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宜安的計策未能成功,究其根本還是許蘭陵不願意多問,只要他的湘兒開心了,一切都好說,韓宜安一直不高興,陳媽媽匆匆進來道:“夫人,大夫人出門了。”
韓宜安道:“她出去就出去,說這個做什麼?”陳媽媽道:“國公爺陪着一起去的,說是阮家派來了人,阮家太爺不行了。”
韓宜安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是嗎,看來阮家也就不過如此了,沒了阮老太爺這個靠山,看阮臨湘還得意的起來。”陳媽媽覺得也是,阮臨湘之所以嫁進來還不是因爲皇上看在阮老太爺的面子上,如今阮老太爺不在了,阮家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沒有了孃家的支撐,看她還怎麼得意起來。
不過,韓宜安又失算了,阮臨湘可沒有半點傷心,她知道這是祖父爲了辭官才裝的病,兩個人趕到了阮家,阮家人都在,阮向賢在自己屋子裡誰也不叫進,只容氏守着,衆人都心知肚明,倒也不難過,見許蘭陵和阮臨湘來了,都坐着說話。
阮臨湘道:“祖父現在怎麼樣了?聽說宮裡來了御醫。”林氏道:“不妨事,你祖父有分寸呢。”由於阮臨湘的要求,府裡的事阮卓穎並沒有告訴林氏,林氏也不知情,見了女兒問:“最近怎麼樣?於媽媽送去的方子照着吃了沒?”
阮臨湘皺眉道:“難吃得很,可是林媽媽每天都燉給我吃。”林氏這才放心,道:“那方子是極好的,你外祖母託人找來的呢,你大表姐一直吃着的,你看,現在不就生了個兒子,你現在不比從前,子嗣上要上心。”
阮臨湘嘟着嘴不說話,林氏見她這樣子就嘆氣:“你呦,什麼時候能長大?”許蘭陵坐在一旁看丈母孃對小妻子耳提面命,忍不住笑了笑,阮卓穎在一旁覷着,本想說幾句,想想又算了,畢竟湘兒已經嫁過去了,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就自己解決吧,自己幫得了一時也幫不了一世,再說,就光看這個妹夫對着自己妹妹傻笑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大事。
御醫診了脈出來,只說要靜養,不得勞心勞力,阮一柏三兄弟對御醫謝了又謝,送出門去,阮一柏對兩個弟弟道:“明日早朝我就上摺子請求榮養,我這個長子要跟着侍疾,自然也要辭官的。”
阮一棠道:“大哥,你真想好了?若是辭了官回去,日子肯定不比現在。”阮一柏笑道:“我已經想清楚了,我就不是做官的料,還是鄉下的清閒日子適合我,回去後我就看看書養養花,順便做點小生意養家餬口也就罷了。”
阮一鬆道:“大哥你放心,我在蘇州有好些賣筆墨紙硯的鋪子,我又不懂這些,回去你幫我打理着,我年年給你一半的分紅。”阮一柏道:“那我就放心了,再沒什麼愁的,回去二丫頭出嫁,再給三丫頭找個婆家,也就罷了。”
說着又拍了拍阮一棠的肩道:“二弟啊,爲了景楓的事還連累了湘兒,我一直過意不去啊。”阮一棠道:“大哥別這麼說,我那女婿分得清好壞,不會委屈了湘兒的,咱們都是親兄弟,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阮一柏看着兩位弟弟,嘆道:“我是大哥,不僅不能照拂你們,還累你們照顧,我這個兄長真是失職。”說着老淚都要下來了,阮一棠和阮一鬆趕緊勸住。
阮一柏心內不好受,第二日遞摺子更顯得情真意切,甚至說着說着竟哭了起來,大臣們都以爲他至誠至孝,皇上年紀大了,見到這樣的孝子更是感動,不禁批了摺子,還賞了許多珍貴的藥材,連阮一棠也跟着沾光,受了不少嘉獎。上面的命令一下來,阮家就開始迅速的打包行李。
