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同時也爲了方便交流,晚飯過後,顧朗哪也沒去,就窩在房間裡教桑格怎麼用微信。
要不怎麼說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呢,也是在臨近傍晚收到王安的微信時,顧老三才想起來,微信是自帶實時翻譯功能的。哪怕語法略有不同,但交流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王安是提醒某人,既然已經到了肯尼亞,並且都開了播,那最好給家裡報個平安,免得顧媽和姥姥擔心。不過這會兒華夏已經臨近午夜,顧老三便決定還是等明天再說,到時候找個忙亂的地方開個視頻,也免得捱罵時間太長。
此時,某鹹魚正和桑格聊的火熱。
王平現在才發現,某看似靦腆的黑人小哥,原來也有話嘮的屬性。只是不像顧老三那般表現得那麼外放,桑格只有在微信上纔會說個不停。
客廳裡的兩人都在那低頭擺弄着手機,要是不說,怕是沒人知道,這兩人其實是在和對方說話。
某獾就挨着桑格坐在顧老三對面的沙發上,爪子裡抱着一包從園區超市買的昆士蘭果,喀喀的啃着。沙發前的垃圾桶裡,堆得全是果殼。同時小眼睛瞄着桑格的手機屏幕,反正顧老三發來的是漢語,倒也不怕看不懂。
當然了,其實王平要坐在顧朗那邊,才能看到完整的對話。不過這貨嫌棄某鹹魚身上還沒洗乾淨的那不可描述的味道,恨不能離得遠遠的。讓某個黑人小哥美滋滋的,誤以爲自己很受小動物的青睞。
王平最感興趣的,就是這小哥給顧朗科普的肯尼亞人的起名特色,家鄉和生辰全都包括了。
就拿桑格來說,桑格,就是傍晚出生的意思。前綴基普在卡倫金部落指代男孩,在圖艮部落則是女孩名字的前綴。所以人們看到桑格,聽到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來自卡倫金部落的一位傍晚出生的小夥子。
不過這會兒兩人胡扯完畢,卻是互相教開對方語言來。
顧朗把一些常用漢語發給他,再用語音重複一遍,小哥收到後,便用班圖語回他一句同樣意思的話。兩個人雞同鴨講,卻是越聊越開心。
第二天一早,顧老三起牀後先聯繫了卓冰洋,想問問他能不能找保護區要兩套工作服來,顯然也是怕再出現昨天那樣的狀況。他帶的衣服不多,再來兩次就沒得換了。
不過讓王平覺得開心的是,卓冰洋來的時候,不但給某鹹魚帶了嶄新的工裝,同時還帶了件天藍色的小馬甲來給他。馬甲上印有保護區的名字和logo,印在背後的“staff member(工作人員)”字樣看得某獾喜笑顏開。
大抵還是王平給那位萊基會長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於對方在百忙之中還不忘詢問某獾的事情。在得知這貨昨天幫助醫生們的表現後,就專門交代了要給他工作人員的待遇。
卓冰洋還笑稱,負責獅子提莫的飼養員還邀請他去找那頭獅子玩,王平只當是沒聽見。美滋滋的把小馬甲套在T恤外面,頓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可以再“壓”十個狒狒。
不過顧朗今天卻是沒打算再去找什麼狒狒了,而是打算去探望一下在醫療所救治的那些黑猩猩。
在昨天去過的醫療所相隔不遠的另一邊,有一片挨在一起的帳篷,裡面全是黑猩猩。甚至就因爲數量太多,還分出去不少。比如昨天被某獾發現貓膩,綁在病牀上那隻。
也是黑猩猩們倒黴,當時偷獵者向南撤離的時候,正好經過黑猩猩的領地。結果爲了擋住瘋狂追來的護林隊員,竟然在退路上四處埋雷。
因爲大雨的掩護,路況複雜不明,不但護林隊員們大量受傷,黑猩猩們也跟着倒了黴。不算開始就受傷的,到眼下,每天都還有被地雷炸傷的猩猩被送來治療。
一靠近這片區域,顧朗首先感受到的卻是安靜,與其他區域那種吵鬧伴隨着動物們的嘶吼不同,這邊除了偶爾聽見醫護人員的喊聲外,並沒有多少其他的聲音。
仗着自己眼下也是“工作人員”,不用某鹹魚帶領,王平就自顧自的跳下吉普車,大搖大擺的往其中一座帳篷裡走。幫某人拿着平板的桑格急忙跟上,他算是看出來了,直播間開着的時候,眼前這位纔是真正的主角,顧老三就是個後勤服務人員。
進了帳篷,王平下意識的就停下了腳步。後面跟進來的桑格差點一腳踩在他身上,踉蹌之下,一頭撞到了旁邊的架子上,發出碰撞的聲音。一擡頭,對面就有8隻眼睛同時看了過來。
王平停下的原因,是這間帳篷裡眼下並沒有醫護人員在場,只有間隔開的病牀上坐着的四隻成年黑猩猩。
看着進來的這一人一獾,以及隨後跟進來的某鹹魚,猩猩們倒是很淡定。哪怕不認識這幾位,但好歹也是認得桑格以及顧朗的那身衣服。
王平打量過去,帳篷裡的這四位,身上不同的部位都被剃了毛,纏着繃帶,有一隻的腿上甚至還打着石膏。
到底是靈長類最聰明的物種,即便是沒有皮帶的束縛,猩猩們也都很自覺的不去觸碰傷口的位置。不過要說多老實,倒也不盡然。
原本帳篷裡的四張牀,此刻有兩張都空着。猩猩們圍坐在中間相鄰的兩張牀上。某獾甚至還眼尖的看到,最外面一隻黑猩猩的手裡捏着什麼,在幾人進來的那一剎那就塞到了屁股下面。
在微信上和桑格交代了一聲讓他照看某獾,顧朗就出門找地方給家裡打電話去了。眼下這裡連個醫護人員都沒有,顯然不是幫自己打掩護的好地方。
不過王平卻沒走,而是直直的走向離的最近的一隻黑猩猩,在桑格眼皮抽搐的注視下,伸出爪子來,對着那隻比劃。
“藏的啥玩意兒?交出來!”
“……”
幾隻猩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乾脆來了個“一言不發”。被某獾點到的那位,更是下巴一擡,瞅着帳篷頂端發起呆來,嘴巴撅着,就差吹口哨了,老混混的既視感頓時撲面而來。
“呦呵?還敢對抗執法?”
某獾一巴掌呼到滿是黑毛的猩猩腿上,然後得意的用小爪子指着自己的小馬甲。
“看到了沒,老子是工作人員!趕緊給我交出來!”
一陣沉默過後,似乎是某獾的“工作人員”身份震懾了這隻黑猩猩,對方默默的把手攤開,卻是張老舊的撲克牌。
“這……啥麼情況!”王平一陣眼暈,頓覺智商受到了嘲諷,“別告訴我你們幾個貨在這裡打牌啊!是我走錯片場了,還是你們拿錯劇本了?特麼的,你們會看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