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北邊,一片爛尾樓中間,來來回回總是有不少人穿梭在其中。
這個地點,之前開發過一段時間,只是後來因爲老闆的資金不足,出了一點問題,房子只是建了一半就帶着家裡人跑了。
好長一段時間,這裡的房子和地都被人丟在這裡,似乎整個城市都將這裡遺忘了一樣。
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從來沒有什麼人影的地方,突然在兩天之前,出現了一羣身穿黑衣的人,一個個身上帶着煞氣,看着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只不過這段時間,他們只是蟄伏在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也沒有在外面惹事,到也沒有人管他們。
今天一早,一個老人帶着一箇中年,開車來到了這個地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直接就走上了二樓,在窗口的位置擺下了一個不大的小茶桌。
老人坐在一邊,身穿一身白色的練功服,腳上一雙黑色的布鞋看上去十分清閒,坐在小桌子邊上,伸手將一邊的小泥壺拿起來,悠閒自得泡着茶。
至於先前來的那些黑衣人,這會兒一個個都恭敬的站在一邊,眼神中帶着興奮的神色,好像已經想到了什麼叫他們十分開心的事情。
時間不長,天空已經漸漸的佈滿了一片黑雲,天空中隱隱的傳來了一陣陣的轟鳴聲。
“爸,這一次,您爲什麼要親自過來?這邊我帶人來就行了!”
中年人沒有坐在老人的對面,反倒是站在他身邊,一臉畢恭畢敬的樣子。
顯然這老人就是他的父親,只不過看到這個老人的時候,他總是十分恭敬,缺少了一點親切的感覺。
但是不難看出來,這個中年,對自己的父親多少有點畏懼。
“你要是真的能承擔起來,今天我也不需要過來了,畢竟當年這些老兄弟們,多少還能給我一點面子,你來了,我怕他們根本就不會買你的帳。”
老人將手上的茶水沖泡好,倒在面前的杯子裡面,仔細的聞了一下,點點頭卻沒有喝,反倒是放在了對面的位置上,伸手叫兒子坐過去。
中年人有點不安的坐在了老人的對面,可是面前的茶他卻沒有伸手喝,似乎是因爲剛剛老人說的話,叫他有點心裡不舒坦。
當然老人也不是不瞭解自己的兒子,知道自己這樣說了,他心中必然有點過不去。
“家裡的事情,將來都要教給你,這一次也算是我最後一次出手了,多少能幫你踩平一些麻煩,今天之後的事情,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爸,其實我有一點不明白,這一次的事情,其實我們沒有必要參與的,爲什麼要來淌這一次的渾水那?”
“因爲……丁凡。”
如果這會兒,丁凡在這邊,一定能認出來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正是從呼鹿縣趕過來的程野父子兩個,而手下帶來的人,全都是他們從老家帶來的人手。
之前丁凡一個電話打過去,程野着實想了一晚上的時間,將所有的利弊都考慮了一遍之後,立馬召集了現在手上的所有人手,趕到了濱城這邊。
甚至爲了躲避喬老四在外面設置的眼線,他們所有的人都躲在了這個十分偏僻的小地方來。
不過程集對這件事,多少有點不安。
說起來他跟喬老四本身就是同一個年代的人,他很清楚他這個同輩人實力有多強,對於這個人他更多的還是畏懼更多一點。
可是丁凡一個電話之後,程野根本就沒有跟他有絲毫的商量,直接就帶人來了這邊,直到這一刻,他依舊想要勸說一下。
畢竟站在丁凡這邊,幫助他對付喬老四,風險還是有點大的。
“你知道我爲什麼明明已經退出江湖了,現在卻要伸手出來趟這個渾水嗎?咱們程家,本身就是靠這個起家的,其實當年我也不想,可是生在這個這個時代了沒轍,好在我收手的時候早,現在家裡也算是有點基業了,可打天下難,能守住了,也不容易,我給你留下來這份擔子一點都不輕,爸也知道你的能力如何,沒想過叫你在闖出新的天地了,守住了就比什麼都強,我這一次也是爲了咱家最後在拼一次了,成了你的擔子就能輕上不少,今後在加上有丁凡幫襯一點,咱的家底兒就夠三代人吃了。”
程野的一番話,說的程集簡直無地自容了。
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不清楚,難道他還能不知道嗎?
打天下他沒有這個能力,但是守住了家業,就他的這點腦子,也真的未必能成。
想想自己這些年來,也沒有給自己的父親幫上什麼忙,老婆去世之後,他就整天在家裡喝的醉醺醺的,就連自己唯一的女兒,都是父親在帶着。
想想這麼多年下來,不僅是一點忙都沒有幫上,反倒是沒少添亂。
父親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爲了家裡的事情,出來給後臺拼一個未來,在反觀自己,簡直沒臉見自己的父親了。
“爸,咱家現在的家業,也算是不錯了,這一次真的有必要來嗎?喬老四的實力,咱們都是知道的,而丁凡才來了多長時間,想要剷掉喬老四,實力懸殊的有點大吧!”
