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這睡着了,天啦,會感冒的呀!
她用手搖了搖他,沒醒,嘴裡說着聽不清的話。
再用手探探額頭,好燙!
周雨蹲下身,將他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隻手摟着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他扶到二樓的房間。
這麼滾燙的,周雨想起倪露照顧琦兒的方式,應該在他的額頭、手腕、小腿上各放一塊冷毛巾。額頭、手腕處很快就放好了。可這小腿處,他緊身的牛仔褲怎麼也卷不上來呀!
周雨把額頭和手腕處的手巾換了一次,好燙!
哎,顧不了這麼多了,周雨幫他脫掉鞋子,伸手去解他的皮帶,解開皮帶還要拉下拉鍊。周雨像是做了不該做的事一樣,心裡突突直跳。
她又去換了次手巾。猶豫了一下,閉上眼睛,伸手去拉拉鍊。
此時的金遠儀腦袋昏昏、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看見的是沒帶面具的周雨,他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這不就是夢裡的她嗎!無數次出現在夢裡的她呀!難道我在做夢?金遠儀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疼!太好了,不是做夢!
可是她要幹嗎?爲什麼閉着眼睛呢?啊——睜開眼睛了,怕被發現的金遠儀立刻閉上了眼睛。
原來周雨伸出手,才發現閉着眼睛不知道拉鍊在哪,她只得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再閉着眼睛去拉。謝天謝地,終於好了!
她跑到牀尾處,拉着倆個褲管就扯,可是沒扯動。
閉着眼睛的金遠儀終於知道了,她是要幫他脫褲子。可是,剛纔她幫他拉拉鍊時,他就有些衝動了,讓她見着不是露餡了嗎?他裝做還在睡夢中的樣子,翻身側了過去。
周雨暫時放棄了冷敷小腿處,改爲用冷手巾擦背。她撩起他的上衣,用毛巾一遍遍地擦。
金遠儀閉着眼睛,享受着她的照顧。他美滋滋地想:朝裡躺着她幫我擦背,那朝外的話是不是就會幫我擦胸了呢!在心裡竊喜了一陣,他裝着痛苦的樣子翻過了身。
怎麼沒動靜了?金遠儀忍不住將眼睛睜開條小縫。只見周雨拿着手巾站在那,好像在猶豫。
又去洗手間洗了手巾後,她終於沒再猶豫了,解開他胸前的扣子,細細地擦了起來。
他半睜着眼看了看,見周雨還是閉着眼睛的。
不能裝了,不能因貪圖一時的享受,錯過與她好好聊聊的機會。
他睜開眼,抓住了她的手。
“你——你醒了!”周雨嚇得不輕,連忙往後縮手。可他不鬆。
她往他身上瞟了一眼。天啦,上衣釦子解開了,皮帶也解開了,連拉鍊都拉開了,他不會把我當女流氓吧!
“我——,你——”周雨想解釋,卻在慌亂中一時語塞。她連忙用另一隻手把他的衣服理了理,蓋住了上身。
金遠儀坐了起來,面對着周雨。那麼近!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了!他的燒得有些紅的眼睛裡:整下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面前紅紅的小嘴脣。他情不自禁地、慢慢地往那誘惑之脣吻去。
兩脣相接,火花在兩人的心裡直濺。打得人暈頭轉向。良久良久!
她的手開始鬆軟起來,不再拼命往後縮。
他輕輕地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背後,將她擁入自己的懷抱。
“雨妹,不要不認我,好嗎?”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說。
“金哥哥!”
“你叫我了,你終於開口叫我了!”
欣喜的金遠儀輕輕地捧着她的臉,看了又看,“再叫一聲好嗎?”
“金哥哥!”
“恩,我在這!”高興中的金遠儀覺得自己的病一下就好了,精神百倍,“以後不要再不理我了,好嗎?”
周雨低下了頭,傷心地說:“金哥哥,過了今晚,你就忘了雨妹吧!忘了吧!”
“爲什麼,雨妹,告訴我你的難言之隱好嗎?”金遠儀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不要問爲什麼?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有喜歡的人了?”金遠儀着急地問。
“沒——”周雨本能地回答。
“是不是你生病了?不要怕,我們一起來對付病魔好不好?”
“我沒生病。”
“那是爲什麼?雨妹,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要怕,我們一起來共渡難關好不好?”
“金哥哥,你不要問了。”
周雨糾結極了,不給金遠儀一個理由,他是不會停止找她的。
真實的原因肯定是不能告訴的,就在不久前,在她去學校的路上,有個帶墨鏡的男人還惡恨恨地威協過她:“離金遠儀遠點!如果告訴金遠儀有人阻止你們交往的話,那你以後就見不到你的妹妹了!”
給一個什麼理由呢?只怪剛纔回答得太快了,說自己沒有喜歡的人。要不,有喜歡的人也是個好藉口。
“雨妹,你是什麼時候來薊城的?你們不是隨父母去南方了嗎?”
周雨被問得一頭霧水,說:“怎麼這麼問?”
“你走的時候不是給我留了紙條嗎?上面你說父母找來了,你們去南方了。”金遠儀解釋。
原來是這樣!他們的心思真是縝密呀!爲了不讓金哥哥找我,連這種謊話連篇的信都用上了。好吧,金哥哥,對不起!我也只能騙你了。
“我只是來這打工、比賽,我父母和哥哥都在南方。我也馬上就回南方去了。”周雨難過地說。
“那我們通信,我去南方看你好不好?我還沒去過南方呢!”金遠儀馬上接着說。
只要雨妹肯理他,就算是天之涯,他也照樣能追過去。
“可是——”周雨痛苦地找着謊言。
“可是什麼?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好嗎?”
“可是我有深愛的人了!”周雨眼一閉,咬着牙說。
金哥哥,對不起!我不得不狠心!對不起!請不要傷心!
“可是,可是你剛纔不是說沒有喜歡的人嗎?”
“剛纔我是怕你的傷心!”一個謊需要多少個謊來圓呢?金哥哥,我還要對你說多少謊呢!真是讓人痛苦!
“有深愛的人!”金遠儀念着這句,像是有把鋒利的刀插在了他的心上。痛得他彎下身子,兩手撐在牀上。
周雨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更燙了,應該送他去醫院。
“來!我扶你去醫院。”她伸手去扶他。
“我沒事,我不去!”金遠儀躺了下去。沒過多久就開始說糊話了。
“雨妹,別走!”
“雨妹,回來!”
……
她留着眼淚,不停地幫他擦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