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三人離開了潮玩店,來到了美食廣場,找到一處座位。

“陳牧晚這就是你給我說的‘上午的事’!”沈明溪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站在陳牧晚身邊的清水千春。

“是啊。”陳牧晚點了點頭,解釋道:她昨天說想在平原市逛逛,但是沒有熟人所以就找我來的。”

“沒錯,正如陳牧晚所說的,是我主動找他的。”清水千春往陳牧晚的座位湊近緊緊,和陳牧晚肩並肩緊緊的坐在一起,她像是在用行向對面的沈明溪宣示着什麼。

“陳牧晚他還說要請我吃什麼……那個什麼炸串啊?”清水千春一時有點記不清楚陳牧晚要請她吃什麼了。

陳牧晚看着她這個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她

提醒道:“是DL炸串。我都說了好幾遍了你怎麼還是沒有記住啊?”

“對沒錯。是DL炸串!”清水千春在得到陳牧晚的提醒高興的像是孩子一樣,一把摟住了他的胳膊,看着陳牧晚的臉笑着說道:“抱歉,下次不會了。”

沈明溪灼熱的目光投向陳牧晚。陳牧晚被沈明溪的眼神嚇的後背直冒冷汗。

“你這是幹什麼啊!他連忙掙脫出她的束縛,把她從自己的身邊使勁推開

清水千春被推到距離他將近十釐米的地方。

“略……”她很是不服氣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吐了一下舌頭。

接着她又像是在炫耀一般,故意把剛纔陳牧晚在娃娃機給她抓到的娃娃抱着胸前,她茶言茶語道:“陳牧晚他還幫我抓了娃娃,他真的對我很好!”

“陳牧晚!”沈明溪再也忍受不了拳頭緊緊握着。她咬牙問道,“真的是這樣?”眼中跳躍的火花,表明她的怒氣已經到頂。陳牧晚直男一個根本沒有明白髮生什麼,清水千春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點了點頭表示事情就是如同清水千春所說的那樣。

“你!你!我身爲你的班主任我要好好的教育你一下!”沈明溪被氣到不行,她剛要擡手狠狠教訓一下陳牧晚。但是一想到自己和他的關係除了老師就是租客和他在生活上沒有再多的關係。

看着面前這個抱頭大喊“我幹什麼了?”的少年。她放下了手。

是啊,自己只是他的老師。在私下裡自己什麼都不是,更沒有資格去規定他的行爲,要求他必須怎麼做。

自己和他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

一想到這她不禁有一點沮喪。

陳牧晚發現沈明溪的巴掌沒有降臨在自己腦瓜子上。他擡眼看去注意到了她情緒的變化,發現她有點沮喪。

“溪姐你哪裡不舒服?”陳牧晚開口問道。

她看着陳牧晚關心的神情,不禁笑了一下。她長舒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一些。

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世界。我們兩個這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只可並立不可相交。

罷了……

沈明溪開口了:“一直都是你請客,怪不好意思的。所以這次你想吃什麼我都請你。”接着她看向坐在一旁的清水,“當然也包括你。”

“好啊!”陳牧晚再次確認道:“確定吧?溪姐。”

沈明溪笑道:“當然了。想吃什麼,吃多少都可以。”

陳牧晚很是激動,“溪姐那你可是要破費了。那先去超市看看?”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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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超市和美食廣場逛了半天,買了一大堆零食和特色小吃。

陳牧晚沒有點其他,他只是點了一份肥牛水晶粉。因爲買的人數過多,一時間做不過來。在付完錢後,店員遞都會給顧客一個呼叫牌。顧客可以去其他逛,等到點的食物做好,呼叫牌會提醒顧客去取餐。這樣既不會浪費顧客的時間,又不會因爲排隊從而耽誤其他的顧客。

等到三人再一次回到美食廣場,此時的沒事廣場已經座無虛席。三人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對情侶吃完飯後,坐到了位置上。在清潔人員打掃好桌面衛生後,陳牧晚從袋子裡拿出在超市買好的零食飲料、韓式炸雞年糕和水果拼盤以及期待已久的DL炸串。他把所以東西擺放在兩位女生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來嚐嚐網紅爆款。”

清水千春帶上一次手套拿起一串炸牛排,她咬了一小口,兩眼立刻放光。她沉醉於這種美味,串炸的外酥裡嫩,炸串的外層焦皮包裹住了大量汁水。再搭配上DL的蜜汁醬料包,炸串吃起油而不膩。

清水千春邊吃邊比起大拇指,嘴裡喃喃說道:“おいしいえっと!(好吃!)日本的炸天婦羅和中國的炸串向比震實小巫見大巫。”

“滴滴滴滴……”就在這時陳牧晚的呼叫牌響了。他拿着牌子就去取餐了。

在陳牧晚走後,沈明溪擡起頭看向坐在對面清水千春,眼神之中帶着犀利“你喜歡陳牧晚是吧?”

