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芸臉色微紅,說:“工作太忙,還沒顧得上談。”
何思誠又是哈哈一笑,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問:“白小姐,你的保險單據帶來了麼”
“帶來了。”白芸芸急忙從包裡掏出投保合同,以及相關資料,正準備對他詳細講解一番,誰知他卻已拿過投保單,大筆一揮,看也沒看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白芸芸不由又驚又喜,料想不到這份合同這麼快就搞掂了,正因爲容易得令人難以置信,反而令她心中惴惴不安起來:他答應得如此爽快,難道是另有企圖
但是接下來,何思誠一直對她彬彬有禮,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言辭或舉動。
夜裡九點多時,他開着自己的奧迪轎車送她回到寓所,然後自行開車離去。
第二天下午剛一下班,白芸芸的手機就響起來,一接聽,是何思誠打來的。
何思誠說:“白小姐,有空嗎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白芸芸心裡一格噔昨晚的單果然不是白籤的。嘴裡卻故作平靜地問:“什麼事何總。”
何思誠說:“電話裡說不清楚,咱們見面談吧,我在月湖酒店老地方等你。”
白芸芸猶豫一下,還是答應了。
二十分鐘後,她在月湖酒店二樓見到了何思誠。
她坐下之後,開門見山地問:“何總,您找我有什麼事”
何思誠喝口茶潤潤喉嚨說:“白小姐,昨晚我回去之後認真考慮了一下,你說得很對,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所以我決定替我們公司所有工齡滿五年以上的老員工買一份保險,萬一他們真的出個什麼意外,也可以減輕我們公司的負擔和損失。今天早上我讓秘書統計了一下名單,符合要求的員工大約有600名”
白芸芸眼睛一亮,抑制住狂跳的心問:“何總,你說有件事想找我幫忙,就是這個”
何思誠看着她含笑說:“對,不知白小姐能否替我們公司的廣大員工解決這個後顧之憂”
白芸芸這才明白,何思誠說是請她幫忙,其實是在變着法兒幫她,高興之下,竟有些忘形,握住他的手一個勁地感謝道:“何總,謝謝您,您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呀。有您這一句話,公司下達給我的年度任務就提前完成了。”
何思誠瞧着她喜出望外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剛笑了兩聲,他忽地眉頭一皺,用手捂住胸口,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
白芸芸吃了一驚,忙問:“何總,你怎麼了”
何思誠臉色蒼白,朝她擺擺手,急忙掏出兩片小藥片吞下,過了片刻,才緩過氣來,看着她歉然一笑,說:“對不起,白小姐,嚇着你了。自從月美死後,我因爲心情沉痛,悲傷過度,竟落下了這心
絞痛的毛病,平時不打緊,可情緒一激動,心口就會發疼。不過幸好還不算太嚴重,每次犯病服兩片活心丹,休息片刻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白芸芸見他已經恢復如常,這才鬆口氣,知道他剛纔所提及的“月美”就是他的第一任妻子沈月美,不由感慨道:“俞先生,您對您的太太可是用情至深呀。”
何思誠嘆了口氣,眼裡閃過一絲淚花,說:“只可惜她走得太早,如果她還活着如果真能讓她活過來,我寧願放棄全部家產。”
白芸芸知道,出於禮貌,她不應該在他面前提起這些傷心往事,可是這個身家上億名聲顯赫卻痛失至愛心靈寂寞的男人已引起了她濃厚的興趣,她又忍不住好奇地問:“聽說您的太太是您的同學是嗎”
何思誠點點頭說:“是的,我們同住在一條村子,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高中時,我是班長她是學習委員,我們倆都考上了大學,卻都沒錢去讀。後來我子承父業當了一名泥瓦匠,有一年我給她家建房子沒收工錢,卻把她娶回了家。後來在她的支持下,我走出小山村,在城裡當上了包工頭,開始了自己的創業之路可是當我到了這座城市,事業剛剛有了起色,她卻因操勞過度心力交瘁身染重病,撒手人寰後來我儘管又結過兩次婚,但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卻無人代替。”
白芸芸聽得入了神,又問:“她那時候一定長得很漂亮吧”
何思誠未置可否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擺在桌子上說:“這是我們結婚時的照片,我無時無刻不帶在身上。”
白芸芸忙拿過照片一看,只見那張泛黃的結婚照上,新娘子胸前戴着一朵大紅花,頭上扎着兩隻辮子,眼睛又黑又大,模樣極其清秀漂亮。
她拿着照片仔細一看,忽地覺得這新娘子似乎在哪裡見過,十分眼熟。想了一想,心中一動,原來照片上的女子與她的相貌極其相似呀。
她怔了一下,驀地擡頭,卻見何思誠坐在對面,正用一種異祥的目光注視着她。
她臉色一紅,忽然明白了何思誠爲什麼會如此幫助她的原因,頓時心如鹿撞,羞赧地低下了頭。
正在她芳心大亂兩頰緋紅之際,忽地感覺到手上一熱,放在桌上的一隻纖手已被何思誠輕輕握住。他脈脈地看着她問:“你跟她長得太像了,小芸,咱們能交個朋友嗎”
三個月過去了,當“誠迪集團老總何思誠與保險公司美女職員來往甚密”的消息被嗅覺靈敏的記者捅到晚報上之後,何思誠就知道,他和白芸芸秘密來往悄悄戀愛的消息包不住了。
他覺得火候已到,所以乾脆買了一枚寶石戒指,向白芸芸正式求婚。
白芸芸覺得何思誠的年齡雖然可以做自己父親了,但他成熟儒雅,會體貼人,比外面那些二十出頭毫不懂事的黃毛小子強多了,加之兩人早已在外租房同居試婚,雙方感覺良好,所以便含羞帶笑地伸手讓他爲自己戴上戒指,點頭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