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來了。”鍾小貓遠遠地看見他們,放下手中的木桶急匆匆的打開豬場的大門。
“你們豬司令在不。”姚長海遠遠地就喊道。
“找豬司令的,進來吧!”鍾小貓跑着迎了上去道,“妮兒怎麼也來了,這裡味道不好聞。”
“養了這麼多豬,味道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大,還可以忍受啦!”姚長海揉揉鼻子道。
“豬司令,正在清理豬舍。”鍾小貓領着他們進來,“楊叔,這位是豬司令的小叔,麻煩你領着去找咱們的司令。”
“海叔,這位是楊班子。”鍾小貓簡單地介紹一下,“我先離開一會兒。”說着人就跑了。
弄得劉姥爺他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楊同志麻煩你了。”姚長海說道。
楊班子呆愣愣地望着姚長海,姚長海看看劉姥爺,這傢伙怎麼傻乎乎的,“楊同志?”姚長海輕輕推推他道。
“哦……”楊班子回過神兒來,“好久沒有聽到同志倆字了。”
“咱們走,請跟我來。”楊班子前面帶路道,難怪豬司令傻乎乎的,可見這家人都是厚道人。
“等一下,等一下。”鍾小貓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手裡拿着一紅黑方格子手帕,真是不容妮兒拒絕直接系在了臉上,矇住了眼睛以下,遮住了鼻子。
本來想拒絕的妮兒,聞到了清新的皂莢味道,手放在帕子上,又撤了回來。
Wшw •ttκǎ n •¢O
沒法子誰讓自己鼻子靈,即使豬場清理的再幹淨,這味道可消除不了。
“我說怎麼跑那麼快。原來是拿手帕了。”姚長海笑道,“真是想到周到。”
“走吧!”鍾小貓前面領路道,“你們來豬場有什麼事嗎?都這麼晚了。”
“是找你們有事。不過等見到博遠再說。”劉姥爺看着已成規模的豬場道,豬圈的大肥豬個個白白胖胖的。“這豬養的不錯,夠肥的!”
“這都是司令的功勞,我這可不是恭維。”鍾小貓由衷的說道,姚博遠在豬場花費了很大的心思。
連他們這些壞分子都佩服,自配不如。
妮兒打開天眼看了一下豬場的養殖區有,近三千多平方,真是夠大的,豬哼哼聲不絕於耳。
豬場地勢南高北低。向陽避風,地勢高燥、通風良好、也靠近水源,排水也修整完善,還專門在下風處,挖了一個大糞坑專門漚糞用的。
這裡遠離農場,輕微的噪音和臭氣也不會影響其他人。
豬舍是磚木結構,堅固耐用,寬敞明亮,通風良好,能有效的排出潮溼污濁的空氣。水槽、食槽清潔、乾淨。
豬圈的地面是土坯磚鋪就的,沒有自來水,也沒法子用水沖洗。所以上面鋪這秸稈或者茅草。
妮兒他們進來時,姚博遠領着大家拿着大木叉子正在清理茅草,上面黏糊糊、溼噠噠的豬糞尿。
咦……妮兒心裡哀嚎,這一回來的真是沾光了。
姚博遠全服武裝,穿着木頭鞋子,臉上蒙着毛巾,待看清來人後,“太姥爺,小叔你們怎麼來了。”把手裡的大木叉子交給別人。出了豬圈,對着裡面的人道。“這是最後一車了,把這一車倒在漚糞池裡。在蓋上竹排,給豬舍裡面都鋪上乾淨的茅草和秸稈。”
“放心吧!司令,這點兒小事我們還做的了。”豬圈裡正在忙碌的其他人擺手道,“你忙吧!”
姚博遠徑直走了過來,“太姥爺,咱們出去說,這裡味道不好。”
一行人出了豬圈站在高處,呼……才吐出一口濁氣,姚博遠摘帶臉上的毛巾,站在下風處,“太姥爺,小叔你們來肯定有事,啥事,說吧!”
劉姥爺也很乾脆,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我記得你們這是不是有機械工程方面的人。”
“有,孫老就是,您找他有什麼事。”鍾小貓好奇地問道,那老頭兒和他們挨不上邊兒吧!
“找他做些東西,玉米脫粒機。”姚長海接着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先問問看。”
“那走,咱們去問問。”姚博遠一聽就前面帶路,離大家遠遠的,這身上的味兒可真不敢恭維。
“這咱們村的玉米大豐收,脫粒可是犯難了。這不就想着做些工具,幫助脫粒,能快點兒完成,也讓老人和孩子輕鬆點兒。”姚長海邊走邊說道。
“這要真能造出來可真是好東西,惠及不少人呢!”姚博遠自然也明白這東西的好處。
四個人在豬場的伙房找到了孫老,這裡專門給豬煮食的,旁邊就是存放飼料的倉庫,上了年紀老人都在這裡。
孫老正坐在小板凳上用棒槌粉碎玉米芯,摻人日糧中餵豬。
“孫老!”姚博遠叫道。
正在捶打玉米芯的老人直起了身子,一看見來人笑道,“小姚來了,有什麼事嗎?”
