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雲開就覺得自己是個十分機智的人,這不,將計就計,避免了一場爺孫之戰。
蕭騰將雲開推開之後,雲開其實沒多大的事,只是朝一旁趔趄了幾下。
但是就在搖搖晃晃,要摔倒沒摔倒的時候,她靈光一現。
“嗵——”地一聲,就栽倒在地上。
由於是自己心裡有約莫,所以這摔倒在地上,也不是特別的疼。
但云開卻扯着嗓子喊了起來,喊着還指責蕭騰,說蕭騰混蛋將她推倒在地上。
被她這麼一折騰,蕭騰的怒氣就消了一大半,壓根就顧不上管蕭遠山了,將她從地上給扶起來。
“摔着哪兒了?讓我看看。”
“不讓你管!”雲開推了他一把,氣呼呼地黑着一張臉。
蕭騰着急,真怕她給摔出個三長兩短,畢竟剛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我剛纔不是故意的,到底摔倒哪兒了?你讓我看看,不行的話我叫醫生過來。”
“假惺惺!”
蕭騰,“……”
“蕭騰你就是個混蛋,我不讓你打你爺爺,你居然將我推倒在地上,幸好沒有磕到頭,要是磕到頭再給磕出個腦震盪,我要是變成了白癡蕭寒不要我,我就把你打成跟我一樣的白癡!”
蕭騰看她這樣兒,也沒什麼事,就哼了一聲,嘟囔道:“我還以爲你要說蕭寒不要你,你賴我一輩子呢,要真是那樣,我乾脆直接把你打成白癡算了,現在就打,這樣你就可以一輩子都是我的了。”
說完,還真的就揚起了手,朝着雲開的腦袋上呼過去。
雲開一愣,本能地就閉上了眼睛。
最後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但腦袋卻被揉得一陣暈。
“你剛纔故意的吧,雲開!”
雲開睜開眼睛,被揭穿了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好意思,撇了下嘴,下巴一擡,一臉的傲嬌。
“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滴?我就是不想讓你跟你爺爺打架怎麼滴?你可以什麼不在乎但我要爲我兒子考慮,這若是傳出去了,我兒子的爹動手打他爺爺,你讓外人怎麼看我兒子?”
蕭騰輕笑了一下,關心他就直說,還這麼拐彎抹角的扯到卓恩的身上,真是夠了!
不多倒也沒再說什麼,冷冷地衝着蕭遠山嚷道:“你這二女兒要不要認回來?要的話,我現在把人留下,不要的話,我就直接找人做了,省得日後麻煩。”
雲開一聽這個直接做了,渾身猛地一顫,想到的是電視上的殺人情節。
一瞬間,她不由得後背寒意橫生。
“蕭騰,殺人是犯法的!更何況那還是個孩子,你不能這麼沒人性!”
蕭騰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這事兒跟你沒關!”
雲開一聽這話,脖子一梗,毫不畏懼地跟他對視,“我就是不閉嘴,怎麼滴!”
“蕭騰我告訴你,你如果敢殺人,你以後就甭想再碰卓恩一下,我也不會把我兒子給你!”
“你——”蕭騰氣得臉都黑成了焦炭。
“哼!”雲開將下巴擡得更高。
兩人就這麼對峙着,誰也不相讓。
大概過了兩分鐘,蕭遠山放佛這纔回過神,看着蕭騰,眼神微微地眯了眯。
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蕭騰那會兒的話,從裡面提取出來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貝蓓,貝蓓的女兒,六歲,他,他的二女兒。
蕭遠山明白過來,看着蕭騰問:“你的意思是貝蓓六歲的女兒,跟我有關?”
蕭騰冷笑着反問:“難不成還跟我有關?”
蕭遠山也是驕傲的人,只是人年紀大了,斂起了很多鋒芒。
誰沒有年輕過?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猖狂過?
他只不過是不想跟自己的孫子去計較,所以這麼多年,在這個兔崽子的眼裡,他就是個窩囊廢!
“蕭騰,你有話就好好說!別給我陰陽怪氣的!”
雲開欠抽地也跟着附和,“就是,少陰陽怪氣,好好說話。”
蕭騰一個眼神掃過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人說話,你少插嘴!”
雲開,“……”
大人?
她是小孩?
