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週末,對於還沒有開學的學生來說,可以每天都是週末,但藤悅卻是個例外。之前因爲一直在餐廳打工,聖誕節之後緊接着元旦與春節,對於餐飲業來說,是旺季中的旺季,很少有休息的日子。就算有,藤悅還得複習各門功課,準備最後一個學期之後的分級分科考試。
這對於她來說,十分重要,特別是舞蹈,那是媽媽多年來的夢想。記得當年離開日本的時候,曾經在媽媽面前發下誓言,一定要成爲委大的舞者。然而到了中國才知道,這博大精深文明下產生的舞蹈,有着她特有的魅力與精髓,想要短時間領悟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況還有別的功課要學習,這其中的壓力,只自己才知道。
或許還真應該感謝這倒黴的生活,讓自己丟了工作,還痛快地發泄了一把,從來靜下心來,安心地睡個好覺。學長不會出現了,她知道這已是事實,已然心如止水。好想賴牀到中午,不想起來,不想吃飯,可是這計劃卻在天亮之後徹底破產了。
也不知是哪個討厭鬼,一大早便乒乒乓乓地搬家。最初自己選擇這頂樓的屋子,就是因爲這兒的安靜。對面的那間屋子,自從學姐畢業後,已經空置了許久,眼下就要開學了,雖然知道學校一定會重新安排來住,可是沒想到來得這麼急。
對面似乎沒完沒了了,根本不顧及隔壁鄰居的感受。聲音大如雷鳴,想必整幢樓的人,應該都被吵醒了。就不能再晚上一兩個小時嗎?藤悅暗想,擼起被子矇住了頭,卻還沒能堅持三分鐘,已經被悶得不行了。生氣地翻身起來,這日子還讓人過不?
穿着睡衣便奔到了門口,趴在貓眼上向外悄悄觀望。到底是那個討厭的傢伙,這麼早就搬家,是腦袋瓜子進水了嗎?
只見對面屋子裡,一夥男人正忙碌着,將原本學校爲學生而準備的東西,全部給“請”出了房間,亂七八糟地堆放在了走廊上,依稀可見屋子裡的傢俱已經煥然一新。
應該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吧?藤悅暗暗驚歎,這排場,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不過這樣的人,就算學生公寓再緊張,也不應該到這頂樓來自找罪受吧?什麼時候豪華公寓緊張過了?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從門縫中飄了進來。那粗大的嗓門,藤悅怎麼都不會忘記。那是學校的水電工老黃,之前自己一直都在求他來修樓頂的那道破門,可是他卻總是推脫,整整一個冬天,那門就這樣虛掩着,灌進樓道的冷風,沒讓自己少吃苦頭。然而今天他卻來了,身邊似乎還有別人,只是距離太遠,聽不清也看不到而已。
近了,又近了些!藤悅爲之驚駭,那男人竟然是昨天那個多管閒事的傢伙?怎麼他又到這兒來了呢?還和老黃在一起,從樓梯通道下來,想必通往天台的門已經被鎖上了吧?可憐的自己,想家也有錯嗎?看那傢伙臉上的笑容,真是越看越討厭。
多管閒事的混蛋,吃了自己豆腐不說,現在又跑到這兒來與自己作對,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得罪了他,更不明白爲什麼倒黴的事情全讓自己碰上!
然而這些都還不算,接下來的事情更讓藤悅差點暈倒——那傢伙竟然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對面的公寓?難道他就是自己新搬來的鄰居嗎?
徹底無語了,離開了門邊,頹廢地癱倒了沙發裡。上天哪!你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女生公寓呀!學校領導也不至於這麼糊塗吧?雖然公寓緊張,可是也不至於要把一個男生安排到自己的對門兒吧!?更何況還是個超級愛管閒事的傢伙,自己以後還怎麼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