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把它紮成刺蝟,我就不姓劉!”某位一向和藹嫺靜的女醫生如是說道。
此時的劉敏,表面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異常,與狼狽的他人不同,連頭髮都沒亂,只是臉色因憤怒變得通紅。
王平自問不是那種報復醫生的人……獾,所以劉敏的房間裡壓根就沒有什麼機關。實際上,王平只是從她那拿了點東西。
比如某品牌的定妝粉,現在還在李傑的髮絲間沒洗乾淨。還有某品牌的隔離霜,和某品牌的面膜一起做成了彈射裝置,於是“額美精”小姐也成了花臉貓。其餘諸如某品牌的口紅等,現在還不知何處,想來也不會是啥常規用途。
畢竟大家忙碌的時間各有不同,救援隊裡還有好些個醫生此刻還在夢中。劉敏要等晚上這些人都睡醒了,才能知道自己大部分化妝品的具體用途。
不過看她眼下這個語氣,恐怕未必願意知道。
“劉姐……”
坐在劉敏旁邊的顧朗嘗試化解,心裡想着好在某獾只是毀了她的化妝品,物品上的損失總是能彌補的。
“您看看都少了什麼,我原樣賠給你。你放心,肯定只多不少……”
“賠?”劉敏怒髮衝冠,像是頭髮狂的母獅子:“我的限量款口紅,絕版的小白瓶,都已經沒有賣的了!我從鹹魚上淘了兩年!兩年啊!你怎麼賠?”
“我……”顧老三被震得一陣耳鳴,愣了好一會兒,突然惡狠狠的說道:“劉姐,我同意你的看法,把他紮成刺蝟!”
“有其寵必有其主!你更不是啥好東西!滾!”
顧朗:……
又是我!又怪我!
某鹹魚心裡怒吼,這特麼真不是我教的呀!
車子還沒到醫療所,遠遠的就能看到某處帳篷外圍着好幾個守衛模樣的小哥,正趴在門簾後偷看。帳篷裡面吵吵鬧鬧的,甚至還有音樂聲傳來,伴隨着猩猩們興奮的叫聲,還真有種開party的既視感。
衆人鼻子都氣歪了,心說這貨也太囂張了吧?惹了禍不說躲起來,居然還敢留在這裡嗨,真以爲大家拿他沒辦法麼?想到這裡,有人忽然臉色一變,開始古怪起來。
“都該幹嘛幹嘛去!別圍在這!”
劉敏一下車就黑着臉怒吼,還在拿毛巾不斷擦臉的“額美精”小姐急忙翻譯,揮手讓衆人閃開。這會兒的劉敏就是個火藥桶,相比之下,倒是那些已經遭受了惡作劇的人心裡好受些。
畢竟只是髒了臉或衣服,心愛之物沒受損失呀。
來到醫療所的人裡並沒有袁曉曉,雖然對某獾的恨並不比衆人少,但她從一開始就明智的知道,自己眼下根本就拿那貨沒辦法。別看這些人走的時候叫的兇,見到某獾的第一時間就得哭。
而此刻,也已經有不少人反過味來了,默默的放慢腳步,蹭到人羣后方。只有劉敏,拉着卡薩婭氣咻咻的走在最前。
一進帳篷,雖然包括王平在內,沒有一隻動物吸菸,但還是莫名的感覺到有股烏煙瘴氣的氣氛。十幾只黑猩猩或站或坐的圍着擺在中間的一張病牀,每一個的臉上都紅紅白白的塗抹了東西。
幾隻體型嬌小的黑猩猩站在外圍,臉上畫得鬼一樣,隨着一旁手機裡傳出的嗨曲,對着幾個拍手鼓掌的傢伙“搔首弄姿”。顧朗對那手機沒印象,但那曲子卻聽某個救援隊的大叔放過。至於劉敏心心念唸的口紅,此刻正拿在其中一個猩猩的手裡,眼看快成了橡皮泥。
帳篷中央的病牀上,王平坐着個枕頭,不知何時換了身紫色的連帽小衛衣。顧朗記得很清楚,這件他放在了自己臥室的衣櫃裡。在他對面,還纏着繃帶的埃菲爾卻是眉頭緊鎖,一隻手勾着嘴脣,直勾勾的看着手裡抓着的三張牌。思索中透着茫然,像是在看天書。
埃菲爾的身後,幾個看起來年長的猩猩,揹着手站在那翹着腳的偷看,不時的對它比劃着手勢,似乎在出主意,然後被煩躁的某猩猩推開。
“我的口紅……我的粉底液……我的遮瑕膏……”
劉敏尖叫着衝了過去,挨個從猩猩們的手裡往回搶東西,嘴裡不斷的唸叨着:“我不生氣……我不和小動物計較……我不生氣……我,我要殺了你啊!!”