雲開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不過也只是轉瞬,她笑米米地看着蕭騰,柔柔地叫了聲,“大伯,您老說的對,晚輩不插嘴。”
這下輪到蕭騰臉黑了,可硬是嘴巴動着說不出話,畢竟剛剛的話是自己先說的。
哼了一聲,不再搭理雲開,蕭騰繼續看着蕭遠山。
蕭遠山沒給他好臉色,問道:“貝蓓的女兒什麼時候變成我的女兒了?你把這話給我說清楚,貝蓓當年可是蕭寒的女……”
後面的兩個字沒說出來,蕭遠山的眼睛去看向了雲開,心裡暗叫不好。
自己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好了,保不齊,一會兒雲開又去跟蕭寒鬧別捏。
倆大人鬧彆扭就算了,可別把他重孫子給帶走。
那倆孩子可是蕭家的命根子喲!
蕭遠山有些尷尬地清了下嗓子,再次對蕭騰說:“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貝蓓的那個女兒,到底是誰的?”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
“我承認什麼?”
“蕭遠山——”
“我是你爺爺!從小到大你養父母就是這麼教育你尊重長輩的嗎?”
蕭騰眉梢一挑,一臉的挑釁,“對呀,就是這樣!”
“大逆不道!”蕭遠山瞪了他一眼,語氣放緩了一些,他不想跟他吵架,這些年爺孫之間沒少吵架,他已經吵累了,真害怕會一直吵到他死。
“我跟貝蓓那個女人連一次正式的見面都沒有,你說她的女兒是我的,真是可笑!在你心裡,我蕭遠山就是那樣一個人嗎?”
蕭騰嗤笑,“你還是人嗎?自己的兒媳婦你都睡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談論你到底是不是人這個問題?”
等等!
雲開這才反應過來,那會兒兩人提到什麼二女兒,兒媳婦,孫子的緋聞女友,她也沒在意,這會兒蕭騰又這麼一說,怎麼覺得怪怪的?
既然貝蓓的女兒是二女兒,那大女兒是誰?
兒媳婦?
蕭遠山就一個兒子,就是蕭寒和蕭騰的生父,那麼兒媳婦就是蕭寒和蕭騰的生母。
蕭遠山跟蕭寒和蕭騰的生母……蕭悅?!
不是吧?
蕭悅是蕭遠山的女兒?
那豈不是說,蕭悅還是蕭寒和蕭騰的姑姑?
啊,不對不對,他們又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老天,這關係也太複雜了吧!
雲開簡直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這也太勁爆了吧!
絕對的爆炸性的新聞!
雲開的眼睛一直盯着蕭遠山看着,那眼神裡,有太多的情緒在翻滾。
蕭遠山原本是沒有看她的,但卻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就扭了下頭。
然後,蕭遠山就看到了雲開那讓人覺得羞愧又難看的目光,他一下子就漲紅了一張老臉。
他明白雲開這眼神的意思,在自己的兩個孫子面前,他可以無所謂,因爲他自己知道自己坦坦蕩蕩的,他沒有做過有悖倫理和道德的事情。
可是在這個是他孫媳婦的女人面前,他卻覺得十分的羞恥。
畢竟,蕭悅真真實實是他的女兒,這是無法否認的。
蕭遠山想,自己該爲自己澄清一下了,雖然事情的真相未必就是他們想要聽到的,可他不想讓孫子孫媳婦戴着有色眼鏡來看他。
因爲他們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老色鬼!
他蕭遠山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爲了那個女人他不惜跟雲家那個老頭兒大幹了一場,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他卻從來沒有後悔過。
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他的太太,他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人這輩子,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爲愛瘋狂過?
別以爲這些只是現在年輕人的專利,別忘了,他也曾年輕過。
那個時候的蕭遠山,一點也不比如今的蕭寒或者蕭騰理智到哪兒去。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是個老色鬼?”蕭遠山自嘲地笑了下。
蕭騰撇撇嘴,反問:“你難道不是?”
