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樹林裡,子彈在林間穿梭。不時的有樹幹被打中,樹皮炸開,打的周圍樹葉亂響。還有的子彈打在地面上,帶起好大一片落葉和泥土。
原本還算平靜的樹林熱鬧起來,不少小動物算是遭了無妄之災。王平就看到一個被打穿的樹洞裡崩飛了好多橡子,把這裡當倉庫存糧食的小松鼠要是看到,估計會哭成孟姜女。
繞着風騷的“S”形路線竄出子彈亂飛的區域之後,王平在樹林裡繞了一大圈,才找到慌不擇路的小花。
遠遠的看過去,金色的皮毛上,帶着一縷血色。
王平心裡一突,急忙衝了過去,在它身上查看着。
此時的小花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豹臉上全是委屈。看到王平過來,先是伸出舌頭在他身上舔了一口,嘴裡發着“嗚嗚”的聲音。
王平翻着它背上的毛看了看,倒是有一道傷口,貌似子彈擦過了身體,劃出一道血痕,但並不嚴重。相比之下,倒是小花受到的驚嚇更多一些。
畢竟不是那些受過特殊訓練的狗子,能在槍林彈雨中如履平地。小花還能記得找王平,知道委屈撒嬌,都已經算是心臟大條了。
好在沒受什麼重傷,不然王平非得自責死。他還想着以後就讓小花在這片叢林中生活呢,可不能折在這些偷獵者的手裡。
偷襲失敗不說,還被對方打的狼狽而逃,這讓王平極其不爽。唯一安慰的,就是對小花的臨別補課大概不用進行了。
王平原本就擔心,經過這幾天和顧朗的接觸,小花以後會不會對人類失去戒心。所以一直考慮在離開這裡之前,要想辦法讓顧老三搞點事情,弄上一出苦肉計,好讓小花重新開始忌憚人類,也好能更好的隱藏自己。
現在看來是不用了,偷獵者已經替他上了這一課,還特麼是超額完成。估計以後小花再遇到人類,一定是有多遠跑多遠的結果。
只是這學費…
王平默默的嘆了口氣。麻辣隔壁的,也不知道自己最後能不能交得起,可別把命也給交了吧!
所以說,最討厭這些野生的課外補習班了,收費昂貴不說,老師也特麼不靠譜。
一邊摸着脖子安撫受驚過度的小花,王平帶着它一邊順着顧朗跑路留下的蹤跡追了過去。
這一次不敢再小看身後的偷獵者,沿路老老實實的儘量把顧朗趟出來的痕跡抹平。
對付一個連槍都沒摸過的鹹魚主播,左右包抄也就算了,居然還以突擊小隊在前、狙擊手後方策應的戰術陣型。這種不要B臉的打法也着實讓王平吃了一次悶虧。
如果不是剛纔小花反應夠快,估計現在王平都要給它收屍了。
當然了,同樣如果不是那名狙擊手反應快,現在也可以開始給隊友收屍了。可見先下手爲強,古人誠不我欺。
身後的槍聲着實響了一陣,然後才安靜下來。剛纔那一擊,同樣也把對方嚇得不輕。
戰果還是有的,只是王平沒有看到而已。
此時,圖卡已經端着槍追了隊伍,正在一旁警戒。而那名滿臉雀斑的白人漢子,卻是在尖着嗓子罵街。
別看只是被小花撲倒在地上,最終並沒有被咬到。但貓科動物的撲擊也不是那麼好接的,尤其是大型貓科動物。
記得《水滸傳》裡,武松打虎那一節講過,老虎的三大招式有一撲、一掀、一剪。可見貓科動物的撲擊是專門加過技能點的,攻擊力相當誇張。
況且小花本身也有着超過50公斤的體重在,又從高處躍下,光是砸那一下,正常人都受不住。
所以此時雀斑男雖然沒死,但樣子也很悽慘。
前胸的兩側肌肉被小花的爪子按到,肋骨直接就斷了兩根。而且小花在跳開的時候,帶勾的爪子又從他胸前劃了一下,帶走了一片皮肉的同時,也讓雀斑男的前胸血流如注。
這一下如果再往上一些,劃到動脈上,估計雀斑男就直接交代了。所以此時後怕降臨,才讓某男嗓音都變得奇怪了。
此時,雀斑男的白人基友正在給他包紮。每一次牽動傷口,都會帶來一陣罵街聲。
刀疤臉來到圖卡的身側,難得的露出一副和藹的面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次多虧你了!我欠你一次!”
