也有些蒼白。
“各位,我不會放棄段氏集團。”終於,段一雪擡頭,美眸中並沒有多少害怕,有的只是商界精英獨有的冷靜和堅定,“無論段氏集團明天會如何,今天我都會盡力而爲。現在,公司需要大量資金,若各位董事有心,我希望在明天晚上之前能出一份力。當然,人各有志,我不強迫,若想放棄的,我沒有任何意見。謝謝。”
只簡單地說了一句話,段一雪便起身,大步出了會議室。
她一身制服的高挑身形,透着一如既往的果敢。
王大師診所門前,葉峰和嚴寬正在看着幾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將王大師診所的門貼上封條。
“肯定是龍家和方家乾的,竟然說王大師是招搖撞騙,我草他大爺!”嚴寬咬牙切齒地咆哮。
葉峰臉色依然冷酷,平靜的眼神裡有着冷芒閃爍,低聲道:“不用着急,他們得意不了幾天。”
嚴寬凝眉,疑惑地看着葉峰,“你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有把握對付方家和龍家嗎?怎麼着?叫上你那些殺人機器把他們全部幹掉?靠,你當你是王哥啊!”
說着,嚴寬一張大餅臉忽然浮起苦楚的表情,仰天長嘆道:“哥啊,回來吧,你家都被封了啊,回來乾死那幫王八蛋啊!”
看傻逼般白了嚴寬一眼,葉峰掏出手機,徑直走到車上打了個電話,是打給宇馨的。
雖然知道王牧回來了,但葉峰是很專業的,王牧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行蹤,葉峰當然不會冒失。
在這期間,段一瑞驅車來到了王大師診所門前,他整個人如瘋了一樣,一下車就叫喊着葉峰和嚴寬的名字,爲的,自然是段氏集團的事情。
若是段氏集團真的完了,那他段一瑞的奢華生活也要就此葬送,他自然比任何人都着急。
“太他媽狠了,沒見過這麼膽兒肥的,赤果果的陷害啊,現在我們段氏集團……”三個人坐在一輛車裡,段一瑞咬牙切齒地說着。
葉峰凝眉,想着剛剛電話裡宇馨的話,擡手取出一張卡遞給了段一瑞,輕聲道:“你不用着急,讓你姐也不用着急,告訴她,車到山前必有路。”
話畢,他又對嚴寬使了個眼色。
嚴寬頓時瞪圓了眼睛,一把摟緊衣服道:“想幹嗎?王哥不在,診所也已經被封了,我的錢還打算過下半輩子呢,不能冒險!至於診所賬戶上的錢,那是屬於王哥的,誰也別想動。”
葉峰微微眯眼,盯着嚴寬的目光變的銳利起來,一字一頓道:“如果王哥回來,發現段一雪有難你卻見死不救,你說他會怎麼處理你?”
嚴寬眨了眨眼,心虛道:“那怎麼了,王哥本來就對他姐沒什麼興趣。”
“你他媽說什麼!”段一瑞掉頭掐住了嚴寬的脖子,“王哥是高人,他只是境界不同,怎麼可能對我姐沒感覺?你這王八蛋平時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關鍵時刻想一走了之是吧,峰哥借你的槍用用,我要打死這混蛋,看看他的腦漿是什麼顏色的!”
嚴寬被掐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使勁兒擺了擺手,還不等段一瑞鬆手,就把兩張卡全拿出來了。
“這下完了,徹底完了,我以後不會重操舊業,上街收保護費吧……王哥啊……要死人了啊,快回來吧……”見段一瑞將兩張卡都裝進了兜裡,嚴寬又放開嗓門兒對天吶喊。
很快的,段一瑞帶着葉峰和嚴寬以及王大師診所的所有財產回到了公司,不得不說,雖然只是個小小的診所,但這財產的厚度還是很可觀的,段毅看到後都嚇了一跳,不知道一個算命看相的傢伙怎麼能賺這麼多錢。
當然,對於救市這種吃錢的工作來說,王牧的家底還是差了點。
段一雪卻哭了,望着窗外的陽光,哭着笑,她什麼也沒說,起身出了大廈。
“小哥,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我保證,等你回來,一切都會恢復原來的樣子。”大廈後門,段一雪望着湛藍的天空,淚流滿面。
雖嘴上這樣說,可她心裡卻苦澀難當,這件事,她真的不知道有多大勝算,她能做的只有堅持,然後聽天由命。
“一雪!”忽然,一道着急的嗓音傳來,打斷了段一雪的思緒。
抹了把淚水,段一雪順着聲音看去,只見前方不遠處,一輛純白色豪車停在馬路上,車門打開,走下來一位頗爲熟悉的女子。
“蘭姐?你怎麼來了?”段一雪吃驚,然後趕緊迎了上去。
李蘭穿着天藍色的制服,風姿綽約,溫柔的笑容看一眼就讓人心中感覺溫暖。
“一雪,段氏集團的事我聽說了。你不要着急,你可是咱們臨江數一數二的女強人,蘭姐相信你能度過難關。”拉着段一雪的手,李蘭柔聲說着,溫柔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關心。
頓了一下,她又從兜裡取出一張卡,遞給了段一雪,“那個,姐姐的情況你也知道,沒有什麼積蓄,可我想幫幫你,所以我把房子賣了,這個你先拿着。”
“什麼?”段一雪驚叫,驚愕地盯着李蘭那柔情善良的眼睛,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蘭姐,這,這怎麼可以,你怎麼能……”她試圖將卡還給蘭姐,可蘭姐卻並不接,拍了拍段一雪的玉手,打斷了她的下文。
“一雪,你聽姐姐說。”緊握着段一雪的手,李蘭的目光變的真摯,輕聲細語地道:“我看得出來,小牧對你是很好的,他那樣的奇人早已超然世俗,錢財這種東西對他來說,若能拿來幫朋友,再好不過。”說到這裡,李蘭不由的臉紅,不好意思地道:“你別笑話姐姐,姐姐是年齡大了一些,可說心裡話,我很喜歡他。你不要誤會,小牧對於姐姐來說,不光是喜歡,更是姐姐的救命恩人,若沒有他,姐姐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所以,姐姐只是純粹的喜歡,絕不會干涉他的所有事情。你跟他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平日裡時常拌嘴,但姐姐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是很有心的。既然是他的朋友,現在有了困難,姐姐當然要盡力幫忙。”
輕吸一口氣,李蘭笑的越發溫柔,又道:“其實上午我就想送過來了,可又怕你誤會,你放心,姐姐絕不會影響你和小牧的。”
說完,她沒有再多言,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