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見衆人不信,當即道:“不知你們有沒有留意過,這些人雖然死的千奇百怪,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蘇凡聞言,點了點頭,示意老者繼續下去。
諸葛檀凝望着屍體身邊的武器,再度開口道:“每個人的武器,都是被自上而下斜劈着斷掉的,且角度大差不差,而且他們每個人的右腦位置,都少了一點頭髮。”
老者定了定神,猜測道:“我認爲,他們都是被一個左撇子揮舞的武器,自右側方位切下,造成了現在的致命傷。”
衆人聞言, 走上前來,狐疑的看向死去的人,只見得死去之人雖然形態各異,但細看去,每人的右腦髮髻處,確實有一道細小的白線。
“這是?!”
江審見狀,一步向前,果決的抽出佩劍,將其中一個屍體的頭顱劈開兩半!
嗯?
“天哪!”
此刻,就連蘇凡道眼神都頗爲怪異。
“中毒?”少年狐疑道。
老者靠近那兩半頭顱一觀,當即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毒藥造成的,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箇中毒,這是武道高手的元力造成的。”
他指了指那被劈開的腦袋,此時那頭顱中的大腦,栩栩如生的趁現在衆人面前。
“可怎麼沒腦液呢?!”蘇凡不解的看着眼前之物,問道。
“被暴虐的元力蒸乾了!”老者答道。
“這……怎麼可能?!”蘇凡不信。
老者示意少年走進一些,指着那被劈開的腦袋,說到:“看到這條白線了麼?”
蘇凡扯着手絹,在那屍體上撥弄了一番,終於見到那條白線附近的灼傷,旋即目光灼灼的看向老者。
諸葛檀慈祥一笑,心中對蘇凡道聰慧有了進一步的讚歎,解釋到:“這是一種火屬性的霸道元力,自體表用劍打入,由於太過剛猛炙熱,物極必反,大腦從外面看起來,反而像是未被破壞,實際上是直接將腦中結構灰化,雖保持了原來的形態,其內部卻早已是飛灰了!”
蘇凡聞言,又是一驚!
左手一擡,打出一道非常微弱的元力,就見那原本栩栩如生的大腦,頃刻消散!
諸葛檀道:“大人,可以在看看別的屍首了!”
蘇凡依言照做,又切開了兩人的腦袋,很是驚訝!
其餘二人與最初那個人的死法如出一轍!
“在找幾人試試?”諸葛檀和藹笑道。
“不必了!”蘇凡眯眼,繼續道:“死因已經找到,就讓兄弟們安息吧!”
老者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其餘衆人也是急忙湊上前來,弄清楚了原委,霎時面色鐵青,面面相覷,一時無人言語。
霸道的元氣打入人的體內,將魂海直接燒燬?
這種情形,光是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若非江審以佩劍將腦袋劈開,從頭顱之上那一抹若隱若現的白痕來分析,很難找出這些人對死因。
老頭拿起一柄斷刀,自切痕處細細看去,只見那切痕平整光滑,好似被什麼利刃一次性截斷。
“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兵刃,削鐵如泥到這般程度?”江審驚異道。
老頭略微沉吟,顫聲道:“能夠將武器削成這樣的,可並不一定是兵刃!”
嗯?
衆人聞言大驚,面面相覷,他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懼之色。
“那您以爲這是什麼?”蘇凡問道。
“應該是劍吧,就和之前的猜想一樣。”老者道。
“可你不是說不一定是兵刃麼?”蘇凡不解。
“劍,也不一定是兵刃啊!”老者面色鐵青,並未繼續就這個話題多言語,獨自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江審解惑似的開口道:“劍,不一定是武器,也可能是意,還可能是禪,甚至是生命!”
這一次,蘇凡沒聽懂。
劍就是武器啊!
這些鬼也太能吹牛皮了!
但這並非重點,眼下,他還是很想知道老頭怎麼說。
“一劍,幹掉七十八個人,死狀相同,還不明白麼?”
老者負首而立,平靜道。
“你是說,無差別攻擊?”蘇凡恍然!
“難道是千羽劍?!”江審此刻也似乎弄明白了!
衆人駭然。
諸葛檀面色平靜,搖頭道:“不可能是魎千羽,此人劍意中雖有九幽焚天的意境,但劍道殘缺,不可能直接將人腦焚燬,況且他也不具備一招滅殺78個先天高手的能力。”
江審聞言苦笑,疑惑道:
“鬼葬八城,除了魎千羽,還有其他人有能力施展如此強大的劍意?”
老者聞言,也是一陣苦笑。
沒有!
是真的沒有……
老者怔怔無語,陷入徹底的沉思。
蘇凡則聽的一頭霧水。
他不知道千羽劍是誰。
也不太想知道……
他只關心眼下事!
這人從那裡地方來?
又爲什麼要攻擊接應之人?
他還在附近嗎?
老頭諸葛檀沉吟了良久,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事情,目光灼灼的看向身邊那第三人的大刀,眉頭緊皺。
蘇凡見狀也是一愣,隨着老者的目光看去,當下也明白了老頭要做什麼,登時驚呼道:
“諸葛先生真乃神人也!”
衆人不解,看向蘇凡。
少年則直接上前,啓動鉗蟲之力,將那霸刀拔了出來,倒着插到地上。
衆人心中暗贊蘇凡的力量,殊不知這只是少年對障眼法能力,若真是用來禦敵,卵用都沒有……
“很簡單,我們雖然確定不了那殺手的身份,但在場的第三人一定知道!”蘇凡興奮的說。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指着刀柄穗子上掛件,微微一笑。
唰!
衆人目光齊至,就見其上刻着一個大字——醋。
醋?
衆人看見那字,心中更加疑惑!
這是一個人的姓氏?
職業是賣醋的?
還是什麼武學宗派的簡稱?
衆人疑惑不已,一直不曾說話的寧白臣卻忽地一臉驚恐,看像那刀的眼神彷彿見鬼了一般,顫聲道:
“竟然是他!”
衆人看向寧白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鬼癡寧白臣,何時如此驚慌,那個他到底是誰?
蘇凡見狀,直接問道:“鬼癡大人惜字如金,今日竟開口二次,不如破個戒,一次講個明白可好?”
寧白臣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他擡眼看去,發現鬼將們的臉上都寫滿了問號,面面相覷,渴望從他的嘴裡得到某種答案。
他猛地嚥了口水,下定決心似的喃喃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早年與鬼某大人遊歷大陸之時,神算曾告誡我們,遠離一切與醋有關的東西,當時大人和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後來的松陽峪大戰,鬼雄大人因事耽擱,沒去參加,算是撿回一條性命。”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旋即也都瞭然的點了點頭。
“你們這些人……”
“說話能不能不要雲山霧罩的!”
蘇凡很想知道對方某種的某件事,究竟是什麼事,但又很想知道與醋有關的事情,終於咬着牙堅持了下去。
鬼癡嘆了口氣,繼續道:“之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去了那裡的修士全都死了,無論是人、是鬼,也無所謂強大的妖族,全都死了!”
“後來我們前去查探之時,什麼線索都沒有發現,唯獨發現那成千死人齊齊的擺出來一個大大的醋字,大人與我被那種恐怖的氣勢深深震撼,永遠將那醋字記在心中,想不到今天又看到了。”
他沉吟片刻,嘆道:“雖然一個醋字不代表什麼,但我隱隱有感覺,眼下這刀的主人,一定與當年的松陽峪大戰抹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