“Boss說的沒錯!我們都欠你一次!以後你就是我兄弟!哦,謝特!你輕點!法克魷!”背後的雀斑男一邊喊着,一邊再次罵街。似乎眼下只有罵街才能抒發他的疼痛和心裡的後怕。
圖卡看着對他態度突然改觀的三人,心裡對某隻豹子說了句“三克油”,然後笑着對刀疤臉說道:“我們是一個團隊,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我不會虧待你,這次結束之後,我多分你兩成!”刀疤臉轉身看向身後兩人,“多分兩成給圖卡,你們沒意見吧?”
“當然,我沒意見!”正在給雀斑男包紮的白人男子說道。
“廢話,你要是敢有意見,老子就幹了你!圖卡可是救了我們的命!哦,法克!你故意的!”雀斑男還想裝逼一下,冷不防對方手上一用力,接着就痛呼出聲。
“老大,接下來要怎麼辦?還繼續追嗎?”圖卡聽了雀斑男的話,微微皺眉,對刀疤臉問道。
刀疤臉有些遲疑。
這一次遭到的伏擊太奇怪,簡直有些無厘頭。
要知道他們這種常年在野外偷獵的人,身上多少都帶有一些殺氣。人類感覺不明顯,但動物對此卻是非常敏感的。如果不是對方針對自己而來,一般的動物是絕不會來主動招惹的。
但這也代表着另一層含義:既然招惹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在野外被一頭猛獸盯上是什麼後果,刀疤臉最清楚不過。如果不一棍子打死,那就代表在叢林深處,永遠都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你。
僅僅是遲疑了一會兒,刀疤臉就果斷決定道:“追上去!如果發現了那頭豹子,就一起幹掉!反正獵豹皮也好賣,就當是拓展業務了!”
“對!幹掉它!老子要吃它的肉!”雀斑男呲牙咧嘴的怒道。
“你還能走嗎?”刀疤臉回頭,皺眉問道。
“能!”雀斑男看樣子也是個對自己狠的,此時咬牙說道:“我的腿沒事,可以跟你們一起行動!”
刀疤臉點點頭:“那就趕快!雨越下越大,再晚,就找不到痕跡了!”
另一邊,顧朗在經過一番思想掙扎之後,果斷的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返回。
一邊走,顧朗一邊不停的給自己打氣:我就遠遠的看一眼,不會被發現的。總要確定一下他倆是死是活吧?
這已經是自己被它倆救的第二次了吧?
顧朗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感覺作爲衆靈之首的人類,自尊心受到了來自大自然態度極其惡劣的嘲笑。
不過往回走了一段距離之後,顧朗就有些茫然了。
“這特麼是哪兒?”
周圍看起來都是樣子差不多的大樹和灌木叢,連條路都沒有。是剛纔經過的地方麼?
“對了!自己不是有導航麼!”暗罵了一句豬腦子,顧朗急忙躲在一處灌木叢後,翻出平板電腦。
王平和小花一路順着顧朗的路線追了上來。可是越走,王平就越疑惑。
顧老三這是要去哪?方向都偏到姥姥家去了,又被嚇得慌不擇路了?
而等追了幾百米,顧朗的腳印又突然開始折返,王平也開始摸不準了。
怎麼突然改路線了?聲東擊西還是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