蕭遠山破天荒沒跟他生氣,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嘆了口氣,看着蕭騰說:“悅悅是我女兒沒錯,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當年蕭寒突然失蹤,蕭家本來就這一根獨苗,那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你當年還活着,所以你父母商量着再要個孩子,可是卻一直懷不上,去醫院一檢查是你父親的問題,他之前出過一次意外,導致了不育。”
“兒子生死不知,丈夫又不能生育,你可以想一想你母親當時的心情,還有你父親,他們短短的一個月,瘦得都不像個樣,後來你父親來找我,說讓我再娶個太太,畢竟你奶奶已經去世多年,我一直都一個人,但我沒有同意,我這輩子只要你奶奶一個女人,我答應過她的,這輩子我只娶一個太太,那就是你奶奶。”
“你父親沒有說通我就回去了,過了兩天他又過來,說他跟你母親商量好了,想要代孕。我心想,代孕也好,雖然不是你父親的,但是你母親的,只要我們不說,沒人知道,將來這孩子就是蕭家的孩子。”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父親和你母親的意思是,一定要生一個真正屬於蕭家的孩子,他們怕我不同意,騙我去醫院做體檢,然後取走了我的種子,然後做了試管嬰兒。”
“一直到悅悅出生,我都不知道她是我跟你母親的孩子,直到你父母意外出事,在醫院裡,你父親臨終前告訴了我這件事,我才知道原來悅悅是我的女兒。”
“事情就是這樣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事實,我這輩子除了你奶奶,沒有第二個女人,也從來沒有跟除了你奶奶之外的任何女人有過曖昧和緋聞。我一直覺得,如果愛一個人,就應該是全心全意的,既然愛她,就不應該給任何對你有心思的人任何靠近你的機會,因爲這是對你和她愛情的褻瀆。”
“我承認,在蕭寒娶妻的問題上,我確實做過很多幹涉,一開始是因爲報恩,我想讓蕭寒跟救過你奶奶命的那個人的孫女在一起,後來是事情超出了我的控制,但是我卻一直都反對蕭寒跟雲開在一起,這個原因我想雲開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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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騰扭臉看向雲開,雲開回看了他,沒出聲。
蕭遠山頓了一下,一下子說了這麼多,有些口乾。
雲開很有眼色地接了杯水遞給他。
聽了這些自己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後,雲開覺得,蕭遠山這老頭兒,其實也沒那麼討厭。
相反,她甚至還覺得這老頭兒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還有些高大!
她很贊成他說的其中的幾句話,“我一直覺得,如果愛一個人,就應該是全心全意的,既然愛她,就不應該給任何對你有心思的人任何靠近你的機會,因爲這是對你和她愛情的褻瀆。”
蕭遠山接過水杯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然後繼續說道:“不過事到如今,再阻止也沒有辦法,我也老了,管不住你們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會再幹涉,但是蕭騰,今天你得把貝蓓女兒的事情跟我說清楚,你如此污衊我,既是對我的不尊重,也是對你母親和父親的不尊重,悅悅的事情是逼不得已纔會那麼做的,但是我,你父親,你母親,我們誰都沒有違背倫理道德!”
蕭騰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雖然只是蕭遠山的片面之詞,他的親生父母也早已歸西,死無對證,但他還是相信了這些話。
他不得不承認,聽完這些話後,他的心裡對這個老頭兒的印象有了改觀。
甚至他覺得,悅悅的存在也沒那麼彆扭了。
既然貝蓓的女兒不是蕭遠山的,那會是誰的?
他對貝蓓那女人威逼利誘都用上了,那女人就是一口咬定是蕭寒的,甚至還說讓他去做親子鑑定。
他沒敢輕易去做親子鑑定,因爲他怕如果真的是,那麼別說蕭寒跟他拼命,雲開都會弄死他。
所以他也是想當然的認爲貝蓓的女兒是蕭遠山的,想從蕭遠山這裡詐一下,興許還真能夠詐出來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可是,這非他本意啊!
是呀,貝蓓的女兒是誰的?
雲開看着蕭騰,跟着蕭遠山繼續攙和,“對,貝蓓的女兒到底是誰的?”
蕭騰看她一眼,一臉的雲淡風輕,放佛這事兒跟自己沒關似的。
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裡摸出一支菸,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雲開現在對煙已經到了一種深惡痛絕,見了就要碎屍萬段的地步,“蕭騰,你又抽菸是不是?”