林氏嘆道:“來京時還躊躇滿志的要光復阮家,如今只不過兩年卻黯然離去,所謂世事無常就是如此。”阮一棠看着妻子感慨,道:“你也別傷感了,前個兒我找了一所宅子,三進三出,地方不大,不過咱們一家人住進去也夠了,你改天去看看有什麼要收拾要歸置的,咱們選個日子搬進去。”
林氏道:“我知道了,我呀,現在就只剩兩個盼頭了,一是湘兒的肚子,而是卓穎的科考。”阮一棠笑道:“你着急有什麼用,再說了,湘兒還小,這麼早生孩子不好。”
林氏嗔道:“湘兒小,可他們府裡的那個可不小了,若是長子被她給生下了,咱們湘兒不是更難了?”阮一棠笑了笑,忽然想了什麼,道:“昨個兒纔可笑,我下了朝回家,正巧蘭陵在一旁,扶了我上轎,安國公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估摸着也是想過一把老泰山的癮,站在轎子旁不動,旁邊的王大人還催着說安國公上轎呀,他見蘭陵沒什麼反應,氣哼哼的就上轎走了,我瞧他那樣子就覺得解氣。”
林氏也忍不住笑了:“蘭陵確實是個省心的,就是咱那個丫頭,總也長不大,真叫我擔心。”阮一棠笑:“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閒着的時候也該給卓穎尋個媳婦了。”林氏道:“這倒不急,等卓穎考上了,自然有好的挑。”阮一棠看着林氏志在必得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
阮家早有準備,收拾起來也不費勁,只是這一去就不再回來,阮臨湘多少有些捨不得,許蘭陵知道她的心思,便讓她在阮家多住幾天。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阮臨湘跟着車把祖父祖母並大房三房的人送到城外,阮臨湘眼淚汪汪的靠着祖母,容氏也哭得雙眼紅腫,一再的囑咐阮臨湘:“生孩子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來看着才放心。”阮臨湘答應了,祖孫二人依依惜別了許久。
阮臨湘回到府裡後還傷心着,許蘭陵一向對她的眼淚沒有辦法,只得變着法子的哄她開心,還好林氏決定最近搬家,阮臨湘又有了新的事情忙,許蘭陵才鬆了口氣。
那七萬兩銀子果然許蘭陵又還給了阮臨湘,而且他又訂了一個規矩,每個月從賬上支一千兩銀子給兩位夫人,這是過了明路的,許蘭陵想,既然你嫉妒,那就也給你好了,反正也不缺這兩個錢,私下裡,他自然給了阮臨湘更多的銀子,韓宜安知道了也沒辦法說什麼,誰也沒規定過丈夫的私房錢要怎麼分配。
阮臨湘是最高興的,讓人兌換了一百兩的銀錠子,抱在懷裡樂得合不攏嘴,自封財神爺,還定了規矩,以後許蘭陵的月錢由她來給,每個月一百兩,還有一百兩的賞銀,要看許蘭陵的表現給,把許蘭陵逗得又好氣又好笑。
由於木蘭的婚期近了,阮臨湘便不再讓她幹活了,寧安堂的人事也重新排了一遍,這次阮臨湘有了經驗,分派起來更得心應手些,木蘭走了,木蓮是最大的,阮臨湘的月錢,首飾,衣裳,都歸她管着,木桃年紀雖小,但性格忠厚,是個明白事理的,阮臨湘派她管着屋子裡的丫頭。
木葵被提上來貼身跟着阮臨湘,春風春雨依舊是一等大丫鬟,但阮臨湘不願意再委屈自己的三個陪嫁丫頭,便暗地裡升了一等,月錢從自己的私房裡扣,茂春還做二等丫鬟,但升到屋裡伺候茶水,餘下的幾個小丫頭在阮臨湘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在外面灑掃,做針線,她實在受不了太多的人圍着自己。
再說了,也不知道哪個是好的,哪個是被收買了的,只能慢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