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食物被偷了!”江一姍大喊道。
這個消息像一枚深水炸彈在餘下的六個人中間炸開,一片沸騰。
“本來,我還以爲自己搞錯了,可是你們看,我們前天早上清點過的,我還用本子記下來了:方便麪十二包、火腿腸六根、麪包八塊、維生素一瓶、能量棒五根、牛肉乾三袋,再加上菠蘿乾一袋、香蕉片一袋、棉花糖一包、瓜子一包、地瓜幹一包、酸奶一支、qq糖五包、威化餅一包。”本來應該在做早餐的江一姍,此時卻像個十足十的守財奴,在一一清點那個硃紅色桌子上的所有食品。
“還有昨天找到的食品。”方文俊補充道。
江一姍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另外,再加上昨天從韓霆揹包裡找到的五卷夾心餅乾,以及從貝娜娜揹包裡找到的巧克力一袋、雪米餅一包十二塊和薩其馬一盒六塊。”
“這幾天我們的消耗應該是,每天方便麪兩包,到今天應該還有八包;麪包每天一塊,到今天應該還有六塊;另外每天零食兩袋,至於牛肉乾和能量棒,”說到這裡江一姍頓了一頓,“被方文俊和張格宇弄丟了,全部弄丟了。可是,我們現在方便麪還有八包,麪包卻只有四塊了。也就是說,有兩塊麪包不見了,昨天少一塊,今天少一塊。我昨天還以爲自己弄錯了,今天特意把這個本子拿出來覈對,沒錯,我們這兩天丟了兩塊麪包!”
“就兩塊麪包嗎?”方文俊又忍不住問道。
“除了兩塊麪包,我們的威化餅也少了兩塊,昨天找到的巧克力也少了一塊,地瓜幹也空了不少。而沒有開封的餅乾、qq糖、棉花糖和旺旺雪米餅沒少。也就是說,只要開了包裝的食品,都分別少了一點,我們共計少了兩塊麪包、兩塊威化餅、一塊巧克力和一些地瓜幹。而且分別是在昨天和今天少的。”江一姍“啪”的一下合上了自己的記事本。
“也就是說,小偷就在我們中間。”得出結論後,江一姍依然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只是聲音比往常稍稍高出了幾個分貝,要不是細心的人,根本聽不出來。
張格宇雙手交叉在胸前,背靠着窗戶,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大驚小怪了,他暗自思忖。直到現在,陳飛鴻還沒有出來,而且,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後面發生的事情只會越來越殘酷。“可是,從昨天中午起,我們所有人都是一起行動,沒有分開過。”張格宇說。
“不對,劉晴晴,劉晴晴一直都是一個人呆在營地沒有出去。多方便啊,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十有八九就是她乾的。”方文俊憤怒的眼光在鏡片後一閃一閃。
“對了,劉晴晴人呢?怎麼不見了?”何家偉的樣子看上去有點慌張,張格宇心中一陣冷笑,他知道何家偉肯定是在擔心劉晴晴一個人偷偷溜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偷的。”江一姍肯定地說道,“我敢擔保,她不可能幹這種事。而且,我敢肯定她現在又去找螃蟹去了。”
不提螃蟹還好,一提這個方文俊更加憤怒。他現在只覺得腳痠手軟,頭暈眼花。昨天晚上他足足起來了五次,本來這幾天就沒吃什麼東西,再加上這麼狂瀉一晚上,元氣大傷。
拉肚子的並不只他一個,張格宇、何家偉、何家鵬、江一姍也中招了。倒是劉晴晴,因爲感冒嗓子疼,說螃蟹是發物不敢吃,偷偷地把她份內的螃蟹分給了江一姍和陳飛鴻,倒因此倖免於難。因此,幾個人雖是憤怒,卻只是坐着不動,互相警惕地看着,力圖從他人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如果不是劉晴晴,那會是誰呢?是不是家鵬受傷不方便行動,怕三更半夜餓了把食物藏起來了?”方文俊又說。
聽到他懷疑自己弟弟,何家偉頓時怒了說:“我看說不定是你自己偷的,一會兒說這個,一會兒說那個。當時我弟怎麼受傷的?還不是給你們找吃的!?”
“好了,今天我叫大家來,不是爲了找出誰是小偷。”江一姍的聲音有點疲憊,“而且看樣子也不可能找出誰是小偷,我是爲了跟偷食物的人說一聲,以後不要再偷了,不要以爲我們是傻子,誰都不知道。以後不要偷了,食物不多了,每個人的份額都有限。”
“還不如干脆現在就把吃的平均分配掉,各人管住各人自己的,誰也不用怕人偷了。”方文俊提議。
“這也是個好法子,你們看怎麼樣?”江一姍詢問着大家。
“好,分了就分了,免得有人一會兒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何家偉第一個積極響應。
很快,江一姍開始動手把桌上不多的食物平均分成六等份,每個人都虎視眈眈地看着她的每一個動作,唯恐分得有一點點不勻。尤其是麪包,每掉下的一點細渣都被江一姍細心地攏到一塊,再撮成堆,最後再平均地分成六小堆。
“好了,大家自己選,我拿你們選到最後的一份。”江一姍長鬆了一口氣,總算分完了。她覺得自己像在一羣餓狼中間分配食物,個個眼睛發着綠光似的。
看着幾個人的眼睛在桌子上來回巡視,挑選自己認爲最大的一堆,而每挑中一堆,又會覺得邊上的那一堆更大,所以猶猶豫豫,左挑右選。張格宇突然說道:“會不會是陳飛鴻已經出來了,偷偷吃了這些東西再藏起來嚇唬我們?我說,咱們要不要去地下室裡看看,說不定陳飛鴻真的出來了。就算沒出來,咱們看一眼他還在不在,是死還是活,不就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對於張格宇的提議,大家一時半會兒都愣住了。
“我不去,要去你們去,反正我是不去的。”方文俊十分肯定地說道,眼睛也不看着大家,直勾勾地盯着窗戶外面。最細小的樹枝也紋絲不動,今天似乎比昨天更熱了,一大早就開始冒汗。荒島這麼奇怪,連天氣也這麼妖。一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忽閃忽現的白色影子和斷斷續續哭了一整夜的女鬼,方文俊說什麼也不肯再到那個該死的地下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