蕭騰沒說話,擡頭看她,眼神略帶挑釁。
果然,雲開怒氣衝衝地走上前,一把奪了他手裡的煙,扔在地上使勁地踩了幾腳,然後又十分粗魯地從他的褲兜裡摸出煙盒,將裡面的煙一股腦全倒在地上,用腳給碾碎。
“我讓你抽!抽吧!我告訴你蕭騰,你以後再敢給我抽一口煙你給我等着!”
蕭遠山看着雲開,眼神有些複雜。
蕭騰一動不動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平靜地注視着雲開,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氣,甚至在她說出這些霸道的話的時候,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這是在關心我?”
雲開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將手裡的煙盒本打算摔他臉上,卻忽然被上面的那顆大鑽石給閃了下眼睛,手一頓,扭頭看向煙盒。
好嘛,一個破煙盒都鑲一顆這麼大的黑鑽石,太奢侈了!
絕對不能給他,鑽石她要摳下來,賣了錢存起來,將來給他兒子娶媳婦用。
雲開對着蕭騰哼了一聲,“少自作多情!我只是害怕蕭寒聞到二手菸而已!我警告你,如果敢讓我知道你敢抽菸還有喝酒,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說完,將煙盒揣進自己的衣兜裡,轉身,回到剛剛的位置。
蕭寒抿着嘴笑,這也算是關心他吧?
深吸一口氣,蕭騰感覺,這不抽菸其實也沒那麼難受。
不抽了,以後連聞都不聞了。
雲開回到位置後,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又看了看上面的黑鑽,她覺得還是做成一個吊墜比較好,黑色的鑽石比較罕見,賣了怪可惜。
蕭騰嘴角噙着笑意,看她這樣子真是越看越歡喜,越看越喜歡,問她,“喜歡上面的黑鑽石?我那兒還有幾顆,都送給你?”
雲開卻一臉的驕傲,“不稀罕,我想要讓蕭寒給我買!”嘴裡說着,卻寶貝似的將煙盒重新揣進衣兜裡,還用手拍了拍。
擡頭衝着蕭騰極不耐煩地問道:“你墨跡什麼,我問你話呢,貝蓓的女兒到底是誰的?你可是答應我的,過幾天給我結果,不讓我查,這都幾個幾天了你說說?要是讓我查,早都查出來了!”
蕭騰的嘴角抽了幾抽,他是爲她和蕭寒好才一直沒有真正去查的好不好?
要不然……
天知道這會兒哭的是誰呢!
想了想,蕭騰說:“既然不是他的,不是我的,那就只能是蕭寒的。”
雲開一聽,頓時炸開了毛,“你胡說八道!那孩子怎麼可能是蕭寒的,絕對不可能!”
“你就那麼肯定?”蕭騰盯着她,大有咄咄逼人的架勢。
雲開衝着他脖子一伸,“我相信蕭寒!”
蕭騰嗤笑一聲,臉上滿是諷刺,“我更相信科學。”
雲開急了,站起來,一雙眼登時就紅了起來,眼眶裡眼淚一圈圈地打着轉兒,看得人心疼死了。
她瞅着蕭騰,聲音裡帶着些哭意,卻警告的意味十足,“蕭騰你什麼意思?你別胡說八道!”
蕭騰看她快被嚇哭了,自己也心疼,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也因此,雲開到現在都不知道貝蓓的女兒到底是誰的。
雖然那日她那麼斬釘截鐵地說她相信蕭寒,可是女人,到底都是敏感的。
這會兒雲開問蕭寒,貝蓓的女兒是誰的,蕭寒反應強烈地說不是他的,甚至還發誓。
雲開毫無條件地相信他,可相信歸相信,她還是很想知道貝蓓的女兒到底是誰的?
這個問題困擾她好久了,再不得到答案,她覺得自己會被逼瘋。
思來想去,雲開決定最後一次再問問蕭寒。
她掏出手機,找出貝蓓女兒的照片,拿給蕭寒看,“喏,你看看,跟你長得像不像?”
蕭寒伸頭看去,認真地看了看,然後一本正經地說:“確實挺像的。”
雲開開始循循善誘,“你說會不會是貝蓓趁你睡着或者喝醉或者什麼你不在意的時候偷了你的種子?畢竟一切皆有可能,要不你跟這個小女孩……去做個親子鑑定?”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