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嘰……
喵……喵……
妮兒聽見了抓心撓肺的貓叫聲,聲音中透露出憤怒和不甘
定睛一看,一直瘦了吧唧的沒幾兩肉的灰老鼠,大搖大擺,就差擡頭挺胸了,在廚房的空地上走來走去。
而老貓前爪騰空而起,嚎叫着,卻無法飛撲,爲什麼,老貓被綁着呢!最終無奈地放下前爪,來回的走,嘴角一咧,呲出一口白牙,深深地看着眼前張狂的耗子。
貓爪在地上劃拉着,黃土地上勾出深深的‘溝壑’,俯下身子,騰空一躍,看老子這次逮住你,一定把你拆解入腹。
孃的老子都快幾個月沒有嚐到肉味兒了,雖然瘦了點兒,可好歹比俺胖點兒,沒人綁着這死耗子好賴也能偷點兒食物,對俺老貓來說怎麼說那也是肉啊!
再小眼前的耗子它也是肉,天天啃地瓜,老子都快變成地瓜了。
眼看着勝利在望,伸出的利爪尖鉤,就要抓住老鼠時,直挺挺的從空中墜落,碰的一下掉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塵。
‘哈哈……’老鼠猖狂的笑的居然還在地上翻滾,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雖然暫時小命無憂,不過耗子也是深深的爲自己的處境擔憂哦!
都說,俺們耗子繁殖快,可這是個全民皆除鼠的時代,老鼠就是再能偷,再精明,再能躲、再能藏、也擋不住全民圍剿啊!
孃的是一條活路也不給啊!實在餓的受不了了,瞧瞧都餓的只剩一把骨頭了。才戰戰兢兢的鑽出老鼠洞,這美味**着它,這家今兒好吃的可真多啊!
正當夢想着房樑上的食物,吃進肚子的時候,房門口這隻老貓成了攔路虎了。
眼看着老貓飛撲過來,這條小命終於要交代這裡時,‘哈哈……’它看見了什麼,原來老貓被繩子綁着呢!
哈哈……老貓你也有今天,看着老貓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老鼠瞬間抖了起來,今兒可算是翻身老鼠把歌唱。
老鼠怕貓,那是謠傳,一隻小貓,有啥可怕,壯起鼠膽,把貓打翻,千年謊言,徹底推翻。
老鼠擼起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今兒一定要做天下第一打貓的老鼠。
老貓看着如此囂張的耗子一時火冒三丈,的確忘了脖子上的套着的繩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修復被傷到的自尊。
這看不到,吃不到,確實太傷自尊了。
嘖嘖……妮兒搖頭苦笑,看她現在都無聊的,都夢見貓爪老鼠了。
不過至少貓比她幸福,能‘自由’的行走,能看見,還能吃到肉。
就在妮兒決定幫幫這隻可憐的老貓時,就看見躺在地上裝死的老貓,屁股一掉,兩隻後抓子一伸,身體舒展,動作漂亮,死死的摁住了耗子。
拖着耗子拖到了自己的行動範圍內。
妮兒瞠目結舌的看着這一幕,丫的,這樣也行,後抓,加上身長,剛好抓了老鼠。
佩服!牛!妮兒豎起了大拇指。
老貓的前爪死死的摁住耗子,淚流滿面,老子特麼的爲了吃個肉容易嗎?
真是沒有辦法,想辦法,沒有條件,創造條件。
“桀桀……”死耗子,叫你猖狂,叫啊!你怎麼不叫了;跑啊!你怎麼不跑了,還把貓打翻……
你特麼的腦子有病,忘記吃藥了吧!
然後貓兒開始了千百年百玩不厭的遊戲,貓玩兒老鼠,鬆開,耗子跑兩步,啪……被摁住,銜回來。
再放,啪……又被摁住,再銜回來。
前爪抓着耗子在地上打滾,玩兒的是不亦樂乎,玩兒的耗子心裡徹底崩潰,再也不敢跑了,玩兒的耗子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再也沒有力氣動了。
抱着耗子呼呼大睡,妮兒就納悶了怎麼不吃啊!費勁力氣抓來的耗子,怎麼不吃啊!