清水千春放下了炸串,拿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紙,她以同樣的眼神看着沈明溪,“沒錯,我喜歡他。在去年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我相信除了他自己,只要是他的身邊人都看出來了。怎麼,你這是準備勸我嗎?”

沈明溪笑了一下,“爲什麼要勸你?我和他除了師生就是租客關係了。如果你是四中的學生,我是一定會阻止你的,可你不是。我完全沒有必要去過多的參與陳牧晚的私生活。”

“噢?”清水千春對沈明溪所說的一席話產生好奇,“你爲什麼要來勸我而不是勸他?你就不怕他會對我動心。”

沈明溪:“我不怕。”

“爲什麼?”

“因爲他就是一個不解風情,腦袋就是一個榆木腦袋的大直男!在他的腦袋中裝的只有二次元喜歡的東西。你根本就走不進他的心裡!”

清水千春反問道:“但是你覺得你可以嗎?覺得你能讓清空腦袋只裝得下你一個人嗎?雖然這種情況在日本也是違法的。”

“這……”沈明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她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這種問題,她居然會猶豫。

“我……”

“你們在聊什麼呢?”就在這時,陳牧晚端着一碗粉走了過來,“我在遠處都看見你們說的很激烈,在討論什麼呢?跟我也說說唄。”

清水千春掩飾道:“我們再聊日本校園生活和中國校園生活的區別和共同點。”然後朝沈明溪眨了眨眼提醒她附和剛纔自己說的話。

沈明溪看懂了清水千春的暗示,她趕緊點頭表示沒錯。

“我對日本校園生活也有許多問題,正好大家一起聊一下。”陳牧晚把碗放下,自然而然的坐在沈明溪旁邊的座位上,“千春,就是日漫中的校園生活和現在中的校園生活一摸一樣嗎?”

清水千春:“……”

就在三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的時候,一對情侶走近了陳牧晚的視野。他們衣服上都是水,女生的頭髮還滴着水滴。當他們走後過了幾秒就有一位保潔阿姨拿着拖把和抹布把被水滴弄溼的地板擦的乾乾淨淨。

“好像下雨了。”

沈明溪和清水千春一聽很是吃驚。沈明溪拿出手機打開天氣預報刷新了一下,天氣預報上顯示的是大雨。

陳牧晚問道:“我這有一把傘,千春你帶了嗎?”

清水千春搖了搖頭。

陳牧晚轉頭看向沈明溪。

沈明溪也搖了搖頭,“我是開車來的,但是因爲DL排隊等停車位太麻煩了,我把車停到南邊一個衚衕裡了,離這有點距離。”

就在三人一籌莫展之際,陳牧晚想到了什麼,“可以在DL借傘啊!”

“對啊!”沈明溪突然想起DL有這個服務,“好像就在一樓售後服務那。”

三人連忙下到一樓,到了售後服務工作人員告訴他們傘和雨衣以及工作人員自己帶的都被借完了。

三人呆若木雞的看着商場大門外的雨。雨下的很大,陳牧晚的傘只能擋住兩個的身軀。

就這時沈明溪說開口道:“你送她走吧,你們可以坐公交車回去。我再在商場裡面逛會兒,等雨小了或者有傘了我再走。”

陳牧晚想了一下,“那行。”

一把黑傘爲陳牧晚他們兩個遮住了雨。沈明溪站在原地看着他們兩個撐着傘在雨中漫步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心有點難受。

兩人到了公交車站。清水千春問道:“我們坐幾路公交車啊!”

陳牧晚:“我們攔一輛出租車回去。”

清水千春很是吃驚,“出租車!”

陳牧晚知道她爲什麼吃驚,安慰道:“你放心吧,中國的出租車比日本的便宜太多。”

因爲是在下雨,出租車很不好攔。兩人等了好久才攔到一輛。

陳牧晚把她送上車,遞給她十塊錢,交代完司機目的地是四中後就要關上車門準備離開。

清水千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她問道:“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陳牧晚:“不了,我還回去找溪姐。她一個人也沒有傘,如果淋溼了就很容易感冒。”

陳牧晚的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戳在清水千春的心口處,強烈的窒息感迎面而來。

她強忍着心疼,她鬆開了手,勉強露出一張笑臉,“去吧。”

“行。”

