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莊子上沒呆多久就被緊急召回了京,原本的種種計劃也都擱置了,來人說是皇上身體不適,要見許蘭陵,許蘭陵對皇上的感情十分複雜,亦父亦君,此刻聽聞消息,也是百感交集,匆匆先行回了京城,只留下護衛護着阮臨湘慢慢回京。
阮臨湘也擔心宮裡發生什麼事,又擔心許蘭陵,就讓人匆匆趕路,趕到京城時,許蘭陵還在宮裡沒有出來,阮臨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家急得團團轉,皇上病了,召將軍入宮,這意味着什麼?雖然她年紀小,但生活在一個書香世家,且祖父還曾經是帝師,朝堂上的風波詭譎她還是略有了解的。
正急着,木蘭進來了:“將軍進府了。”阮臨湘匆匆迎出去,許蘭陵神色疲倦,見了阮臨湘迎出來竟是一愣,阮臨湘走過去焦急地問:“怎麼啦?”許蘭陵不想讓她擔心,微微一笑:“沒事,皇上放了我一個月的假。”
阮臨湘疑惑:“爲什麼無緣無故的放假?”許蘭陵攬住她往屋裡走:“別擔心,正好在家好好陪陪你。”阮臨湘嘀咕:“我不要你陪,我想你好好的。”許蘭陵好像沒有聽到,但手臂一緊,又好像聽到了。
許蘭陵閒賦在家,兩個人在府裡過的倒是自在,簪花觀魚,賞畫吟詩,俗務一概不問,但這次略有不同,阮臨湘時間長了也覺察出來了,新婚時雖說放了假,但總有人上門請示公務,可這次連一個人都沒有,家裡一連幾天都清清靜靜的,她這才反應過來,壞了,這是被禁足了。
反觀許蘭陵,倒沒有什麼憂色,整日裡不是跟着阮臨湘就是在書房看書,阮臨湘幾次想問,但想想又算了,既然他不願意說,自己就不要多問了,若是需要她知道的,蘭陵自然會告訴她。
夜半時分,阮臨湘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翻了個身一摸身邊,許蘭陵不在,她打了個激靈,馬上清醒過來,外面值夜的是木葵,淺淺的呼吸清楚可聞,蘭陵不在外面,那他去了哪裡?
阮臨湘咬着脣坐了起來,看來事情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許蘭陵從外面回來時,身上還帶着外面的寒氣,他怕從窗戶進去驚醒了臨湘,便繞開了熟睡的木葵,輕手輕腳的從門進了房間,正想脫掉夜行衣,誰知阮臨湘正坐在牀上等着他。
許蘭陵一愣:“怎麼不睡?”阮臨湘鼓起勇氣:“蘭陵,你去哪裡了告訴我好不好,雖然我不一定幫得上什麼忙,但是起碼我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麼都不知道,時時刻刻擔心你。”
許蘭陵心裡只覺得高興,湘兒是在關心他,他想了想,也不是什麼大事,告訴她也好,於是他脫掉夜行衣,阮臨湘身上還帶着被窩裡的熱氣,他不敢碰她,就坐在牀邊,嘆了口氣:“本來就是怕你擔心纔不告訴你的,不過你既然知道了,告訴你也無妨,也省得你這麼擔心。”
阮臨湘道:“好好好,你告訴我,我又不會亂說的。”許蘭陵想了想,問她:“你知道今年蓉妃晉爲蓉貴妃的事吧。”
周王的母親是蓉妃,如今又晉位爲蓉貴妃,地位僅次於皇后,周王是幼子,皇上也十分喜愛,在宮裡,蓉貴妃母子的地位直逼皇后與太子,周王心裡想什麼,大家也都知道,中秋節的那些個刺客後來也查明是周王所爲,皇上雖然生氣,但還是不忍心把愛子怎麼樣,只是斥責了事。
“咱們去莊子上那幾天,蘭大人接了一個差事,南邊的海匪有意歸順,皇上讓蘭大人去招撫,誰知到了那,那些海盜竟然放棄了歸順,還縱賊搶掠村子,殺了不少百姓,皇上大怒,說蘭大人辦事不利,要嚴辦,蘭大人是皇后的親兄長,太子的親舅舅,太子一求情,周王就在一旁煽風點火說蘭大人是聽了太子的話故意爲之,就是想逼得那幫海盜造反,然後派我去平定,藉此邀功,皇上一生氣,就禁了我的足,把太子也關了起來,正讓人調查呢。”
阮臨湘聽得目瞪口呆:“這樣的話皇上也相信?”許蘭陵苦笑,斟酌着說:“皇上,年紀大了,就想個平平安安,有時候辦事確實,也是欠妥當的。”
阮臨湘問:“那你每天晚上出去做什麼?被人發現了怎麼辦?”許蘭陵道:“調查案子的是順王的母舅周令臣,順王爲人懦弱,一直爲周王之命是從,周家也是巴結着周王的,如今,太子和我都被禁足,蘭大人被囚,我怕他們動什麼手腳,太子不好出宮,我就暗中哨探着,順便查查,海盜那裡究竟是誰動了手腳。”
阮臨湘擔憂道:“那危不危險啊?”許蘭陵忍不住笑了:“放心,我遇到過比這更危險的,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阮臨湘知道了原委,原來以爲會變天,爲阮家擔憂,爲將軍府擔憂,此時知道只是奪位的爭鬥,不關自傢什麼事,心就寬了許多,但就是更擔心許蘭陵了,許蘭陵一看,到底是嚇着她了,以後的晚上也不出去了,就留在家裡,海盜的事已經查得差不多了,看來周王的勢力不小,竟延伸到了南邊。
夫妻二人在家裡也沒什麼事,阮臨湘本來想回孃家去問問爺爺這事,結果許蘭陵也不讓,府外都是人監視着,要是把阮家也扯進來到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