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手上的案子,想要偵破,一般都是這樣的老手段,不斷的走訪調查,大範圍大排查,幾乎將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掉了之後,才能大概的將兇手扣在一個相對比較小的圈子裡面。
而這個小圈子中,依舊需要反覆的偵查,瞭解,排查,直到最後將嫌疑人找出來。
傳統的刑偵手段,一般都是重複着這些過程。
所以一般聽說要做刑偵警察,感覺好像很帥的樣子,可是真正的心酸,有幾個人能體會得到那?
看看現在的祖正文和於洋兩人眼睛紅的好像兔子一樣就知道,這一定是一晚上的時間都沒有睡覺,翻來覆去的調查周邊的眼線。
生怕自己漏掉了什麼,直到最後兩人已經確定了沒有任何的消息遺漏之後,這纔回來彙報。
只是彙報的時候,這兩個人明顯的神色有點不好看。
原因不是別的,僅僅是因爲這一趟,兩人出去之後,什麼都沒有找到。
根據他們的調查,這段時間,濱城一代,沒有人出過暗花。
其實沒有人出暗花的可能,丁凡早就想到了。
一點都不奇怪,在濱城有膽子對鄧喜潮動手的人,本身也不多。
這類人手上都有自己的資源,想要找人除掉他,並不是很難。
反倒是出了暗花,一時間還不一定有人會接手,時間拖得長了,被鄧喜潮知道了這件事,搞不好還會弄巧成拙。
丁凡之所以叫他們過去調查這件事,其實也是做了一個備用的打算,將這一點做了嚴查之後,這才能放心。
兩人回來之後,丁凡就叫祖正文跟着顧念一起調查監獄那邊的線索。
要是丁凡沒有猜錯的話,交給她的線索,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能有迴應,到時候,這個丫頭可不會就將這點東西給自己送來,八成會自己摸過去查查看。
要是沒有祖正文跟她一起去,丁凡還不放心那!
至於於洋,就暫時留在這邊,給丁凡做彙報了。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有點不情願的意思。
“你啥意思,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吧!”
丁凡着實有點擔心手下人的身體,長時間的熬夜,鐵打的都受不了,何況都是肉*體凡胎的人了。
這要是個老刑警,這個時候一定會找時間稍微休息一下,畢竟這個案子暫時沒有什麼進展。
近段時間未必能看出來什麼東西,可是後面就不一樣了,線索會不斷的被翻出來,到時候大家都要忙碌起來,關鍵的時候可不能有任何疏漏了。
所以爲了後面的調查,一般的老刑警都會合理的利用時間,該休息的時候絕對不會客氣的。
“我沒問題,我年輕力壯的,少睡一覺而已,算不上什麼。”
一邊說着,於洋還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拍大兩下,彰顯着自己強壯的身體。
丁凡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走到他的身邊看看他的黑眼圈,對他搖了搖頭。
“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先睡一下,我出去辦點事情,一小時之後,我在樓下車上等你。”
說完之後,丁凡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將於洋一個人留在了辦公室裡面。
一個小時之後,於洋就好像彈簧一樣,從牀上彈了一起來,匆忙的洗了一把臉,就慌慌張張的跑下樓去,一看門口的車子,丁凡就在上面坐着,似乎在等着自己。
“頭兒,咱們今天去什麼地方啊?”
於洋急匆匆的坐在了車上,面帶笑容的對丁凡問道。
反倒是丁凡一點都不着急,看了一眼身邊的於洋,只是笑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就開着車子出發了。
丁凡從一開始就有點懷疑這個關衝,畢竟他的身份本身就有點問題。
在加上之前喬大勇說過,鄧喜潮死的前一天晚上,關衝曾今去過喬老四的家裡,兩人在家裡聊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如果鄧喜潮的死亡,完全是喬老四在安排的,那麼伸手做這件事的人,就很有可能是關衝了。
關衝離開喬老四的家,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不到十點那會兒。
這個時間,之前喬大勇曾經準確的記錄過,想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而鄧喜潮的死亡時間,是在第二天的凌晨三點多的時候。
那麼中間也就是隻有五六個小時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想要安排一場意外似的的謀殺,關衝就算是想要找人恐怕也十分困難。
除非他早有這樣的人,只是一開始就在身邊安排好了,這一次臨時用上了。
當然這些都還是未知的,需要調查證明一下才行。
“到了,就是這裡了。”
丁凡帶着於洋兩人開車跑了半個多小時,橫穿了三個大街才趕到了一家不門臉兒不大的小酒館。
“這是啥地方啊?”
“你不是忘了吧?之前不是你給關衝做了筆錄嗎?他說案發前一天,他在這邊跟朋友喝酒,而且喝的很多,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纔回家睡覺對吧?”
