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算安慰還是嘲諷,王平在心裡說完想說的話,轉身準備順着某人的氣味追過去。
不過剛走出兩步,一個想法突然就無法抑制的冒了出來。
“哥這也算是幹倒了一頭黑熊吧?要不要拍照留個念?”
越想,某獾就越壓不住心底蠢蠢欲動的想法。
乾脆脫了“馬甲”,把腰包立在地上。王平翻出了顧老三的手機,調出照相機,對着溪邊的黑熊找了個角度,然後設定了延遲十秒拍攝。
把手機靠着腰包立在地上,王平快速的跑回到黑熊的身邊,挨着它的腦袋,擡起小胳膊比劃了一個肱二頭肌的造型。
“咔嚓”一聲輕響,一隻平頭哥站在黑熊身邊“裝13”的畫面就定格在了手機裡。
跑回去拿起手機,看着自己“獾生”第一張照片,王平無聲的咧開嘴巴笑了笑,再次背起腰包上路。
某人的氣味和蹤跡一路沿着小溪,向西南山脊的方向延伸出去。
原本還想靠無人機飛行一段的某獾,怕失去某人蹤跡,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在地上行走。
不過王平倒是想起來無人機的電量並不持久,於是在半路就把充電寶給插上了。只是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能不能把無人機給充滿。
一個人在全力奔跑的狀態下,極限是多少,至今還沒個定論。當然,磚家們爭論的其實也不是一個人的極限能跑多遠,而是什麼纔算是人類的極限。
反正王平自己,如果是在人類的身體狀態下,可以負重奔跑二十公里。當然這是長期訓練的結果,某獾覺得,就以顧老三的體質,跑不出兩公里就得跪在地上吐。
然而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實際上,王平循着某人的氣味,在林子裡已經走了兩個兩公里,依舊沒看到顧老三的身影。
此時也不知道某人的“秀兒”還在不在線,但沒了導航和手機,顧朗的路線果不其然的繞了起來。
王平敢肯定,這貨百分之百又在林子裡迷路了。
“到底跑哪去了?”
看着透過樹冠照射進林子裡的太陽,王平有些鬱悶嘆了口氣,找了背陰的樹下打算歇會兒。
這麼個走法,走得獾都累了,真虧得顧老三能堅持得住。
“咕嚕~~”
在胸前腰包下的小肚皮,見縫插針的響了兩聲,提醒着某獾,是時候再找點吃的了。
在這種環境下,最耗費體力的依舊是趕路。尤其是王平倒現在也沒能習慣用四肢奔跑,都是靠兩條小短腿,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
這也真不是王平還在意四肢着地的動物行爲。事實上,爲了節省時間,他早就嘗試過四爪着地的奔跑。可某獾畢竟沒真正體會過動物是如何靠四肢來穩定身軀的。所以有時候能跑起來,但大部分時候,沒跑出幾步就會順拐,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對於王平來說,用四肢行走,可比用四肢爬樹難多了。
“哎,要是大黑在這裡就好了。”
不理會肚皮的抗議,王平呆呆的靠在樹下胡思亂想着。
“咕~!!”
見王平居然敢無視自己,肚子叫的更大聲了,語氣也開始強硬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架的態勢。
“靠!你就不能讓哥多歇一會兒嗎?”
憤憤的拍了一下肚皮,王平暗罵一聲,無奈的站了起來,有些茫然的四下看着。
這荒郊野嶺的,上哪找吃的去?總不能抓蟲子吃吧?
站在林間瞅了一圈,某獾正琢磨着,要不要找找這附近有沒有松鼠啥的,視線突然被樹蔭下一片蕨類植物中間的一株植物吸引住了。
之所以注意到它,是因爲在這株植物的頂端,長了一撮豌豆大小的紅色果實。鮮紅欲滴的鮮豔顏色,在一片翠綠之中分外顯眼。
“這玩意兒……能吃麼?”
王平湊了過去,撥開周圍的植物葉子,打量着這株植物。
在紅色果實的下方,長了一圈類似於薄荷葉的綠色葉子,尾端連在一起。有的枝稈上有五片葉子的,正好組成一個五角星的形狀。
“話說,這東西會不會有毒?”
雖說自己的本尊是平頭哥,可平頭哥免疫的是蛇毒,對於毒花毒草之類的能不能免疫,都要打個問號。
“對了,哥們有網,要不找個人問問!”
王平想了想,從腰包裡撈出了顧老三的手機。
“問誰好呢?”
顧老三的朋友圈,王平是不敢瞎問的。萬一事後有人向他提起,這事就不好圓了。最好能找那種沒啥私交的網友詢問。
點開手機,王平看着屏幕上的一排APP圖標,看到有企鵝聊天時候,眼前一亮。
伸着舌頭點開圖標,果不其然,顧老三的企鵝賬號是自動登錄的。一進頁面,就有好幾個羣聊和頭像在閃動着。
王平點開了一個叫“老司機發車”的羣聊,然後舉起手機,對着對面的這株植物拍了張照片,發到羣裡。之後有點開聊天框,用舌尖點着屏幕,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點出三個字:“這是啥?”
“貓君:這是人蔘吧?”
“樂無涯:是人蔘沒錯,估計是養殖的,野生的沒這種品相。”
“相見爲離:呦,某人不是常吹自己身體倍棒麼?這就開始進補了?”
原來人蔘就長這個樣子?還真是漲姿勢了。
王平挑了挑眼皮,看了一眼羣聊,又伸舌頭點開聊天框,打了兩個“謝謝”。正要點發送,某獾遲疑了一下,又把“謝謝”兩個字刪掉。伸着舌頭,打出“滾蛋”兩個字,然後點了發送。
沒再理會羣裡那些人又說了什麼,王平把手機塞回腰包,走近那株人蔘。
“以前常聽老人說,這玩意兒會跑?這可得見識見識!”
“咕咕!!”
肚皮傳來一陣急切的附和聲,催促某獾趕緊動手。
另一邊,顧老三喘着粗氣,大汗淋漓的停在一片樹林裡,看着四周都是一模一樣的環境,欲哭無淚。
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某人倒不至於像喝酒斷片那樣啥也不記得。但記得是一方面,具體自己在逃跑的過程中走的是什麼路線,某人的確是想不起來了。
擡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又擡頭看了一眼頭頂,樹冠外的太陽就在自己背後的天空上掛着,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的狼狽模樣。
“唔,大興安嶺在京城子午線以東,正午時分太陽的位置是南偏西,自己面前的方向應該是東北方向……”顧老三嘴裡唸唸有詞:“所以……所以……臥槽泥大爺的,所以老子到底該往哪個方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