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一路上不停地接到江邗回報過來的情況,大意是說,前幾天他遇到一個奇怪的事情,怎麼也想不通。後來跟寧院士一說,院士很是激動,立即召集起所有學生停止了鑽探,天天呆在屋子裡演算、實驗,連郭明都被他叫到身邊參與實驗。
周易有點吃驚,忙問江邗那邊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又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發生。
江邗說,電話裡也說不清楚,等到了大制直接向領導彙報吧。
江邗的話說得吞吞吐吐,聽得周易心中着急。不過回頭一想,在怎麼急也沒用,反正也不遠,十個小時後就到了,到時候再說吧。
等到了大制縣城,回到廠區。江邗已經等在那裡。見了周易,便道:“老闆,要不要先吃飯。”
“不了,弄一碗麪條過來就成。”周易一揮手,“說正事。”
江邗坐在周易面前,一清喉嚨,說:“事情還得出郭明身上說起。”
“和郭明有什麼關係?”周易問。
“郭明在縣城裡呆得煩了,後來去了泉水村。你也知道他是從大地方來的人,對山裡的一切都很新鮮。發覺山上野兔很多,就動了心。纏着我,讓我帶他去打兔子。
你也知道,山上野兔簡直就成了公害。”
“呵呵,我知道,野兔嘛,連我都有點手癢了。”周易笑笑,“你接着說,打獵又出了什麼事情。”
“好的,我慢慢說。”江邗一清喉嚨,開始說起那件奇怪的事情來。
江邗手下的一個女秘書是本地人,今年四十好幾。當年曾經在西藏當了過年的兵,後來專業回老家,便被安排在大制公司上班。大概是因爲當了多年兵,又在雪域高原生活了多年,養成了她豪爽的性格。
江邗因爲家屬沒在身邊,平時生活也簡單。一日三餐全是在外面的應酬中解決。一段時間下來,就嚷嚷身體受不了,特別想吃家常菜。
說着無心,聽這有意思,這個女秘書就約江邗去她鄉下老家吃豆花,說她家那口子點豆花的本事一流。還可以隨便去山上打打野兔。
一聽她提起石磨豆花,江邗同志就直流口水,立即邀約郭明一起去打秋風。
郭明一聽說要去打獵。笑得臉都爛了。這些年槍支管理嚴格,一般的人根本就沒機會碰槍。大制地編制很奇怪,保衛初和縣公安局只能重合,大家都有槍。加上大制又是後備役培訓基地,還有不少槍支。雖然型號有點老,大多是六四,至於最新的九五全自動,那是見不到的。
二人加上那女秘書兩口子四個提了四支小口徑半自動,開着江邗的豐田霸道越野着跑到鄉下去了。
幾個人吃過豆花和臘肉就提着槍上了山,準備打一隻兔子晚上回家繼續打牙祭。說是山。其實這一帶的山就是一些不高的小丘陵。遠遠看去一圈土饅頭。絕對高度不超過三十米,大多山體結構都是頁岩和砂岩。所以,這一帶大凡修公里都不帶打隧道和建盤山公路。直接爆破,然後開推土機推平了事。
四人在山上走了半天,倒不覺得累。就是沒怎麼看到兔子。洞倒是見到不少,可狡兔三窟,你也不知道它藏在什麼地方。
在山上跑了半天,沒尋到獵物,郭明就笑着說:“下谷底去吧,估計兔子都在下面,他們也懶得爬這麼高的山。”
其他幾個人都點頭說,“對。這兔子駐窩也要選水草豐美的地方,下腳地谷地靠近水源草又多,應該就在那裡。”
下了山坡,便看到一隻兔子在衆人眼前一晃而過,郭明也是着急,直接開了快機,一梭子將彈夾裡的子彈全射了出去。
沒想到,那兔子卻是沒事,大驚只下居然跑進了前面的那片小沼澤裡去了。兔子身體輕盈,站在浮草上,看着四人一臉怪相。沼澤不大,四畝大小,水面上還在“汩汩”地冒着氣泡。
郭明大怒:“小樣,看你蹦達到幾時。”遍換了子彈,準備繼續射擊。
女秘書嚇了一跳,忙擡起郭明的步槍,說:“可打不得。”
江邗一笑,問:“怎麼打不得,我都手癢了。”
女秘書苦笑:“江總,這下面可是有個炸藥包的,如果我們不想被火葬,還是不要開槍的好。”說完話,女秘書掏出丈夫的打火機在沼澤邊上點了一下。
只聽得“呼!”的一聲,一團藍色的火苗騰空而起,居然有半尺多高。
郭明大吃一驚,連連後退:“沼氣!”