鍾小貓從倉庫裡拿出小板凳,四個人落座。
姚博遠介紹了一下雙方,彼此寒暄過後,姚長海也不廢話,“我們知道孫老師機械方面的專家,想請您做一個玉米脫粒機。”
“姚灣村不通電?”孫老皺着眉頭說道。
姚長海一聽這話音就是有戲,“這麼說孫老能做了。”
孫老姓孫名國強五十多歲,頭髮灰白,帶着一副黑框瘸了腿,用白色膠布粘着的近視眼鏡,褲腿上濺都是玉米渣子,一下子把氣質從老學究給拉到了老農民,一點兒也沒有違和感。
孫國強點點頭,這個對他來說簡單,再複雜的工藝只要有工具他都能做,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沒想到淪落至此啊!
劉姥爺什麼人,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啥呢,有着知識分子特有的清高。禁不住開導道,“學以致用,東西雖小。卻是革命羣衆所需,你學的不就是服務羣衆的。難道只有高端的才行。”
姚長海聞絃歌知雅意,“我先在這兒謝謝您了。”
“謝啥子,看着司令的份上,我也會做的。”孫國強擺手笑道,心中的鬱結之氣散了不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輕撫了下黑框眼鏡,眼神中透出一絲亮光。
“手搖的可以嗎?”姚長海接着說道,“沒有鐵。做木頭的也可以。”
“用木頭做還可以,就怕不經用。”孫國強食指輕輕擦過下巴直接跳到了技術層面。“這脫粒機不能傷胚芽、不能斷玉米芯,還要老人小孩都能操作,脫粒還要乾淨。”他接着說道,“這涉及到槓桿力學原理,力學原理……”
琢磨當中,就拿着玉米芯在黃土地上畫了起來,搖把、搖臂、輪轂、主動軸,變速軸、脫粒輪軸……
說話當中地上就畫了一個脫粒機的草圖,緊接着畫下來平面示意圖。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
“怎麼了有什麼難題嗎?”姚長海看着他輕蹙地眉頭,不由得心裡一緊道。
“就是木頭太輕了,固定是個問題。加上固定板,就太笨重了。”孫國強跟陷入魔障似的嘴裡嘟嘟囔囔道。
就在大家冥思苦想之際,妮兒無理取鬧道,“爹,騎大馬。”
“乖,乖,等回去咱在騎大馬。”姚長海輕哄着妮兒道,抱歉地朝衆人笑了笑。
已經提醒的這麼明顯了,還沒有靈感嗎?難不成真要她畫下來。
“啊!有了。”孫國強高興地如個孩子似的。興沖沖地進到倉庫把長條板凳給拿了出來,坐在上面。興奮地朝他們介紹道,“把脫粒機固定在這裡。人坐上去,就解決了重量輕的問題。”
“這樣的話,這個脫粒機可以更輕便一些,不需要這麼繁瑣了。”說着在地上又重新畫起了設計圖。
孫國強說的起勁兒,可他們這些門外漢卻是聽的熱鬧,不過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解決了難題。那就表示脫粒機能造出來,都跟着笑了起來。
“那麼接下來就是木頭了,鐵樺樹是最爲合適的。它的樹幹堅硬程度,子彈打在這種木頭上,就象打在厚鋼板上一樣,紋絲不動,被稱爲比鋼鐵還有硬的樹。鐵樺樹的木堅硬,比橡樹硬三倍,比普通的鋼硬一倍,是世界上最硬的木材,人們把它用作金屬的代用品。蘇聯曾經用鐵樺樹製造滾球、軸承,用在快艇上。”孫國強說的大家心裡火熱,恨不得看到實物。
“這個絕對能用,只是脫粒機,又不是快艇。”姚長海樂呵呵地說道。
孫國強一盆冷水又把大家打回原形,“不過它一般長在東北,與朝鮮半島接壤的地方。”
言外之意咱這兒沒有。
“嗨,孫老你哄我們玩兒呢!”鍾小貓手撐着下巴,仔細琢磨他的話,突然眼前一亮道,“對了,鐵樺樹沒有,您剛纔不是提到橡木。”
“橡木湊合吧!”孫國強勉爲其難道,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要是有鐵樺樹就好了,心心念念這鐵樺樹。
“山毛櫸樹能用嗎?”劉姥爺問道。
“能用,橡木就屬於山毛櫸科。”孫國強眼前一亮道。
“那就好,我們去找木頭,博遠這事得麻煩你找場長說說了,實話實說。”劉姥爺直接安排道。
姚博遠點頭應道,“我現在就去。”
“只要你們能找來木頭,我就能做出來,我現在在完善一下圖紙。”孫國強一絲不苟地說道。
“那好木頭包在我身上了。”劉姥爺大包大攬道,“長海走,我們現在就回家。”
大家分頭行動,爭取早日做出來,減輕勞動強度,提高生產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