猩猩們似乎被嚇着了,要是別人還好說,但是穿了白大褂的劉敏,在猩猩們眼裡可是比獅子還恐怖的存在。
埃菲爾瞬間把牌丟在牀鋪上一堆散牌當中,還玩賴似的伸手弄亂,這才揹着手站在一旁,猩臉無辜的模樣。只是臉上被用口紅畫出來的兩個紅眼圈,怎麼看怎麼滑稽。
顧老三已經捂着嘴巴笑癱在地上了,嘴裡不斷髮着“咕咕咕”的怪聲。其他人也是忍的很辛苦,有些乾脆就躲了出去,暗道還好自己是站在後面的。
走在最前面的例如桑格小哥、“額美精”小姐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臉上崩得緊緊的,一隻手背到後面掐着自己的嫩肉,生怕笑出來刺激到已經發瘋的劉敏。
王平已經跑了。
原本只是惡作劇,但從劉敏尖叫着衝向猩猩們的時候,他就知道玩過頭了,他小看了化妝品對於女人的巨大殺傷力。
於是等所有黑猩猩按照大小個在帳篷裡站成一排的時候,某醫生才發現,罪魁禍首居然不知何時又消失了。於是癱倒在地上,笑到不能自已的某鹹魚就被揪着耳朵懟進了猩猩的隊伍裡,成了“排頭兵”。
按照劉敏的說法,這叫“寵債主償”。
不過半個小時,所有猩猩外加一名人類,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肚皮被插進去一根超長的銀針,顫顫巍巍的晃着尾巴。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卻又忍不住某種慾望。
“噗~”
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聲音,讓蹲在一堆猩猩中間的某鹹魚瞬間變了臉色。
帳篷外,卡薩婭還在勸說劉敏。畢竟都是身外之物,這樣懲罰大家會不會太過了。尤其是始作俑者已經跑掉了,大部分猩猩只是湊熱鬧而已。
“放心吧!”
劉敏拍了拍“額美精”小姐的肩膀,雖然依舊生氣,但語氣已經平靜了許多。
“那只是順氣的穴位,可以讓猩猩們把積壓的脹氣排出,就是嚇唬它們一下。那裡面真正受懲罰的,只有一個人而已。”
果然,沒一會兒,帳篷裡便此起彼伏的響起各種不可描述的聲音來,或清脆,或綿長,或尖銳,或粗獷。微風掀起門簾一角,帶來些奇怪的味道。
卡薩婭抖了抖嘴角,扶着劉敏的胳膊往遠處走了些。
顧朗繃着屁股爬到半路就又爬了回去,不是因爲他甘願忍受帳篷裡越來越過分的味道,更不是因爲門外不遠處看着的劉敏,而是因爲他自己此刻也如猩猩們那樣,不斷的釋放着不可描述的氣體。
就算爲了臉面,他也不會出去丟人的。
“劉姐,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殺了老大吧!真的不關我的事啊!”帳篷裡響起某鹹魚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