女秘書忙用腳將那團火苗踏熄了,點點頭:“是沼氣!”
江邗和郭明這才嗅到空氣中有一股濃重的沼氣味道,在一看,那隻立在浮草上地野兔已經栽倒在水裡,顯然已經中毒身亡。
郭明臉上變色,剛纔自己如果一梭子過去,只怕現在沼澤裡已經是火光沖天,忙道:“快走,快走,太危險了。”
衆人忙開路,生怕再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分鐘。
臨行地時候,江邗倒掉隨身攜帶的礦泉水,從沼澤裡裝了一大瓶稀泥。
郭明:“老江,你在做什麼,快走。”
“帶點回去化驗。”江邗回答。
“化驗什麼。”郭明笑笑,“不過是一個微型沼氣田而已。你還想挖出天然氣來,省省吧。這裡以前可以大型的露天鐵礦,天然氣可不和鐵礦把伴生。如果那樣,簡直比連續中一百個彩難度還大。”
江邗呵呵一笑,“也許就連中一百個彩呢!”
江邗在大學地時候本來就是學習冶煉專業,後來進鬆鋼以後一直就做技術,前些年才被提拔成鐵廠總經理。他以前在做技術員的時候,還經常去兄弟單位的礦山實地考察,在地質知識上不比郭明這個已經改行做了政府官員的專家弱多少。
在實踐經驗上甚至比郭明強許多倍。
今天這種情況有點詭異,不過是一個沼氣田而已,但據江邗觀察,又聽女秘書說這裡在她小的時候就開始不停地冒氣,看來有很多年了,如果真如郭明所說只是一個微型的沼氣田,只怕早就揮發乾淨了。怎麼這麼多年還在冒氣?
既然有心做大制的一把手,江邗每天都在不停地從檔案室抱資料和書籍回去看,每天都看到半夜三點才上牀睡覺,早晨八點就要起牀處理當天的是事務。江邗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刻苦過,大概是年齡不饒人,一種深重的危機感從他心頭升起。他也到,如果在大制幹不好,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
好在,食品加工廠的項目弄得不錯,也解決了好幾千人地就業問題。這個項目雖然說是周易牽頭,其實是江邗一手一腳弄出來的。江邗心中有點得意了。
因爲對大制的情況非常熟悉,江邗知道這一片位於大制礦區,和大制新圈的地的正中位置。
說起來大制的地型非常奇怪,四周高,中間地。四周是丘陵地帶,那是老礦。中間大多是小土包,小谷地,沒有礦石,都是農民的水田和草地。乍一眼看過去,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臉盆。
“會不會是礦藏都順着四周的高地流到中間地盆地中去了呢?”江邗心中一動,隨便挖了一礦泉水瓶稀泥回去,準備交給寧教授寧院士給化驗一下。
四人又在山上轉了一下午,看看夕陽就快要落山,這才收兵。
下午時候因爲天氣熱,估計是因爲兔子也需要出來納涼,四人收穫居然很大。一共打了十七隻兔子。尤其是女迷失,這個曾經的軍人更是槍法奇準,她一個人包了其中的九隻。全是一槍下課。
“郭明,走,我們去看看你的恩師,隨便請他們吃兔子。”江邗呵呵大笑,他今天是過夠了槍癮。
“好好,去看看老師。這麼多兔子,我們幾個也吃不完。這麼熱的天,放不得。”郭明今天手氣很背,只打了一隻,而且是連發。兔子都被打爛了。
去了泉水村子,給院士看兔子。院士也非常高興,說晚上吃宮保兔丁、黃燜兔、麻辣兔肉。並且對四人手中的小口徑步槍非常有興趣,要過去打了幾梭子,連呼“爽!”
村長陳肅清兩口子接過那一大堆兔子自去收拾,趁空閒時,江邗將下午沼澤的事情跟寧院士說了,並且將那隻礦泉水瓶子遞了過去,問他下面會不會有什麼東西?
“沒有什麼,下面什麼也沒有。”院士接過礦泉水瓶子一把就扔了出去,態度非常不好,“我看過所有的地質資料,這一帶沒有什麼天然氣,沒那個可能。”
瓶子順着小坡骨碌碌滾出去二十多米。
院士脾氣不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江邗也不和他生氣,說:“會不會是礦藏都順着四周的高地流到中間的盆地中去了呢?”
院士一呆,扭頭對郭明大吼一聲:“把瓶子給我揀回來。”
“給我支菸,。”院士朝江邗伸出手去。
江邗忙點了一支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