陳牧晚走了,他回去去找沈明溪了。

清水千春坐在車中,安靜地望着他離開的身影,眼眶中眼淚突然不受控,迅速劃過她的臉龐,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痕跡。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抓住這個自己喜歡的男生。可是他已走遠,自己抓不住了。

她擦了擦淚,“司機先生走吧。”

女人在商場逛了十幾分鍾,再一次到一樓服務中心,服務人員很抱歉的告訴她還是沒有傘和雨衣。

她走出商場,看着外面下的傾盆大雨。心一橫,算了,跑快點應該不會都淋溼。

女人剛下臺階,一道閃電就劃過眼前。女人加快了步伐,卻依舊跟不上雨水的速度,越來越多的水珠往下砸,就在這時,一把黑傘擋在了她頭頂上。

“還好我來的及時。”少年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美女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嗎?”

她對於少年的出現很吃驚,“你不是送她回去了嗎?”她仰頭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復而又低下了頭。

“我幫她攔了一輛出租車送她回去。”

“那……那你爲什麼還回來啊?”

“因爲你還在這,我很不放心。”他柔和的目光中,有着春風般的和煦。眸底輕輕盪漾着絲絲笑意。

女人含羞的低下了頭,“那走吧……”

頭頂是一把黑色的大傘,堪堪地,爲她遮出了一片天。

大雨淅淅瀝瀝,爲了不讓女人淋雨,他把她籠罩在傘下,而自己的半個肩膀則在落在傘外,被這冰冷的雨水淋透。

女人注意到了少年已經溼透的肩膀。她拉着少年的衣服讓他向自己靠近,“其實你還可以離我在近一些也沒事的。”

“這個……”少年楞了一下,隨後就點頭同意了。他向着傘中的她慢慢靠近,兩人的距離越來越小,肩膀越來近,直達兩人的肩膀相互碰上。

“謝謝。”

女人害羞的回道:“不客氣。”

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的少年感覺自己渾身燥熱。只有自己稍微動一動鼻子就能聞見她身上的玫瑰香味。

女人耳朵紅的很厲害,聞着他身上薄荷味,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似乎想立刻甩掉這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

傘檐吧嗒吧嗒垂下一串串雨珠,把傘外的世界隔絕開來,傘下是安謐從容的小天地,還有來自於他身體的氣味,那種混合着薄荷的清香和玫瑰沉薰的味道,將傘下小小區域裡的空氣包裹得乾燥而又舒適。

因爲下着雨外加這裡是商場,整條馬路的堵的一步難行。

清水千春坐在車裡發着呆,看着雨滴不斷的敲打着車窗。

突然她看見那個人,只是那個人正在爲別人撐着傘,有說有笑的在雨中行走着。

她把頭別到一邊,想要做到眼不見心不煩。但一想到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自己就很心疼很難受。

她仰頭看着車頂,希望將快要涌出眼眶的淚光倒回瞳孔之中,努力不想讓悲傷蔓延,卻無法壓制住心疼的衝擊,眼睛的淚水越積越多,隨時都會決堤而出,她已經徹底被悲傷佔據,突然低下頭,雙手捂着臉小聲的在後面哭了起來,顫抖的雙肩,無聲的散發着她的悲痛。

“姑娘,擦一下吧。”司機發現了她在哭泣,從前給她一包紙。

“謝謝你。”她接過紙擦拭淚水。

司機看着前面因爲堵車從而排成的“一字長蛇陣”,用着類似於開導的語氣說道:“能夠見面,能夠聊天,能夠偶然聚一下餐就已經足夠了,不要貪心,貪心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在等紅綠燈過馬路的時候,陳牧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溪姐,我們爲什把傘給你,讓你開車過來接我們呢?”

“對啊!”

週日早晨,陳牧晚、江不可、喬木和謝運涵四人來到學校。

他們四個人和日本早稻高中四人一一握手告別。

在上車前,清水千春拿出手機露出一張二維碼,“這是我昨天晚上註冊的微信,你掃我。把你的住址發給我,等我回到日本我會第一時間把那個手辦寄給你。”

陳牧晚:“你真的要送給我?”

“當然了,你可不能說不要。”

陳牧晚加過微信後,發現清水千春抿着嘴,“你怎麼了。”

“沒事。”清水千春當着所以人的面一把抱住陳牧晚,她渾身顫抖着,略帶着一點哭腔,“我,真的沒有事。”

“好了,沒事就好。”陳牧晚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該上車了。”

她看着已經快看不到的四中大門。

陳牧晚我會回到這座城市的,等到我回到這裡的時候,我會對你說出那句話的。到那個時候就沒有什麼貪心了。

“你說她是不是喜歡你啊?”江不可看着車尾問道。

“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