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灣廣場面積極廣,登上5樓的同學們席地休息了一會兒後,漸漸的又開始往上一層移動。
青山綠思思,鳥翠啼鳴,一路上,大家的興致都很高昂,邊走邊取景拍照。沙沙的樹葉在頭上響,腳下踩着厚厚的落葉,陽光從頂上打散下來,斑斑駁駁,映得一身一地的光思思,越是往公園深處走,越是有種離世索居的幽邃靜謐感。
“大家鼓點勁,快到了,再往前走就是子母湖,一大一小兩個相連的湖泊,是森林公園裡最著名的一個景點,大家在湖邊吃完東西,今天的旅程就結束了!”
老師察覺到大家的心情似乎漸漸被周圍的環境同化了,在隊伍中拍拍手掌大聲吆喝,以鼓舞大家的士氣。
我和唐禮青仍然是負責墊後的,但這會兒他與我的距離有四五步左右,我竭力的保持着這樣的距離,以免被他身上的散發出來的氣勢所傷。
無法自圓其說,又覺撒謊太難。斷斷續續的,我將自第一次進入邱灝然便利店時候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他,很顯然,他再次被一隻會說話的貓給驚詫住了。
一個開便利店的男人,懂得異術,手裡不知從何途徑得到一幅具有穿越力量的拼圖,也就罷了。沒料到連他養的一隻貓,竟然也能出奇到會說話,會施隱身術!
唐禮青的臉上寫着強烈的震撼和更強烈的悒怒。我深知他最爲着惱的是我的隱瞞和欺騙,他在門衛那裡守了這麼多夜,我夜夜自他面前經過卻毫不查覺。
天可憐見,我何曾想到唐禮青居然會埋伏在門衛處守着我啊。要早知道的話,我就會勸他不用守啦!
如果早知道的話,我會勸他嗎?我敢勸他嗎?
心中思惦着,我自知答案是否定的,便開始左顧右盼,欣賞或者說是探究起周圍的景色來。
這不看不覺得,一看之下,還真讓我看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路邊的樹是一顆挨着一顆生長的,地上的青草亦是如地毯一樣連綿鋪過,然而到了某一處的時候,忽地寡然而止,美麗和諧的景色被切了一刀,驀然的空出一個位置,只餘光禿的黃土地,在翠綠的風景中,顯得恁爲着眼。
這一小塊成方形出現的黃土空地,雖然因爲年月的增長,上面已經重鋪了一層細細的茸草,但周圍的草與樹都非一日而成,其中的不自然連接處仍然非常明顯。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大大的蛋糕突然被誰切割了方塊,取走了。
這種突然出現的不和諧之處,隨着公園的漸漸深入,出現的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甚至面積越來越大。
在我們經過一處據說曾經被用來修建成獅虎區的建築物時,我甚至能看到一個被丟棄在一邊的,早已鏽跡斑斑的鐵籠子。那籠子上還帶着鎖頭和鐵鏈,兩個關閉牢籠的固件尚是完整,籠子的另一端已經齊齊整整的丟失了一大半。
之所以說是丟失而不是被誰切割去,是因爲這籠子的缺失部位就如同之前所述的方形空地,出現得極爲突兀也極不和諧。
誰會把裝獅虎的鐵籠子一端切去呢?看那巨大的鎖頭和鐵鏈的嚴陣以待,不難想出關閉着的牢籠裡一定有着危險的東西。假如當時籠子裡還有動物,切去籠子的人難道不害怕嗎?
瞬間便想到了一夜間失蹤的動物。但是越想,就越是覺得不可思議,最後只得放棄了憑自己的大腦就能找出答案的想法。
不和諧的地方仍然處處可見。
供人休息的長椅涼亭,按設計來看,應是每隔一定的距離便立有一座。可是其中一段路,卻是空出了好遠都不見有一磚一瓦,甚至連路面,也是其後重新鋪設過的,馬虎不說,還極難行走,可見當時重鋪是多麼的匆忙和倉促。
這次我們來遊玩,時機選擇的是公園剛剛解禁之時,很多設施設備沒有完全修復得當可以理解,但令人不解的便是這些東西(景物)當初是爲何缺失的,又是怎麼缺失的呢?
疑問無從得解。
這時候,大夥已經走得累了,雖然途中樹大蔭涼,但炎熱的夏天走了將近一上午,衆人早已覺得口乾腹飢。最後老師決定,不用去到子母湖邊了,大夥原地就餐吧。
同學們耶的一聲散開了隊伍,三五成羣圍繞坐一團,各自拿出包包裡備好的飲料食物,擺放一堆共同分享。
一些好玩的男生們顧不上吃喝,便拿着相機手機四處拍攝,先拍下別人就餐時的狼狽畫面。
我四處望了一圈,選了一處離衆人較遠的蔭涼處坐下。打開書包,拿出一張餐布鋪在地上。正要繼續掏出食物時,嘭一聲,一個質地極好的藍色揹包正正中的扔在我的餐布上。
我擡頭,唐禮青已經自顧自的在餐布邊坐了下來。
啊,他是要跟我一夥嗎?
我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臉色,正在研究他這會兒是否還在生氣當中時,身後迭迭迭的響起一陣腳步聲,接着一個一個包包被凌空擲越,個個皆準確無誤的落在我鋪好的餐布上,疊在唐禮青的揹包上。
小雙,小軍和阿曉緊隨包包在我身後出現。
“貝兒,快看,小軍找到了一個好東西。”小雙走到,在唐禮青的身邊坐了下來,打開自己的揹包先飲了一大口水,方指着小軍氣喘吁吁的道:“他剛說發現了寶,拉着我去看,我還不信呢,沒想到這傢伙這次倒是真的撿到寶了。”
“而且,好像還能用!”
小軍和阿曉依次圍着餐布坐下,小軍的手裡搗弄着一個黑色的東西,阿曉低頭打開揹包,尋找附合自己口味的食物。
我擡頭睇了一眼小軍手上的東西,沾有泥土,但已被擦拭乾淨,只餘一些擦不掉的黃泥在繩帶子上,顯示出這東西曾被泥物覆蓋過。
小軍拿着那東西在眼前晃着,四處比劃,看那架式是拿相機的架式。
再看那東西,擦乾淨的部位鋥光瓦亮的,形狀款式也確是一部相機,只是年份似乎古老,樣式非常老舊,帶有定焦鏡,還是用膠底片的!
唐禮青一看到這古物一樣的東西,立時眉頭緊攏:“你在哪裡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