於洋回憶了一下,在擡頭看了一眼這個小酒館的門臉兒,頓時恍然大悟的想明白了。
只是這邊他之前已經打了電話問了,老闆說了,關衝是他這裡的常客,經常帶來他家喝酒。
所以兩人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是見面的時候還是認得出來的,案發的前一天晚上,關衝真的在這邊喝酒喝的很晚。
這些東西,於洋之前就聽了一遍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也不明白今天爲什麼還要來一趟了。
丁凡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下車走到想酒館裡面,對着櫃檯後面的老闆招了招手。
老闆一過來,丁凡就拿出了自己的證件,伸手指了一下對面的椅子。
“我們是刑警隊的,今天要麻煩您一下,有點事情要問問。”
一聽說是警察,這個老闆頓時有點慌亂。
尤其是看到兩個警察坐在自己的面前,多少有點坐立不安,卻也只能點頭答應了下來。
“是這樣,這個人叫關衝,不知道您認不認識?”
丁凡伸手從伸手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桌上,示意了一下身邊的於洋,叫他準備記錄。
“哦哦,我認識,但是我不知道他叫啥,之前經常來我這裡,每次都喝兩口,但是這個人挺自律的,從來都不喝多,每次都是二兩。”
“那您還記得,本月的七號那天,他來過沒有?”
老闆伸手在頭上擦了一下汗水,伸手在頭上抓了兩下,有點吃力的回憶着。
“來了,我記得那天晚上他確實來了,而且喝了不少,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那麼多喝酒,喝的老多了,那天晚上我這旮沓賊熱鬧。”
丁凡看着老闆似乎見到警察有點緊張,伸手口袋裡面拿了一根菸出來遞給他。
“說說看,那天晚上都發生了啥事情,怎麼個熱鬧啊?”
丁凡伸手點了一根香菸,將手上的煙盒丟在了桌上,看起漫不經心的問了起來。
而老闆似乎抽了煙之後,也對丁凡沒有了之前的恐懼,笑呵呵叼着煙抽了來,順便回憶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他來的有點晚,一般他都是晚上八*九點鐘過來,喝一杯就走的,那天就有點晚了,好像快十一點了纔來,喝了一會兒之後,手上拿着一個黑了吧唧……誒好像就是這麼一個東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好像還對着黑盒子說了半天話,估計是喝多了。”
丁凡伸手拿起桌邊的大哥大,詫異的看了一眼身邊身邊的於洋。
沒有到現場找這個老闆問一下具體情況,搞不好還真的錯過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之前可不知道這個關衝手上有大哥大這東西,好在是今天來了一趟。
“那天晚上,他就一個人喝酒嗎?喝到了幾點才走的?”
“可不是,一開始他就是一個人坐在小嘎啦裡,就是那邊的靠窗的桌子,當時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人也在我這喝酒,另外一桌的人就比較熱鬧了,好像還是外地人,說話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的,但是聽着也不遠,多少帶着一點東北味,好像是快十二點的時候,我這邊打算收攤了,但是這幫人喝多了,都不走,這個時候,他站起來了,走到這幫人中間,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好像跟這幫人都是一個地方的,兩桌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坐在一桌上開始喝了起來,這一喝又是好幾個小時。”
“我也就是看他是個常客,我纔沒有趕人,結果他們就喝的天都快亮了才走的。”
外地人?
之前關衝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說是跟朋友一起喝的,轉眼這就成了外地人了?
會不會是雲港來的?
這一點下酒館的老闆顯然是不知道了,但是聽着好像也不遠,這個可能就很大了。
“中間,他就沒有離開過嗎?”
“沒沒沒,中間雖然出去過,只是上個廁所就回來了,估計是整吐了,完事兒就回來了。”
“多長時間?什麼時間出去的?”
丁凡這麼一問,老闆也有點懵了。
不就是上個廁所嗎?
還用的着問的這麼清楚嗎?
但是丁凡既然都問了,他多少還是要想想的。
“好像是後半夜了,具體的時間既不清楚了,但是我記得好像是外面天有點亮了,他就站起來說上廁所,這一走前後差不多有十幾分鍾,我怕他出事,就過去看看他,當時他正趴在牆上,手裡還拿着這東西,好像是說了一句什麼東西。”
“說了什麼?”
這一句話,很有可能就是一句關鍵的東西。
所以丁凡問的時候,就有點急切。
只是這急切的一問之後,老闆明顯被丁凡嚇了一跳。
“我……這個,嚇一激靈想不起來了,本身記得也不是很清楚。”
就這個關鍵的時候,最重要的一句話,這老闆竟然想不起來了,真是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可這件事終究也不能急了,人家想不起來,自己難道還能將人的腦子都撬開不成?
“沒事,這件事勞煩您幫忙費費心,想想他那天說了什麼東西,對我們還是很重要的,想起來給我打個電話。”
留了電話之後,丁凡就打算帶着於洋離開了。
誰知道兩人才走出大門,老闆竟然追了出來,一臉急切的表情。
“同志,我記得他在門口的時候,好像說了一句,什麼不虧待你的,有用不。”
丁凡愣了一下,轉身看了一眼身邊的於洋,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嘴角終於出現了一點淡淡的笑容。