程野端着茶杯,沒有在回答他的話,擡起頭看看了一眼天上的烏雲,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上的茶水一口灌了下去。
“喬老四當年還是丁凡這麼大的時候,我就能看出來這個人的野心,也早就看的出來,今後有一天他會一方獨大,事實證明,我看的沒有錯,可丁凡這個人就不一樣了,我從見到他開始,這個小子就展現出來太多的東西了,可看的越多,我就越看不透,他身上隱藏的東西,似乎遠遠超過了我所能猜到的。”
程野對丁凡的評價,很多人都這樣說過,他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但接觸過他的人基本上都是一樣的評價,深不可測。
“丁凡這一次打了電話給我,給了我一個完全不能拒絕的理由,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來,而且還要全力幫他一次。”
“什麼理由?”
一聽程野說道這個理由的問題,其實程集也有點好奇。
畢竟程野已經好多年都不動手了,江湖上面的事情他已經不在過問了,這個時候說起了這件事,他能不好奇都怪了。
“因爲利益,喬老四一旦倒下,他手上的所有產業就必須要有人接手,整個東北,能吃下老四所有產業的人,幾乎沒有,就算是我也只能吃下一部分。這可是一塊巨大的肥肉,人人都想要,喬老四這些年,將所有賺錢的買賣都抱在手上,別人想要碰都沒有這個膽子,只能是他吃肉,別人喝湯而已,現在被丟出來了,你說想吃上一口的人,會少的了嗎?”
“我明白了,爸你是想說,丁凡這是想要所有不跟喬老四一個戰線的人都拉進來,直接蠶食他的所有手下勢力?”
說道這裡,程野終於笑了出來,看着自己的兒子點點頭。
似乎能看出這一點來,他也算是很滿意了。
“至少沒有什麼人會去對付他了,喬老四倒了,有很多的利益就要被放出來,只要是參與了,最後都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可丁凡要是倒了,狗屁都沒有,你說現在外面的人,更加想要誰倒下那?”
“我明白了,丁凡這是給所有人畫了一張大餅啊,雖然東西都沒有吃到嘴裡,但是所有人都在等着喬老四倒下,就算是最後兩人拼了個齊虎相當,丁凡這邊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人跟上來,這樣一來,他完全可以跟喬老四打一場消耗戰那……壞了,之前外圍,我都買了喬老四了。”
原本程集還說的挺興奮的,想來這一次,事情有門兒了,幹倒喬老四,今後這東北的生意,大家都有的分了,也不會在擔心來自他的威脅了。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可是在他身上押了錢的,那可是他手上所有能用的錢了,這要是最後喬老四真的掛了,他找誰給他賠錢去呀?
程野一看他的樣子,頓時就想到了什麼,上去對着他說道屁*股就是一腳,踢的他差點跳起來,卻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程野,有點不明白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看看你的這個德行,今後你在敢伸手沾一下跟賭有關的事情,我就找人把你的手剁下來。”
“我不會了爸,但是這一次,您真的要給我一點時間,我之前在外面買了外圍,將手上的錢都壓在了喬老四的身上,這錢總得要回來不是!”
“要個屁,你個傻子,你都不知道,你在外面買的外圍都是誰在做莊。”
程野這一說,程集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指着他,半天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賭錢不是賭運氣,你想要贏錢,那就必須要做莊家,這世上唯一能贏錢的人,那都是做莊家的人。”
原來這段時間,外面鬧得十分火熱的外圍賭博,背後的操盤者竟然是程野。
就在這兩父子喝茶先聊的時候,外面一個身穿黑衣服的大光頭從外面突然闖了進來,神色有點慌張,似乎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爺,出事了,我聽說外面的人正在傳,說是丁凡死了,早上出門的時候,撞車了。”
話音未落,程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滿臉的吃驚看着程野,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慌了,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做點什麼好了。
反倒是程野坐在一邊,一點動作都沒有,好像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依舊小口的喝着手上的茶。
“這消息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從外面聽說的,說是丁凡已經死了,好像是當地的幾個小混混相互之間說的,但是丁凡撞車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說是都送到醫院去了。”
這大光頭已經跟着程野很多年了,深知他的脾氣秉性,一問之後,他馬上就想到了什麼意思,連忙解釋了一下。
“哼,喬老四這是被丁凡逼得已經走投無路了,這是手上的所有本事都拿出來了。”
“爸,你是說,這些都是謠言?其實丁凡根本就沒有出事?”
“那個小子,他比你精的多,沒看到他的屍體,我是不會相信他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