這夢都跟別人不一樣。
一場貓鼠大戰,以貓兒的完勝落幕,妮兒視線出了四合院,擴大了視野,俯瞰整個村落,俯瞰?果然是在夢裡。
村落是沿山而建的,山上的溪流一年四季都不斷,匯入山腳下幾裡外的大湖中。
沿着鋪滿青石的小路蜿蜒而行,一座座古老的石頭房屋、院落次第進入眼簾。古樸沉靜的宅院,全都依山勢高低而建,青石與木材結合,院和院相連,戶與戶相通,結構巧妙,錯落有致,可謂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景。
整個村落既像棋盤,又似迷宮,妮兒的視線迂迴在村中,在石牆木樓中穿梭,彷佛時光倒流,回到那個久遠的年代。腳下青石鋪就的小路,已經被歲月的腳步磨得光滑圓潤,村中的巷道隨石屋而走,石屋因地勢而高低起伏,巷道便也高高低低,蜿蜒曲折。巷道有長有短,有曲有直,但都是鵝卵石鋪面,路面已被踩得圓潤光滑。連接高差的石階由未經雕琢的青石依次疊加而成,自然粗獷。
這個村在不小啊!土妮兒粗略算來有七、八百戶人家,不過可真落後,比縣裡還慘,好像連電燈都沒有,就別提家用電器了。
不過人口也真多,也是都像大娘、三大娘家這麼能生的話,這人口可少不了。
由於是依山而建,越是往村子裡,地勢就越高,地面都是用長條青石鋪就的,整個村子給人一種十分古樸的感覺,像是走在千年古鎮中一般。
石屋從一間到一排,從一排到一片,有祠堂,有學校的規模整齊的村落。村邊地頭,屋前屋後,紋理細密的青石隨處可見:石凳,石桌,石橋,石井,石巷,石屋等等。
巷道彎彎曲曲的,銀輝總是把石屋高大而沉重的陰影投在三米多寬的石巷裡,彷彿是把上幾個世紀的時間都凝固在了這古老而沉默的山村石屋羣中。因此,即使是在銀輝下,成羣的青灰色的石屋也給人凝重、蒼涼的感覺,那感覺來自石屋本身的質感,來自山村遠離塵囂的古樸,也來村民一般堅韌的生命力。
村口的老槐樹,在妮兒的眼中,估計已有千年歷史。依然枝繁葉茂向上生長,守望在村口,見證着千年歲月的滄桑變遷。
老槐樹下吊着一口鐘,其實就是一個圓柱形的鐵棒。下面是一個平整寬敞的打麥場,一盤青石磨,散發着光滑的色澤。
天剛矇矇亮,妮兒在村口回望山村,青瓦石牆隨着縱橫交錯的穿村巷道和石階而高低起伏,幾聲犬吠,幾聲雞鳴,幾縷炊煙,一派原始淳樸的山鄉風貌令人心馳神往。
雜樹光禿、翠竹叢生、莊稼地和遠處梯田環繞的山村就像一位青筋畢露的老人,而森然壁立的石屋建築羣就像老人裸露的筋骨,透着一股滄桑、一股撼人心魄的力量。
山間的村莊十分的安溢,清晨山間下起了一層薄霧,籠罩在村子的小路上,看着各家升起的炊煙,聽着雞鳴狗吠,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好累!妮兒不捨的合上了‘雙眼’,耳邊聽得幾聲雞鳴!這一派田園風光,只是她怎麼會做這個夢啊!實在太真實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她沒有去過類似的地方啊!
“奶奶,娘,咱家大花抓着耗子了。”姚修遠蹲在地上說道。
“貓抓着老鼠有什麼好稀奇的。”大娘笑道,“那就是大花的活兒,養貓不就是抓耗子的。”她看着修遠,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可是大花沒吃耗子,它抱着耗子睡覺呢!”姚修遠驚奇地喊道。
就他這一嗓子硬生生把妮兒驚得片刻清明。
“娘,你看看,耗子被咱家大花玩兒的真是慘不忍睹啊!”姚修遠指着那個耗子道,“不過這耗子可真是瘦不拉幾的。”
“奶奶,你說這大花不吃耗子是不是知道這耗子吃了耗子藥了。”姚修遠猜測道。“這麼聰明。”
“小傻瓜,你忘了咱們村不許下耗子藥的,怕孩子誤食,也怕毒死其他動物……”姚奶奶笑道。
“那大花爲啥不吃啊!”姚修遠納悶道。
“等着這個呢!”姚博遠拿着一個破碗出來,呼啦一下倒在老貓身旁。
老貓一聞見雞骨頭的味道,騰的一下躍而起,銜住了雞骨頭,嗷嗷……帶着響吃着雞骨頭。
嗚嗚……老貓是淚流滿面啊!爲了吃到雞骨頭,它忍着沒吃老鼠,爲了一口吃的,它容易嗎?不但和老鼠鬥,還要和人類耍心眼兒。
好吃……好吃……唔太激動了,雖然雞骨頭沒有一點兒肉,啃得賊乾淨,但終於換了換口味,磨牙也成。
臥槽!這樣也行,難怪那隻老貓逮着耗子不吃,原來是等着表揚呢!
可這到底是在妮兒的夢中,還是真實的,來不及細想,她已經陷入了黑暗之中。
“快點兒吃,開始了,開始了。”姚博遠站在堂屋的門口催促道。
“行了,你先去佔位置,我和你爹,一會兒就到。”大娘使勁兒的扒拉碗裡的棒子麪粥。
“夏穗、秋粟,家裡就交給你們了。”大娘放下碗筷,起身進了自己的東廂。
“爹,娘,我們去祠堂了。”姚長山下了炕,提着鞋,單腳一蹦一蹦地說道。
走到門邊還不忘拿着編了一半的竹籃子。
“認真學啊!”姚爺爺不忘高聲喊道。
“知道了。”姚長山站在院子裡回道。
“博遠他娘,你拿針線笸籮幹啥子啊!”姚長山看着自家媳婦兒道,“咱是去學習的,又不是去做針線的。”說着把她手中的針線笸籮遞給了大兒子,“博遠,拿到屋裡去。”
大娘嗔道,“還說我呢,你不也拿着竹編去啊!”一副咱倆半斤八兩,誰也比別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