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在兩人身後50米外的南側山腳,某獾正蹲在一處水潭邊上,盯着水面下晃來晃去的黑影。
在形似梯田的巖壁南側,有一道山坳直通山頂。其中植被茂密,樹木繁多,正是由於山頂有溪流貫穿其間的原因。老實說,如果大家從這裡上山,進度反而更快。只是那樣一來,就沒辦法直播攀巖了。
以往總會在停留時刻撒歡的狼小四,這次卻沒有跟來,而是留在王安的身邊老老實實的舔着小鐵盆裡的狗糧。連續幾次撒歡都遇到袋鼠,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有了心理陰影,總覺得這一上午“成熟”了許多。
顧老三的直播間裡此時分裂成了兩大派,一派切換成某鹹魚的視角,盯着“小姐姐”的側顏流口水。另一派則是看着屏幕上水面倒影的小毛臉,猜測某獾接下來想要幹什麼。
因爲在格蘭坪的範圍內,除了露營地之外的區域禁止生火,所以王安帶的都是自加熱的速食或是壓縮食品。王平是個肉食主義者,可顧老三那個混球在離開Bush露營地時卻忘了補充。
偶爾將就一下也就算了,但是眼看着沒準要在這山裡待上兩天,王平就開始琢磨起改善生活來了。動物不敢亂抓,抓兩條魚來做生魚片總不過分吧?
四下瞅了一圈,某獾跑去折了幾根20公分左右的灌木枝回來,把葉子擼下去,做成箭桿的模樣,標槍一般握在爪子裡,瞄着水下的黑影。
透過水麪,隱隱能看到在水下來回遊動的巴掌大的銀色小魚,背部帶着黑色斑點,有點像是鱸魚。王平一隻爪子抓着樹枝站在岸邊的石頭上,姿勢擺了半天。就在某條魚停頓的時候,小胳膊猛的一揮,樹枝瞬間扎進水中。
暗含氣勁的樹枝力道不比脫弦的箭差多少,鏡頭前只見一道綠影閃過,接着水面就翻起陣陣漣漪,隱隱能看到有黑影正墜入深處。
“6666”
“這一手厲害了”
“德萊厄打賞主播飛機×6……”
“好像是在海島和旭爺學的”
“亂說,楊旭有老大厲害嗎”
“老大爲啥不直接下水去抓?那樣不是更快嗎”
“笑於心酸i打賞主播火箭×3……”
“平平有潔癖,怕弄溼了毛吧?”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屏幕上一道綠影浮出水面,正是剛剛某獾扎進水裡的灌木枝。然而上面卻是空空如也,正隨着水流飄向下游。直播間裡已經準備好的歡呼頓時變成一排排的句號和問號。
王平愣在岸邊,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毛爪子。
“居然扎偏了?”
撓了撓頭,某獾也不以爲意。畢竟隔着水面有視覺差異,扎偏了倒也沒什麼稀奇的。只當是許久沒抓魚了,手有些生。
微微活動了一下爪子,再次抽出一根灌木枝來瞄着水面,等到又有一條魚停頓時,便迅速紮了下去。
然而不知道是王平的手法真的退步了,還是這水潭太深導致計算錯誤。總之,等到爪子裡那一把灌木枝都扔完了,也不見有一條魚浮上水面來。
直播間裡的網友們心下了然,某獾估計是看別人這樣抓魚,以爲只是把樹枝扔進去就好,不懂得什麼叫水面的折射原理,抓不到魚很正常。真要抓到了,那纔是怪事。
然而王平自己卻知道,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自己都已經微調過幾次,甚至有一次明明都看到樹枝扎到了魚身上,可等樹枝飄上來後,依舊沒有魚的影子。
“麻痹的,老子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陪你玩來了?”
一連串的失誤讓某獾漸漸火大,轉身又跑去折樹枝。這次就不是原來那種20公分長的小灌木枝了,某獾拖着一根比他自己還長的枝條回來,把頂端用爪子削尖了,眯着眼睛繼續盯着水面。
這會兒水下空蕩了許多,大概是因爲連續扎進水裡的樹枝把魚羣給嚇跑了,王平等了許久,纔看到有一條小魚遊過。
“唰!”
樹枝轉瞬間紮了過去,只進入水中半截就有了明顯的停頓,而在這個時候,王平探身抓住留在外面的後半截,感受着樹枝的顫動,嘴巴微微勾起。
“這回總算是扎中了吧!我就說麼,怎麼可能一次都不中!”
一面想着,同時拽着樹枝往回拖,然而總感覺阻力有些過於大了。
“還是條大魚?看着不像啊……”
等到樹枝頂端逐漸接近水面,某獾的表情僵住,直播間裡也炸開了鍋。只見樹枝頂端原本應該有魚的位置上,此刻卻掛着一個30多公分長的傢伙。那扁平似鴨的嘴巴里,還能看到露出的一截魚尾。
“這是什麼東西?”
“老大抓到怪獸了?”
“好像是鴨嘴獸誒”
“龍溪閒人打賞主播火箭×6……”
“這麼小,我以爲鴨嘴獸很大來的”
“好可愛啊”
“一隻牛大豬打賞主播超級火箭×8……”
“我去,老大可別弄死了啊,不然顧老三就回不了家了”
不用提醒王平也知道這玩意兒他惹不起。這無關戰鬥力,根本就是拼不過人家的後臺。不過此時倒能解釋爲毛連續幾次都沒有魚浮上來,感情都讓這貨在水下給截胡了。
“你敢搶老子的魚!”
王平提溜舉起樹枝,把那隻鴨嘴獸舉到和自己平齊的位置上,毛臉不爽的瞪着它。同時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暗戳戳的打着壞主意。
鴨嘴獸最古怪的就是長相了。類似海豹一般的皮毛,明明是哺乳動物,卻長着一張鴨嘴,爪縫間還有蹼。存在史歷經億萬年,既不滅絕也懶得進化,堪稱生物界第一大“鹹魚”。
眼見這隻鴨嘴獸抖着四肢就要帶着“戰利品”逃離,某獾眯着眼睛,伸爪捏住了它那扁扁的嘴巴。
“保護動物哥惹不起,玩一玩總無傷大雅吧……”
下意識的把這貨提起來湊近,還不等某獾分辨一下公母,胳膊上就是一痛。一條軟乎乎的毛腿已經搭在了他肩上,接着,被注入毒液的熟悉感便傳來。
“譁~!”
小毛爪下意識的鬆開,某鴨嘴獸落入水中迅速逃走。岸邊的石頭上,只剩下王平呆愣愣的站在那,毛臉上滿是陷入到知識盲區的費解。
“鴨嘴獸居然有毒?可剛剛老子捏着它的嘴巴呢,它用什麼東西注射的毒液?”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暗歎這貨果然不愧是進化史上的怪胎,毒牙居然長在腿上。不過雖然被“咬”了一下,但王平倒沒覺得這傢伙的毒有多厲害。這麼半天,連點反應都沒有。
身後傳來顧老三的喊聲,招呼某獾回去吃飯。
有些可惜的看着已經平靜下來的水面,此時連一條魚的影子也看不到了。王平應了一聲,轉身往回走,暫時把鴨嘴獸的事拋到腦後。
水下,一對小眼睛盯着某獾遠去的背影,轉身鑽進一處黑漆漆的洞口,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