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晃得人(獾)有些睜不開眼。王安划動的皮艇遠去沒一會兒,坐在河岸邊眼巴巴看着的顧鹹魚和王平就同時擡手(爪子)揉着被晃花掉的眼睛。
水波滔滔,不知深是幾何。皮艇上擠得滿滿當當的,稍有不穩就有可能側翻。王安倚着揹包,身前兩腿整個塞到小黃的肚皮下面,用腳頂着另一個揹包,依靠身體掌握平衡。
在她右手邊,陽光下越顯毛色赤紅的“丸子”老老實實的蹲坐在那,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只是那跟裝了馬達一般不斷抖動的身體顯示出這貨並不平靜的內心,也不知道是怕水還是怕懶洋洋打盹那貨。
亞馬孫河的這一處河道相對直緩,沒有什麼暗流漩渦。王安藉着水流的推送用漿調整角度,不過十幾分鍾就把皮艇劃到了斜對岸。
眼看着一抹金黃色的身影當先跳上河岸,顧老三和某獾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起身沿着河岸往下游的方向走,準備去迎接返回的王安。
此時,就在兩人東南方向60公里外,袁曉曉皺眉踏在一米見方已經完全沒進水面的簡陋木排上,顫顫巍巍的扶着身下的揹包,眉毛就沒舒展過。頭頂還搞笑的歪戴着弈九陽用來綁攝像頭的帽子。
爲了保持平衡,防止側翻,木排下還綁了兩截從樹林裡找來的枯木,上面是她和韓大俠用來裝冷焰火的揹包。原本是要讓直升機帶走的,可惜“空投”被截了胡,兩人連個直升機的影子也沒見着,倒也沒扔。
在兩人的揹包上層又摞了一個揹包,是羿九陽用來裝食物和電池的。袁曉曉此刻就坐在他的揹包上,眼底的緊張連樹林裡的猴子都能看出來,指着她吱吱嘎嘎的大肆嘲笑。
在她身前,脫了鞋子外套的老韓頭和弈九陽並排一起做着熱身運動。隨後便在袁曉曉緊張的注視下走進水中,拉着木排前行。
隨着移動,木排浮浮沉沉的顯得極其不穩,還有一種想要旋轉的力道。袁曉曉兩條胳膊翅膀一般的擡起,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口中連連叫着“小心”。
“哈哈,你放心吧,這編木排的手藝還是九陽從丁毅那學的,絕對可靠!”
看着某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老韓頭笑着安慰。迴應他的,只是一根隔着手套的中指。
只離開岸邊不過十米,水下的兩人就已經只露出了肩膀,開始推着木排遊動起來。
幾人橫渡的茹塔伊河是亞馬孫河向南分出的支流,一直蜿蜒經過1200公里。幾乎每隔5公里就會有一個超過90°的大轉彎,從天空俯視,就好似一條巨大的蟒蛇橫亙在雨林當中。也正因如此,河面上的水流看似平穩,水下卻充滿了各種暗流。
順着水流向下游斜着漂出不到五十米,袁曉曉就明顯感覺出了不止一處往相反方向涌動的暗流。要不是兩側的韓大俠和弈九陽抓着木排,怕是她都不知在這水裡轉了幾個圈了。
正行進間,恍惚中好似看到了水下有不止一道的黑影經過。正要開口提醒,便又恨恨的抿緊嘴巴,免得又被那姓韓的嘲笑大驚小怪。而這個時候,身下突然一顫,木排好似撞到了什麼。
“臥槽…我怎麼感覺有人踢了我一腳?”
弈九陽突然怪叫了一聲,隨後就聽到“隔壁”的韓大俠“咦”了一聲,似乎他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形。
還不等他說什麼,對岸的樹冠層上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鳴叫聲,像是京劇老旦在吊嗓子的時候開了變聲器。幾人下意識的張望過去,隨後,坐在揹包上的袁曉曉便驚呼出聲。
與此同時,對岸一處貼近水面的巨大枝丫下方突然水花飛濺,巨大的蛇頭從水下竄出,似乎咬住了什麼東西,伴隨着越發劇烈的鳴叫聲,帶着大片的斷枝落葉落回水中。
“快,快遊!”
袁曉曉的聲音裡帶着顫抖,同時雙手閃動,各自摸出一柄飛刀來。
不用她提醒,木排旁的兩人也已經鉚足了勁在遊了。
直播間裡,隨着袁曉曉起身,所有人都看到了剛纔那一幕,頓時心就提了起來。
“前方高能”
“是水蚺吧?好大……”
“晚上怕是要做噩夢了”
“太嚇人了,亞馬孫果然好危險”
“九陽加油!快點遊啊!”
“麻痹,好緊張”
“快點快點!我都不敢看了”
而這個時候,衆人的耳邊卻很清晰的傳來一聲痛呼,隨即就變成了慘叫。不知有多少人此時手一抖,發出的彈幕成了無意義的亂碼。
“九陽,你沒……呃啊!臥槽啊Σ(?▃?)!”
韓大俠正要詢問突然嚎叫起來的弈九陽發生了什麼,冷不防就感覺到小腿猛的一疼,似乎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瞬間額頭就出了一層冷汗。
“噗!呲~~~~~”
木排上一聲呲響,隨着一股青煙冒出,卻是袁曉曉掏出一根冷焰火引燃了,直接扔向弈九陽身後的水中。
隨着焰火沉入水底,暗紅色的火光透出水面,就看到水下有無數黑影彷彿受了驚嚇般散開,有些甚至從水面躍出。
在陽光的照射下,尖銳的牙齒閃着寒光。而最恐怖的,卻是那魚的眼睛呈現着詭異的紅色。
“食人魚!”
袁曉曉高聲提醒,眼看着黑壓壓的魚羣追逐着水下不斷冒出的一股股暗紅色的血液,繞過冷焰火的位置向木排追來,袁曉曉便不斷把引燃的冷焰火扔到兩人身後的水裡,阻擋着魚羣的路線。
生命的威脅比什麼鼓勵都有用,木排兩側的兩人直接化身人形馬達,吼叫着向對岸瘋狂游去。
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上的亞馬孫河面上,卻有歌聲響起。
“讓我們蕩昂昂起雙啊昂槳~~小船兒推誒誒開波喔喔浪昂~~~”
顧老三美滋滋的搖晃着手邊的伸縮槳,臉上滿是陶醉,絲毫沒注意到對面那一臉黑線的王安和某獾已經快要壓不住火打人了。
“特麼的智障啊……”
王平看着劃了半天還與對岸那幾乎沒怎麼變過的距離,恨不能抽死這貨。
“別唱了你!”
王安最先忍不住,晃動着小腳踢了某人一下,指着他那側的伸縮槳怒道:“你特麼會不會划船啊?往哪劃呢你!”
“啊…”被熄了音樂靈感的某鹹魚低頭看了看,茫然道:“不是往我身後划水就行了嗎?”
“你……算了!你快歇着吧!越幫越亂!”
王安翻了個白眼,搖動着伸縮槳調整了一下方向,往右側划着水,皮艇才重新往對岸靠近。
“哇,安安你真厲害,連划船也懂,不愧是我的女神,我對你的愛……呀!我去……”
某鹹魚的話還沒說完,腿上就捱了下很的,疼得差點跳起來。某獾站在邊緣抖着身上的雞皮疙瘩,毛臉上滿是不爽。
“太噁心了,要不你還是唱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